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连夜追杀（1/1）

我接着问道：“那你们是怎么找到元胤前辈的？当时情况如何？”

彦旭神情黯淡，悲声道：“我等至傍晚，还不见师父回来，心中感觉越来越不祥，虽然师父之前说过不让我们过去找他，但这时再也顾不得这些，我们师兄弟几个招呼了一些同门，一齐去了红枫林。当我们找到师父的时候，他老人家卧在地上，受了重伤，已经气息奄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们把他抬回凤凰山，师父的气息越来越弱，他老人家临死前死命抓住我的衣袖，双目圆睁，似乎有什么话要讲，却怎么也讲不出来，就这样……离开人世。”听到这里，我心中也颇不好受，凤凰山元胤为人正派，嫉恶如仇，在武林中算是个响当当的汉子，想不到竟然遭到如此变故。

这时彦威手指袁子清，厉声道：“我们一接回师父，元雍掌门就派门人四处寻找袁子清，打算捉拿他为师父报仇，后来有线人打探到他从梁门镖局逃走，我们凤凰山派立即兵分八路，分头追赶，最终被我和旭师兄发现他踪迹，追到这里才把这恶贼拦住。”

袁子清摇摇头苦笑道：“早知道你们是要拿我给胤兄抵命，那我是半步也不会走的，袁某岂是贪生怕死之人。”

他瞧向我，叹了口气，续道：“我走出红枫林不久，就碰到了正在此打猎的梁门镖局的梁老镖头，他是我多年挚友，见我受伤不轻，即刻将我带到他们镖局疗伤，问起我如何受伤云云，我一五一十告知。梁老镖头听完脸色一变，立即派人回红枫林找寻胤兄，却没有找到，现在想来当时胤兄已被抬回了山上。梁老镖头问起我是否认得藏身林中的灰衣人是谁，我说只是看到衣角，并没见到真面目。梁老镖头立即坐立不安，说道胤兄如果遭到不测，我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我当时大吃一惊，心说不可能，急问原因。他还未解释，就听门下的镖师来报，凤凰山的人在到处打探我的下落，扬言要将我碎尸万段，马上就要寻到镖局来了。我当时还心中有气，暗骂凤凰山怎么这么不讲理，只不过是切磋武艺输了，难道就这么输不起，非要将我赶尽杀绝？梁老镖头要将我藏起来避避风头，我知道凤凰山派在附近耳目众多，不敢连累他一家老小，不顾他挽留，借了匹快马连夜离开。不料天太黑迷了路，我在附近兜兜转转一直没走出多远，到了天亮的时候刚找到路径，就碰到凤凰山的人，我变换了几条路线，都被凤凰山的人堵住了归途，最后碰上了这二位，对我死命追赶，我人困马乏，加上伤重，只能冀图逃走，他们两人穷追不舍，一路追到了广州城，我实在体力不支，听说过你们翠仙楼的名号，心想就算是死也要把事情说个明白，不能死的这么稀里糊涂。后面发生的，各位都亲眼所见了。”

彦威不屑道：“袁子清，你真是个好演说家，可惜你故事编得再好，现在也没用了。”

袁子清正色道：“我所讲的句句是实，聪慧之人自会甄别。”

话锋一转，说道：“彦旭，咱们江湖中人，能为好朋友两肋插刀，甘冒生死风险的，即使非亲非友，是不是也该钦敬三分？”

彦旭一听就明白袁子清想说什么，他冷哼一声：“这你放心，换作我是梁老镖头，也会这样做，为了好朋友冒再大的风险都值，我们凤凰山的人懂这个理，不会记他这个仇。”

袁子清苦笑道：“那我就放心了。此事之责由我袁某一人承担，后续之事还请吴掌柜和各位弟兄费心。”他说完眼望着我，满脸期待之色，我点点头表示回应。

彦旭起身，问道：“吴掌柜，现在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我双手作揖道：“刚才各位已经说得很清楚，我们这没什么问题了。但最后我还想再啰嗦一句，希望二位不要见怪。二位侠士想要为师父报仇，这是天经地义，谁都没有二话，但是万一此事中间真有不可预想的波折，你们杀错了人，那可就是错上加错，不仅无法告慰元胤侠士的在天之灵，还会让真正的凶手逍遥在外。之所以有此一句提醒，是因为刚才听各位所说，其中有几个难解之处实在是无法讲通，所以还希望二位侠士能够再慎重考虑，把事情全都查清楚了，再问罪也不迟。”

彦威冷笑一声：“我原以为吴掌柜会有什么真知灼见，想不到也是听了袁子清的一番胡说八道，自己这么容易就被迷惑了。放心，我们凤凰山派可不像你们翠仙楼这样容易听信谗言，我们自有判断，至于最后怎么裁决，跟你们半点关系都没有，就不劳烦你们操心了。”

五秀才刚想反驳几句，被我使眼色制止，这个彦威显然是对我们翠仙楼敌意满满，多说已然无用，反而会更加糟糕。我摆手道：“既然如此，恕不远送！”

彦威推着袁子清往外走，突然停住脚步，对着蓬头四他们说道：“刚才听见有人说我们凤凰山派的剑法稀松平常，我还真想试试你们翠仙楼的剑法有多高明，改日一定登门请教，届时各位可别做缩头乌龟。”

五秀才朗声接道：“放心，你来的时候，只要我们几个不在前一天刚大战一场身受重伤，并且你们不是两个一起打我们一个，我们就一定会接贵派的高招。”

彦威“哼”了一声，刚想动怒，被彦旭拦住。

彦旭拱手道：“刚才吴掌柜之言出自肺腑，我们一定慎重考虑，告辞！”说完和彦威一起将袁子清带出门外，凤凰山两人各骑一马，另有一匹马驮着袁子清，渐渐走远。

这三人刚走远，小六子就大叫道：“掌柜的，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五秀才接道：“该问的都问完了，不放他们走，还要留下他们吃宵夜啊？”

小六子急道：“那个灰衣人到底是谁，我们还没弄明白呢。”

我一巴掌拍过去，骂道：“你小子怎么就没点长进呢？灰衣人是谁咱们当然问不出来，不还得靠自己去查啊。”

小六子挠挠头，说道：“我们要查还得着落在袁子清身上，万一凤凰山派那俩人在半路上对袁子清越看越有气，一怒之下将他杀了，咱们岂不是就成了无头苍蝇了。”

我摇摇头：“看彦旭的神情，他肯定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但是又不肯对我们说出来。放心吧，他们一时半会儿不会杀袁子清。”

我使了个眼色，老大来一盅点点头，一溜烟去了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