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全力揽罪（1/1）

“你想好了？”

赵让这话听上去有些没头没脑，可金圣拓却是不假思索的点头。

“赵大人，坏事都是我一个人干的，你要动手就朝我来吧！”

悲愤而又无力的声音响彻衙门，金圣拓无力的跪伏在地上，他知道自己现在什么都不用多说，全力揽罪即可。至于其他的，他相信山雄会帮他安排妥当。

盖聂目光如电，一道轻吟声响起，渊虹剑已经出现在他的手中。

“赵兄，需不需要我将他的嘴撬开，我会留他一条命的。”

听闻此言，山雄瞳孔猛地颤动了两下。他相信大秦第一剑客的剑术与手段，盖聂当着所有人的面放出这句话，那他必定是有绝对自信。

一旦金圣拓说出真相……

山雄已经不敢继续往下想了。

他们二人在巴郡为祸一方多年，种种罪行，罄竹难书。金圣拓是为他最为得力的助手，他做的恶事，没人比金圣拓更清楚。一旦东窗事发，哪怕他的老师左相出面，他也难保性命。

金圣拓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命运已经步入绝境，他不想再挣扎了。

正当衙门内的空气越发紧张时，赵让抬起了左手。

“不用！”

盖聂迅速将剑收回剑鞘，他甚至都没有询问赵让心中想法。既然对方这么说了，那他照办就行。

“我一直不喜欢用残暴手段对付为非作歹之人，杀一个人很容易，一剑就解决了，可是我偏偏喜欢让他认错，让他知道自己犯下的罪行有多深重！”

无形的气势从赵让的身上升腾而起，压的众人不免有些窒息。

赵让那略显瘦削的肩膀，此刻在众人看来却是伟岸无比。他们猜不透节度使的想法，而这其中的恐惧，仿佛比直面死亡还要大的多。

不知不觉，山雄额头上遍布了冷汗。

“山大人！”

赵让陡然开口。

“下官在！”

连山雄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的身体在赵让开口瞬间猛地颤抖了几下。盖聂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看向山雄的目光中多了几分锐利。

“既然金大人都招了，那就有劳山大人陪本官去他府上走一趟吧。巴郡不止是地方官员的巴郡，更是朝廷的巴郡。山大人，你说是么？”赵让这话听上去没有多少逻辑，可是山雄现在却连抬起头颅的勇气都没有。哪怕在他的师父李斯面前，山雄都没有如此怯懦过。

“陪大人处理公务本就是下官的职责，下官永远都有时间！”

“走吧。”

赵让看都没有看山雄一眼，他不屑于用暴力手段逼山雄认罪。一个被万民唾弃的有罪的人，还需要用笨法子撬开他的嘴吗？

来日方长，赵让整治山雄的办法多的是！

霍有力大手一挥，便有官兵将有罪在身的衙役们控制住。与此同时，金圣拓也被这官兵给抬了出去。

一般的犯人只需要两个官兵出手，之所以有四个官兵来抬金圣拓，并非是因为他之前官职高，而是这货实在是太胖了……

两个人压根就抬不动！

霍有力下达命令后，连忙跟着赵让上了同一辆马车。

马车轮毂缓缓转动，巴郡百姓的命运随之旋转……

“赵大人，您这手段真是我见过的大官里面最为犀利的！”霍有力由衷钦佩道。

出乎霍有力意料的是，他本以为赵让会因为打倒金圣拓而高兴，可对方的脸色阴沉的让人大气都不敢喘，他可没看出半点高兴的意味。

“金圣拓虽然胆小怕死，可他还是个有情有义之人。”

霍有力疑惑难解，赵大人怎么还夸起那个贪官来了？

不过他不敢问……

马车在巴郡街道上慢慢的行驶着，赵让顺着马车的颠簸，手指在车窗弦上按照颠簸节奏轻轻的击打着，他心事重重的模样令众人沉默。

“金圣拓作为山雄的左膀右臂，他是最了解山雄为人的人。今天他要是把事情做绝了，山雄他有法子将他一家老小全部拉去陪葬。为了自己的家人，金圣拓选择了闭嘴。当然，他追随山雄多年，如今为了保全自己的上司，他才选择将所有的罪名包揽在自己身上，因此本官说他有情有义。”说着说着，赵让摇头苦笑。

金圣拓所表现出来的果敢与坚决令他心生感触，可他并不打算放过巴郡任何一个贪官。

在来江州的路上，赵让看到了太多痛苦百姓的悲哀生活。金圣拓方才那副不顾一切、视死如归的样子让人意外，可他纯粹就是自作自受！

朝廷给了他权力，他却用来敛财。

这种人不死，百姓能发自真心实意的相信朝廷吗？

赵让身为两郡节度使，他要做的就是让两郡百姓过上好日子。

谁敢站在他的道路前方唱反调，那他就是死路一条！

金圣拓只不过是杀鸡儆猴的那只鸡而已，可赵让的目标不止于此。

以山雄为首的贪官污吏罪行堆积如山，尽管那些日子都过去了，可是赵让必须得给受害百姓一个交代！

这笔债，他会找相关当事人一个一个还！

“霍大人，待会就有了你和手下的兄弟了。金圣拓在巴郡为非作歹这么多年，他究竟蚕食了多少财富？本官也很好奇……”

“全凭大人差遣！”

霍有力无比恭敬的抱拳行礼，他之前还疑惑赵让为何能够博得大秦王家的青睐。可是现在，他总算是领略了赵让的本事。谈笑之间就让一方大员跪地认罪，如此手段，他怕是学一辈子都学不来。

今天赵让抵达江州时，他手上并没有半点实际权利。

可短短一天不到的时间。巴郡官兵任他调遣不说，巴郡二把手金圣拓如今也是穷途末路……

这才短短一天不到的时间啊！

霍有力很难想象，要是让赵让在这里为官三年，巴郡将会迎来怎样的全新面貌。

“赵兄，你明知道那山雄是最大的贪官，为何不对他动手？你要是想动手的话，我可以帮你让他说出自己犯过的每一条罪行。”

“老盖，你知道百姓为什么痛恨朝廷、痛恨官员吗？”赵让忽然问道。

“嗯？”

盖聂明显愣了神，他没想到赵让会问自己如此简单的问题，“他们吃了太多的苦，世道又是如此不公，所以他们才会心生怨恨！”

“你说的对，山雄是个遭万人唾骂的贪官。可是直接一剑把他杀了，这个问题就能够一劳永逸吗？”

盖聂想说话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见过了太多的高官，自然知道对方是什么德性。

一个高官倒下了，还有成百上千个狗官潜伏在大秦各地。他就算想动剑去杀，杀得来吗？

“山雄是个有点小手段的家伙，可是他却忽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条件。金圣拓还在的时候，他还能在本官面前进退自如。如今断了一条手臂，本官倒要看看他该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