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预谋（1/1）
内阁会议，盛开宁静静地坐在长桌旁的椅子上，桌子上放满了公文。李一启，李用昌和户部尚书陈清在长桌两旁，他们互相争执着……
陈清面目清瘦，但看着浑浊有力，眼神犀利，他对对面的李用昌大声说道：“三年了，财政支收都是亏钱，每天都要往里面填百万两……南北战事频频，每年就军费开支就占一年财政收入的百分之四十七……百姓的口粮也只能勉强为之，如若一年遇到个灾荒，那就……”
李用昌不管这些，他拍了拍桌子呵呵笑道：“难道你说不打，北原和倭寇就能自己走吗？这不是笑话吗？皇上的宫殿和皇陵却迟迟没有修好……你说这怎么解决吧？”
陈清已经很反感李用昌这个人了，陈清都不知道李用昌是怎么混进的内阁。
在跟他谈朝廷财政收支，他却能跟我扯到皇陵，怎么商议都能扯到皇上身上，这人是不是有病……
陈清此时心想，说你贪得多，说你能唱戏……
陈清已经不愿意在搭理这种“弱智”了，他扭过头，对盛开宁说道：“首辅，南北战事完全可以议和。关东已经在北方取到绝对性优势，而南方的何道明在不久前，也重伤倭寇主力；如果能够议和，这完全可以剩下一大把开销……”
盛开宁慢慢地说道：“陈清，用昌说得也有些道理，不是我们想打，是北原和倭寇咬着我们不放。即便议和了，过不了多久，他们还会卷土重来……”
李用昌在一边，附和道：“就是，你说不打，难道人家就不打？”
陈清急了，他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李用昌向后退了退，就连一旁的盛开宁和李一启也吓了一跳，他指着肥头大耳的李用昌大骂道：“你除了会说废话，你还会干啥啊。吃成什么样了，动动吧，行不？”
“陈清”李一启在一旁厉声喊道：“怎么和李大人说话的。”
“师傅，内阁商议，他总是对着和我干，这……”陈清说完叹了口气……
李一启知道眼前这位学生脾气很大，但他也知道这位脾气大的学生，能力也很强。
李一启起身面对盛开宁，轻声说道：“首辅，咱们先听听陈清有什么想法，让他先说完……”
盛开宁也起身，点点头，示意陈清继续说下去……
陈清深吸一口气，随后说道：“若议和成后，我们先在军队上实行军屯法，以朝廷的名义让各地地主多余的田地借租于军队，收成按六四分，再让一些士兵回家种田，随时待命从军……当年省下的军费开支，一部分用于皇宫建设开销，另一部分用于帮济受灾民众和归还官员俸禄拖欠……”
盛开宁看着这个曾经令皇上夸奖万分的才子，心中不是有几分爱护之意。
陈清又说道：“主要现在打不动了，真得没钱再打了，若这样下午，大秦不知还能顶多久。”
盛开宁也知道近些年财政的情况，确实打不下去了，战场上虽是优势，但已经没有钱再支撑下去了，他站起身轻声问道：“那些人，要是不想把地租出去的话？”
陈清平静地说出了两个字：“强租。”
“圣上可是主战派……”
还未等盛开宁说完，陈清就立刻回道：“圣上对财政问题较为敏感，现在主要问题是打不动了，我们不提，圣上也会提的。”
盛开宁坐下后，面带微笑，轻声说道：“陈尚书，果然才气过人。那我们就票拟一下，然后给皇上送去……”
李一启也点了点头。李用昌还有些不服，但见到盛开宁口头上已经同意，他也不好再刁难陈清……
盛开宁半眯双眼，面目僵持不变，此时，他的内心早已令有算盘……
数日后，远在丽州的何道明收到了一封信；他本因战事的频频胜利喜悦乐面，可当他看到这封信后，他一时不知在为何而战，他沉重地心僵硬地落在地上……
丽州的秋天是格外清爽，远远看来，油黄内绿一片，海面澄澈暗涌，如果没有倭寇的骚扰，那么海边还有很多远来游人散步，欣赏那海边落日的美丽……
徐天铭带着人从这里路过，他虽是在大河长大的孩子，但并未见过海边；对他来说，河水和海水并没有什么不同，它们都可以波涛汹涌，也可以水波暗涌；他对水有一种难言的感情，只是简单地坐着，他的思绪就能千变万化，他的情感就能随心而变……
此时，海水由静而动，碧波荡漾，徐天铭从思念的情感转变为愤然，他停住了脚步，面对朝廷的议和方策很是无奈和愤怒……
他来到了何道明的营中，他拜见完后，就进去了。
何道明把手中的信放下，平静地问道：“怎么了？”
“丽州战事一切向好，如果没有什么差错，过不了多久全歼倭寇都不在话下。为什么朝廷此时突然要议和？”徐天铭没有冲动，也是平静地问道。
何道明不知如何回他，他没有吭声，示意徐天铭先坐下。
何道明让下人上了两杯茶水，他习惯性地用茶盖拨弄两三下后，轻轻地喝了一口，又放下，说道：“茶者，南方之嘉木也。天铭，你也尝尝。”
徐天铭不懂茶，他学着何道明喝了一口，然后放下……
“茶口，怎么样？”
“闻起来茶香扑鼻，但喝下后有些苦涩。”
“那你再喝一口，慢慢地喝。”
徐天铭再次拿起，喝了一口，他并没有着急喝下，而是含了会，咽下。
他轻声说道：“醇厚回甘，略有清甜。”
何道明解释到：“喝茶最先喝出的是苦其次是涩，最后是甜。苦味和涩味能够在口中迅速化开的茶，才算的是好茶。”
他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后，继续解释到：“当今国家已经苦涩难安，百姓的赋税杂多，朝廷的财政收支三年皆是亏损，百官的俸禄拖欠之久，军费开支在其中占比最大。”
徐天铭不解地说道：“朝廷的亏损，难道只有军费开支吗？皇上大修宫殿，百官贪污受贿，这样的朝廷，收支能不亏空吗？”
何道明静下心说道：“为官者，以利往之，小人也。而当今官场皆为利往，你所说的也都牵扯到上面人的利益，他们固而不动，所以求次。小人遍布朝野，仗势于众，你我皆居人下，应顺而求变……”
徐天铭沉默了，但他过了会儿，又说道：“他们让我们怎么做？”
“灭倭寇主力，而求和。”
“那我们真按这么做？”徐天铭想确认一下何道明的态度和立场。
他见到何方明喝完最后一口茶水，点了点头。
待徐天铭带着沉重的心离开后，何道明再次打开了那封信，信中有一句：莫要全歼倭寇主力，残留三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