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大秦首辅(1/1)
随后几日,天下人并不满意朝廷对朝廷官员的处理。自太子和公主去了大河后,永州问题逐一解决,该杀的杀,该罚的罚,该济贫的济贫;而朝廷只处理了一个刑部尚书和两个的刑部官员。京城人并不满意这样的处理结果,从五湖四海而来的人,誓要让朝廷给个公道。难道一个刑部,就能一手遮天,欺蒙皇上?那内阁和朝廷都是吃干饭的吗?
年过半百的盛开宁,可是一个坏骨子,这位内阁首辅整天想得不是治理朝政,而是皇上喜好什么。
荣皇还是比较喜欢这个说话圆润,爱拍马屁的大臣。那么盛开宁是如何让皇上对其喜爱?有三个原因:第一,便是盛开宁安插在荣皇身边的太监,偷听一些消息,然后对其投其所好。第二,他们相处二十多年,盛开宁永远站在荣皇一边,替荣皇挡罪名,很是仗义;第三,就是荣皇一说些什么,盛开宁总是装成一副特别认真的样子,即便荣皇是错的,他也会迎合荣皇。盛开宁的这些做法,也让荣皇对他产生了一定的依赖性。
盛开宁也并非那种完全不理政事的人,对他而言,简单应付一下不出什么大事就行。南方倭寇和匪乱,他果断选何道明和张宗之去应对,他的这两名学生也未让他失望,他们互相配合安定了南方的混乱局面,也让盛开宁在朝廷的声望提高了许多。
可他还有个比较作的儿子,叫盛久明,他是个狂人,也是个聪明人,他目中无人,在大河治理上,他一人就贪污了近千两白银,更夸张得是,他一气之下,把那些前来告官的数十人杀了,把他们的头切下,踢进大河中……
府上的盛开宁,今日在为这大河之事发愁,被关在屋子里的盛久明却大喊道:“把那些在京城里的狗东西全抓了,不就行了,有完没完的……”
盛开宁气得把自己拄得黑色拐杖往那屋子一扔,大喊道:“你什么狗东西,净给我惹事。”
“我是狗东西,那你是什么?”盛久明怼道,随后他大笑道:“狗东西他爹喽。”
盛开宁一把老骨头是经不起这等气了,他一旁的丫鬟扶着盛开宁,“老爷,别生气了,气坏身子了。”
盛开宁也懒得跟他这个儿子斗气了,就扭过身,低声沉气地说道:“我告诉你,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厉害。这个内阁首辅是皇上的,不是我们的;这天下也是皇上的,不是我们的。”
他指着天空继续说道:“皇上只要动一动嘴,我们就像青云上折了翅膀的鸟,摔在地上,体无完肤。”
“这事也不能都赖在我们身上,还有那林,刘两家的。”盛久明在屋子里抱怨道。
“你以为京城就盛,林,刘三家吗?那嬴姓你是能招惹的起还是怎么?还有,惦记着内阁首辅这个位置的人多了去了。稍有不慎就能给你我整出个欺君之罪,我在这位置上,一天天战战兢兢地,你就不能少给我惹点事,行吗?”他一边说一边指着他不争气的儿子。
“嫌累,那你别做。”
盛开宁听到这句话后,面目狰狞,大喊道:“你以为我不想退我,可我们还有路走吗?就你干的那些事,我们下来了,不知有多少人,要整死我们。”
盛久明见盛开宁真得动怒,他用讨好的语气,说道:“爹,莫动气,伤了身体。对了,那白银白花花的,我全放在咱家地下了,够我们子孙好几代花了。这都是仰仗爹的。”
盛开宁也懒得和眼前不争气的儿子斗气,他扭过头,说道:“等大河的事过去了,你就去北边吧,别在京城给我惹事了。还有,安生点。”
“凉州?我可不想去,那地方有什么好玩的?”
“好玩个屁,滚那边好好待着,避避风头,等这一阵子过去了,再回来。”
盛久明屋子里笑出了声:“还是爹精明,好,都听爹的。”
盛开宁刚躺椅子上后,又想起一件该说的事,他以警告地语气说道:“何仲勇和张宗之,你对他们尊敬点,在他们面前少摆什么架子;按理,你应该他们声‘兄长’。”
盛久明知道老爹离不开他们,但也不能这么护着他们吧,那个张宗之一点都没把我放在眼里,还对他客气点。
盛久明哼了声。
“你别不服气,皇上不是离不开我,是离不开他们俩。”
这个惹事的儿子,总能让他想起以往聪明听话的大儿子。
而在身后轻声发笑的盛久明,觉得父亲的卖苦有多么幼稚。盛久明不傻,他在京城混荡多年,比谁都知道,皇上不是离不开何道明和张宗之,是离不开他爸,盛开宁。在大秦一手遮天的是他爸,世家的头目也是他爸,朝廷百官大多也听命于他爸;只要他爸脚动一动,大秦就要晃上两下。
这种影响,让盛久明产生了黑暗的思想。我不狂,谁狂。
过了几天,盛开宁又给荣皇交了几张名单,上面不只刑部的,其他部的也都有些,官职在朝廷内不大不小的。荣皇看了看就交给盛开宁解决了。
盛开宁对这些人表面上大大惩治,私下他们在监狱的人,过得生活比天上的神仙都要快活。盛开宁也是对他们说了:“等阵子过去,该回朝廷的回来……”
丽州抗倭大营中,徐天铭来到何道明的营中,他身着黑色铠甲,身高马壮,看到在和人商谈的何统领,他没有打扰而是在一旁站着。
何道明察觉道徐天铭来了后,他很快把眼前的人打发走:“替我代谢张巡抚送来的军粮。”
那人离开后,何道明起身轻声说道:“再过几天我就让你们永州的兄弟走,但是他们不能回永州,就让他们在顺州吧。离永州也不远。”
徐天铭跪下,泣声说道:“谢,总督的大恩,我替大河的兄弟谢谢了。”
何道明轻笑一声,然后他又笑脸相迎,扶起徐天铭说道:“快起来,最近丽州大战,你可有功啊。功劳还不小。”
徐天铭起身后,点了点头。
“我会向朝廷为你请功,以何天明的名义给你请功。”
自从徐天铭来到丽州后,他的姓氏就改成了“何”,前些日的丽州大战,他带着何道明的一千丽州将士从一旁的山上冲下,对倭寇的后部疯狂骚扰。
徐天铭身先士前,提着偃月刀,一刀一个,他专往倭寇的脖子砍去,凡是他冲过的地方都是人头满地,倭寇惨叫。
这一站,徐天铭声望大涨,他以一千将士打得八千倭寇,节节败退,随后被赶来的丽州大军全部剿灭。
徐天铭轻声问道:“总督,可以把我妻儿老小,接到丽州吗?我也……”
徐天铭还未说完,何道明就打断了他,何道明拉着他的手腕,来到主桌前,指着上面的一封信:“他们在来的路上,这是你妻子给你写得。你能留下,真是大秦的福声。”
徐天铭很是感谢眼前的何道明,他眼里含着泪,真诚地看着这位被丽州将士成为“何大哥”的人。
大秦太庙,荣皇披着白衣,跪在列祖列宗前,前面先皇们的挂像,各个面目有神,荣皇低着头哀悼着。
夜色渐渐暗淡了许多,荣皇慢慢起身,来到门前,他轻声对跪在地上的林承说道:“让盛开宁和李一启来龙清宫里来见朕。”
不一会儿,他们就坐着轿子来到宫中,这两位老人相识一笑。
“首辅,皇上今夜召我们前来是何事?你知道吗?”李一启笑容满面。
“不知道”,盛开宁摇了摇头。
“两位大人,快入宫吧。”林承笑着对首辅和次辅说道。
“林公公,都这么晚了,皇上这还操心着什么?”盛开宁轻声问道。
“首辅,这我就不知道了,从太庙回来,皇上就说要见你们。”
两人进宫后,本想下跪。
“别跪了,坐下吧。”荣皇扭过身,让下人给这两位拿来凳子。
“朕本想修堤,造福子民,却未想出了这等事。”荣皇哀叹后,又说道:“朕之前询问你们时,你们也浑然不知。”
盛开宁立刻跪下,他知道这句话不是说给他们两个人的,而是说给他的。盛开宁虽不是永州修堤的负责人,但那个负责人却是他举荐的;其次,他又是内阁首辅,在群臣提出剿匪之策后,他并没有反对,还向皇上进言。
“臣,听进谗言,未能实察,有罪于身,又负皇恩。臣,恳请皇上撤臣之职,受应有之罪。”盛开宁跪在地上,年迈的他,也只能慢慢地说道。
李一启也跪下了,正当他也要出声认罪。
荣皇开口了:“这也不能全怪你,患病在身,还要忙于公务。朕不怪罪于你,下个月在家好好养病,公务暂且就交给李一启吧。起来吧。”
盛开宁低头说道:“谢,皇恩。”对于他来说,这是最轻的处置。他也只能,祈祷李一启没有害他之意。
他眯着眼,起身坐下,然后又睁开眼,看向皇上。
荣皇扭过头对李一启说道:“近些日,就有劳了。那个,殿试准备的怎么样了。”
李一启说道:“殿试的考题,已经拟好,次日就交为皇上选题。”
“这届学子可不简单,林家的大公子和刘庆将军的儿子。”荣皇笑着看向他们:“永州的事还是要察要办,科举的事也不能拉下。科举一定要明察秋毫,不可怠慢。”
李一启说道:“臣,必躬行。”
盛开宁见皇上说完后,他提醒道:“丽州大战再捷,何道明在请功中把其弟放在首位,臣不知该如何安排。”
荣皇想了想,笑着说道:“那个何天明,以一千人穿插倭寇后方,还能大败八千人。该赏,该赏,没有他,这丽州大战是胜是败还不好说。”
“何家真是多壮士啊。”李一启轻声说道。
“夜色不早了,你们回去吧。”荣皇把该说的说了,就让他们退下。
他们告退后,准备离开,盛开宁刚迈出门,荣皇又问了一句:“开宁,你做首辅多久了?”
盛开宁答复道:“已有十年之久。”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