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昭昭(1/1)
常翊从房顶上跳了下来,王捷看到他的身影,咂了下嘴,屋里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主子才让他退下,福至心灵,王捷连忙拦下对面走来的于衡。
两人心照不宣对视一眼。
“还想拿牌?”
“我不是都和你说清楚了么?”
“喜欢我?”
江予霖不接他的话,也不松手,耳根渐渐泛红。
贺砚舟仰头看着她,道:“这么快就不喜欢了?”
江予霖垂下眼帘,俯下身又亲了一下他,“喜欢,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贺砚舟勾起嘴角,“天天都想和我待在一起?”
“想,烦死你。”
“好,你说的。”
贺砚舟抽了手顺势把她揽过来,江予霖坐在他怀里,心都快跳出来了,还不忘伸手去够令牌,贺砚舟依着她不动,江予霖顺着他的臂弯摸索到令牌,结果令牌刚到她手里就裂成两半,反应了好一会儿,蓦地抬头看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带着几分埋怨,贺砚舟收紧手臂。
江予霖捧着那块令牌,一脸难以置信,喃喃道:“贺淮安,你没有心。”
倒打一耙,贺砚舟险些被她气笑了,把人往怀里带了带,江予霖半边肩膀都贴在他的胸膛,“手怎么还这凉?”
江予霖叹了口气,注意力在一分为二的令牌上,“还能粘上吗?”
贺砚舟眸色发暗,江予霖的发梢还有些湿,浸透了他的衣襟,“头发也未干。”
江予霖听不见他说话,越想越气,道:“这可是沉香木。”
一块上好的沉香木非常难寻,而且这个令牌雕工精湛,她仿不来。
“江予霖。”
闻声,江予霖对上贺砚舟的眸子,识趣地把令牌收起来,进宫这事只得另想办法。
两人靠的太近,江予霖才觉得有些不自在,她现在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贺砚舟身上,那张脸近在咫尺,江予霖稍稍躲了一下,正想说点什么。
未等她开口,贺砚舟一手扶着她的腰身,一手掌着她后颈吻了上去,双唇相贴,温柔的吻渐渐转为唇齿间的交缠,越吻越深,江予霖呼吸变得急促,挣扎了一下,贺砚舟的衣襟本就是松松垮垮的掩着,忽然觉得腰间一松,江予霖这一动,扯开了腰带,前襟松散,露出紧实的肌肉。
贺砚舟动作一滞,目光微黯,江予霖得了间隙,喘息了一会儿,低头看到自己的手搭在他的腰上,抬眸看了他一眼,一时语塞。
“嗯......我不是这个意思,不小心就扯到了,你这衣服,我是......找你来说正事的。”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江予霖帮他整理了一下衣物,贴心的把腰带系上,顺手还打了一个蝴蝶结。
贺砚舟:“......”
江予霖偷瞄了一眼,强忍着没笑出声,“嗯,先吃些东西。”
贺砚舟攥着她的手腕,又松开了手,“我刚才说的话,你有在听么?”
江予霖想了想,“你说,你说我的屋子冷。”
默了默,江予霖又自圆其说:“确实有点冷。”
贺砚舟还有些耐性,有条不紊的重新整理了一下衣服,“既然冷,那就换个屋子。”
亥时刚过,江予霖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出门吩咐王捷准备些宵夜,随即,又回到书房,难得一副正经的样子,拿着笔在书案前画像。
贺砚舟闭上眼靠在软榻上,指尖摩挲着手上玉扳指。
月光透过窗棂照进屋子,烛火摇曳,屋内寂静无声,少顷,江予霖就搁下笔,书案上的安神香熏得她昏昏欲睡,转过头看向榻上的人,贺砚舟察觉到视线掀起眼皮,四目相汇,下一刻,她就懂了。
今晚,贺砚舟在朱雀街杀了不少人,这香能稳定他的心神。
贺砚舟开口道:“在想什么?”
江予霖朝他哼了一声,继续画像。
贺砚舟现在挂了个锦衣卫指挥使的名,负责京城区域的巡逻和守备,但实际上他的重心在五军都督府,他想掌握军队的指挥权和管理权。眼下不能再出差错,所以今晚出动的都是影卫。
禁军负责皇帝和皇宫守卫,是玄甲军层层选拔出的精锐,孙楚鸣作为禁军统领自然也不是吃干饭的,他的实力不差。
追杀江予霖的都是这些人,影卫肯定有折损,但江予霖毫发无伤,连她自己都觉得这是个奇迹。
问题还是在这次朱雀街与孙楚鸣的打斗,虽然她也是头一次看贺砚舟与人动手,但隐约能看出贺砚舟没下狠手,一直有所保留,傅老先生,老师和她提过几次,对贺砚舟的身手还是有一个明确的认知。
这场追杀后面还有些什么,她没看到。贺砚舟不和她说,那就必定和李策年有关。
于衡站在门外,敲了几下房门,刚才他就是来送晚膳的,只不过发生了一些情况,他没敢进去打扰。
贺砚舟道:“进来。”
于衡埋着头进屋,生怕瞧见不该瞧见东西,“小公子,宵夜已经备好了。”
贺砚舟道:“先放着。”
眼观鼻鼻观心,于衡干咳一声,低声试探道:“小公子,那个热水……”看见江予霖绕过屏风,站在眼前,于衡就噤了声。
贺砚舟看了他一眼,想得倒是周全,道:“云婴审的如何了?”
于衡回道:“蓝昭正在审。”
贺砚舟道:“下去吧。”
于衡行礼告退,转身之际,又叮嘱了一句,“宵夜小公子记得吃。”
贺砚舟应了一声,江于霖递给他一张画纸,“我画的是江子淼小时候的画像,你看看,像不像?”
画纸上是一个短发的孩童,笑容天真烂漫,在江予霖的印象里,他还只是个几岁的孩子,可当今皇帝已经年满十五,江予霖从未见过他。
见他点头,江予霖便将画纸扔进了火盆,灭了灯,两人一同离开书房,并肩而行。
江予霖边走边说道:“云婴是......李策年的人,估计在倚欢楼他就将我的画像送到了宫中,只是光凭相貌,李策年就能猜到我是谁吗?倘若只是相像……我记得他身边还有先帝留下的人,司礼监掌印太监曹进海。”
江予霖往前走,贺砚舟拽住了她,“你不说你的屋里冷么。”
“嗯?”江予霖没听懂他的意思。
贺砚舟道:“不是想天天和我待在一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