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呐喊（1/1）
常御风等人带着沉重的心离开了北镇抚司，常御风看着路边一如往常的小店和路人的谈笑，也许他们还不知道大河死去的千万人，也许他们还不知道那些人并不是反贼，也许他们觉得那些事离他们很远，很远，就像天上的落日那么遥远……
六皇子嬴名叹了口气，忧伤地说道：“榕儿自从得知此事后，已经卧床许久，她觉得这是我们的过错。我想去看一下榕儿，你陪我一起吧？”
常御风不好婉拒，只好让萧训和常子房先走了。
路上，常御风轻声问道：“朝廷，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安抚百姓，皇上下罪己诏，对地方官员进行严惩。诛杀永州总督三族。”
“发生这种大事，朝廷既然事先不知。”常御风急忙地问道。
“这才是问题的所在，来到京城告官的人很多，不是被关起来就是被杀了，就连那些管大牢的，都不知是谁下达的命令。但有一点可知，刑部尚书林傅随必死无疑。”
“看来世道真要乱了……”常御风说完，叹了口气看向远方。
他们来到长乐宫后，六皇子敲敲门轻声问道：“榕儿，在吗？”
雪儿推开门后，他们就跟着进去了，常御风惊讶地见到在室内披着白衣哀悼，在地上跪着的嬴榕儿，她那乌黑的长发多了几缕白色……
常御风很是触动，正如世人口中所言，榕公主乃圣女转世。
嬴名向前走去，打算扶嬴玥榕起来：“这事也不能怪你啊，都是那些朝内小人做事不安，太子已经带人去查了。”
嬴玥榕推开嬴名，低声说道：“这难道不是我们嬴姓治世不周吗？”
雪儿有些心疼，就对赢名说道：“皇子，我也劝过了，可公主已经长跪两日之久……”
“那这要跪多久啊？传出去不让外人发笑……”赢名低声抱怨道。
嬴玥榕瞪着嬴名，厉声怼道：“死了千万人，朝内上下既然无一人所知，无一人所发，这就不令人发笑了。”
常御风看着背对着自己跪在地上的嬴玥榕，她前面摆着香楼和一些祭品，屋里上下布满了白布，他心里很佩服公主的为人……
常御风轻轻向前，低声劝道：“若天下都能像公主所为，又何愁天下不安。死者已随青烟而去，生者还未能安。愿公主早日行完披白衣代罪之举，去大河给生者一个心安之处。”
常御风拉着嬴名对一旁的雪儿轻声说道：“照顾好公主，莫伤了身体……”
常御风和嬴名离开后，嬴玥榕双眼通红，自小嬴玥榕便对世上万物都有怜惜之情，就连自家的家兔死后，她都会疼哭数日。在她三岁后，母亲便在她的身边离去，那时她趴在母亲身旁，而夜里只有一个女孩子的哭声“妈妈，妈妈，莫要丢下榕儿……”
而今数千万人要为父皇的过失而遭受失亲之疼，这种疼是直戳心灵的，人们在世上有的只有一个，它们无法代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留下来的只有那空缺的心灵；她体会过失亲之痛，也知道其中的绵绵忧伤……
夜里下着小雨，京城还如往日，人们总是爱在夜晚出去游玩，尤其是那些年轻人；常御风已经二十有一，但与年龄相仿的少年不同，他的心志要成熟许多，他比较喜欢黑夜，因为他感觉夜晚幽静后，自己的心灵就有了可以归宿的地方……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走进居楼：“子房，在吗？”
刚进去，常子房就让常御风赶紧进来，也不要收拾了，常御风只见那桌子上有一张铺平的黄纸，上面皱巴巴的……
黄纸上写着：快带着兄弟们都离开京城，抓我们的是内阁首辅盛开宁，快走，让兄弟们离开京城，顺小路回去，路上有人劫杀……
外面的雨大了许多，风也时不时吹动着木窗，发出吱吱声，常御风瞪大眼睛看着常子房，他们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屋里的二人不知身在何处，要为何人做事，更不知为何人为官……
不久大河的事压不住了，京城对大河的事议论纷纷，百姓们不敢相信那些之前被称为“反贼”“土匪”的人，只不过是一群破衣烂衫，吃不饱饭的民工，他们只是为了活着，才占山为匪；京城里的人“疯了”，他们呐喊声越来越多，越来越大“什么，千万人就这么死了？”“朝廷干什么吃得，不是说是土匪吗？”“前不久就有人，说大河乱成一片，被当官的抓了。”……
“人是有血有肉的，我们也有怜惜之情，如果此时没有人站出来，那么日后遭殃的会是我们自己或者我们所爱的人，我们必须站出来，为了自己，也是为了这片土地上的人……”
“出如此大事，朝廷却瞒骗于我们，试图去掩饰真像，让数万万人蒙受恶名而死，难道皇上就是这样对待他们的子民吗？要这样的朝廷有何用啊？”
京城乱了，大河乱了，发生了数次游行，他们拼命地冲向皇宫喊到，朝内的人也不敢阻拦，这件事至到皇上下达了罪己诏，承诺亲自披白衣，严格处理大河之事，还百姓一个公道才消停一些……
夜里，林傅随静静地坐在家里，面前是一把帝王剑，是荣皇带人亲自送来，这个兢兢业业，日夜劳作的人，只因为站错了方向，就要面对死亡。
林傅随先是大笑，然后瘫软在座上，怒目而视，浑身颤抖，随后他挺身站起，如天神一样厉声吟道：“我一世家官，心忧天下人。孤身分万物，却受帝王剑。身前为民事，死后背罪名。化得万鬼雄，嗜遍天下恶。”
当林君宝冲进屋后，只见血流在地的帝王剑。
这期间常御风的思想发生了剧烈的变化，他渐渐地接受了师父黄冈所说“天下君王可有可无。”“以天下人治天下人。”，他把大河之事极大的责任归咎于荣皇身上，他认为天下不应该由一人说得算，更不能因一人之失误而让天下共受之。万一遇到一个智障的皇帝和万恶的集权者，这会对国家再次造成巨大伤害。
夜里他仰望天上的星空，他对朝廷制度和官员为人，对这片天下，发出了质疑和思考。
自古以来即便是先进的制度，也都会被腐败小人者随时而变，寻其短，为私欲利用，进而危害社会。他反复思考产生了常御风思想的第一个思想内核“以文育人，人体思进；以文制物，进而兴国。”意思：用优秀文学思想教育人们。使自我思想和整体思想升华进步；从而用先进思想和高等素质处理和解决事物的问题。
常御风肯定地认为文学思想对国家和文明前进的决定性作用；他否定了社会发展带动人体思想（人类整体思想水平）发展的主动性，他认为应该由人体思想主动地觉醒和进步，去适宜先进的文明，才能真正意义上实现文明的发展。
简而言之，常御风认为，先进社会必须要有先进思想的存在，再次使少有先进思想存在通过文学思想教育方式（他人教育，自我教育）成为整体思想的存在，然后形成先进整体素质去处理和解决事物存在的问题。
这些是常御风数夜思想斗争下的产物，他熟通儒释道，但并不独尊，他集广学为一体，静而思之。
夜深他还坐在窗边静静地思考，常子房也刚放下书入睡不久，夜空星点斑斑，明月俏进吾室。他写下“夜阑星河点缀，月色俏进。试问万卷道何处？直教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