第31章 弃暗投明（1/1）
第二天，许贡和凌操领兵一万，再到沈翀营寨前叫阵。
沈翀依然高挂免战牌，严令全军坚守不出。
许贡派兵士骂阵。
几百名兵士骂得花样百出、口干舌燥。
但他们对沈家毫无了解，因而台词编排上缺乏创意，毫无针对性和亮点，都只是泛泛而骂。
后来只能重点辱骂樊能。
沈军不为所动，但樊能却大为光火，好几次想带兵冲出去，都被偏将死死劝住。
许贡惊叹。
一个毛头小子，居然这么沉得住气！
最后全军又是无功而返。
一路上嘻嘻哈哈，嘲笑沈翀怯懦，樊能真的是无能。
……
凌操站在院子里，背着手仰望着月亮。
军情紧急，身为将军的他，应该留在军营中待命。
但许贡却让他回家。
显然是并不信任他。
凌夫人坐在一边，本来正在喂三岁大的凌统吃糕饼。
见夫君心事重重的样子，于是放下糕饼，出言问道：“夫君有何心事，不妨说给妾身听，妾身或许能分担一些。”
“爹爹，爹爹，抱抱！”凌统张开肉嘟嘟的双臂扑向凌操。
“统儿乖，自己玩去。”凌夫人拉住儿子。
凌统不乐意了，嘴巴一扁，快哭出来了。
凌操俯身抱起儿子：“统儿乖，爹爹亲亲。”
“不要，胡子！”凌统嘟着嘴扭过头，一脸嫌弃。
“哈哈哈……”
夫妇俩大笑。
凌统也呵呵笑起来：“爹，您明天还去打架吧？统儿也要跟着去玩。”
“傻孩子，那是打仗厮杀，可不是儿戏。”
“统儿长大了也要当将军！”
“好，果然是凌家的好男儿！”凌操大为欣慰。
凌夫人微笑不语，久久才叹了口气。
凌操叫来丫环，带凌统下去睡觉。
“夫君，许贡不是明主。夫君一身武艺，胸有大志，岂能错付了人？”
凌夫人一介深居简出的妇人，居然也有如此见识。
“嗯，我明白。那日，我也是一时冲动，才答应许贡帮他忙。但这几天相处下来，我发觉此人外表看着挺不错，其实品行不端、心胸狭隘。”
“既然如此，夫君还在等什么？”
“夫人的意思是？”
“夫君，难道你忘了，我表叔是盛太守的部下。”
“嗯，好像是的。”
“前日我表婶来找我，私下跟我说了一些话。她说盛太守多半是被许贡所杀！”
“竟有此事！”凌操拍案而起。
“后来，许贡还暗地里杀害了许多盛太守的旧部。若非表叔机敏，早已死在屠刀之下。”
“此番会稽太守打出替盛太守报仇的旗号前来讨伐许贡，这对夫君来说可是天大的机会啊！”
“夫人之意是？”
“夫君何不弃暗投明！”
凌操一呆。
“妾身一个妇道人家，不懂国家大事，但统儿年幼，可得为他的将来着想。跟着许贡，断然不会有好下场的。”
凌操虎躯一震，对着凌夫人深深一揖：“操险些误了全家，真是愚蠢之极！”
凌夫人急忙将凌操扶起，并凑到他耳边耳语了一番。
凌操连连点头。
……
樊能实在忍不住了，就去找沈翀问明情况。
“少将军啊，老樊我实在是憋不住了，那群王八蛋骂得实在是太难听了！”
“你就当听戏不就成了。”
“天底下哪有这么难听的戏啊！”樊能痛苦地抱住了头，马上又跳了起来，“将军，求您让我出战吧！明天再不出战，我觉得我会憋出内伤来！”
“就算我出去之后，被凌操斩于马下，也无怨无悔！”
“别急，机会很快来了，拿去看看。”
樊能面露疑惑，接过沈翀递过来的一封信，打开来看。
他一连看了三遍才吃惊道：“可信吗？”
“八成是可信的。”
“哈哈，有八成已经很高了。太好了，太好了！原来主公早就联络好了内应！”
樊能兴奋地在帐内走来走去，摩拳擦掌。
“少将军，何时动手？”
“哈哈哈，许贡这龟儿子，等我逮住了他，把他绑在柱子上，叫二百个兵士，围着他臭骂！骂他个一天一夜！”
沈翀伏案狂笑：“樊大哥，你……你……哈哈哈……太有创意了！”
他好不容易憋住笑：“不如等等陈武吧，我想他很快就能到了。”
八成，毕竟不是百分百。
如果有什么差池，那可追悔莫及。
只要等陈武大军一到，把剩下的两成可能性也锁定。
吴郡唾手可得。
白天你以为我不想出战吗？
我躺在帐中，听着叫骂声，头都快炸了。
但是，这种野战比较难打啊！野战可不比防御战，是面对面肉搏厮杀。
我的统率不高，你的也不咋滴，面对数量多过我军的许军，必定不占优势。
许贡和凌操输了，大不了可以逃回城，死守城池。
我们输了，就是死，跑路都未必来得及。
你还叫嚷着出战。
不是怕打击你，你真的不是凌操的对手。
当然，樊能可不知道沈翀此刻内心复杂的心理活动。
“老樊马上去打探，看看陈子烈到哪里了。”
“嗯，找个可靠又机灵的人去。如果见到陈武，如此这般这般说。”
沈翀将计谋说给樊能听了。
樊能乐呵着告退。
次日，许贡都懒得再来叫阵。
沈军营寨一片安静祥和的气氛。
但沈翀和樊能没有闲着，正在着手筹备奇袭吴郡的诸多事宜。
很快，派去联络陈武的陈七回来了。
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向沈翀汇报情况。
陈武领军从余杭、海盐县一带绕道，在海盐县驻扎了一天。
因而行军有所延缓。
目前，陈武军离吴郡也就二十里路，不出半日就可兵临城下。
沈翀重赏了陈七，给他记了大功，并给他放了三天假。
沈翀升帐议事。
“各位将军，这几日可是受够了鸟气？”
众将立刻愤愤不平。
“今晚，就是我们出气的时候！本先锋决定，破城！”
众将大为兴奋，但同时，除了樊能之外，其余人又面露疑惑。
因为就凭眼下这点兵马，想要打攻城战，那是异想天开，自寻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