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追溯、证明（1/1）
“不过看起来你们好像很惊讶啊？是低估了我，对嘛？”咧着嘴，洛纳亚手上的力道进一步加强。
“究竟是什么跟你们勇气直接冲我的？是羁绊啊还是爱？”
只听“咔嚓”的一声爆鸣，他居然直接捏爆了辛的右手臂。
可辛脸上看不到半点惊慌感。她只是咬紧牙关，脸上的苍白和汗水显示出她的痛楚。但辛依然强忍着剧痛。
她那自由的左手向下一抖，瞬间滑落出一柄极为纤细的透明武器。在不过1秒的时间内，辛猛地挥手，以极快的速度刺向了洛纳亚的面门。
然而……
“拜托，这么慢的速度，你是什么街边耍戏法的吗？还是说你就这？那你超弱的耶？”打着哈欠，洛纳亚直接用指尖顶住了那不过一毫米粗的透明短刺，而后直接震开了她。
看着福尔曼，洛纳亚很遗憾地摇了摇头。“所以呢？你想怎么样？”
“果然，你是个危险人物。”坐在椅子上，福尔曼双手撑着拐杖。
“不知道你了解我什么。不过我其实还是个挺好讲话的男人的。你要是能老老实实地告诉我原因，兴许我还能放你一马。不然我就只能杀了你们。”洛纳亚微笑地说道。
在这一刻，福尔曼甚至能看见他身后那若隐若现的巨大鬼影。
但是……不能退缩。
“果然，你果然那个洛纳亚·海德尔。”
“嗯，你在说啥？你说的是哪个洛纳亚·海德尔？”
在滔天黑影面前，顶着压力，福尔曼缓缓吐出几个字。“海德尔孤儿院的洛纳亚·海德尔。”
只是洛纳亚脸上什么反应都没有。
装模作样……就让我把你的老底扒出来。
福尔曼继续说道：“当奥修斯跟我说他换工作后，出于对朋友的关心，我特意去档案局里想要翻阅你的有关文件。”
“然后你猜我找到了什么？”
“实际上我在档案局里面并没有找到你的信息。名为‘洛纳亚·海德尔’的人物根本在克伦多市没有任何记录，包括那间海德尔孤儿院也是。”
“真正让我有了突破口的是一个偶然性的消息。”
“我幼时的一名同伴，最近被卷入了一场枪击事件。而导火索就是在他结识了一名舞女后。”
“那名舞女的青梅竹马心生嫉妒，趁着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掏枪射击了我那同伴和舞女。”
“你猜，那个舞女叫什么？”
“叫什么？”
“她叫莉莉丝·海德尔，是洛纳亚·海德尔的青梅竹马。”抬起头，福尔曼盯着洛纳亚的脸。
“莉莉丝·海德尔？”
这次洛纳亚是真的一脸迷茫。“很可惜我根本就不认识那什么莉莉丝。”他摇了摇头，一脸遗憾地表示。
“别急，慢慢来，我还没说完呢。我并没有认为你是洛纳亚·海德尔。”
“那个洛纳亚·海德尔已经被现场逮捕，并以最快速度处以绞刑了。但是……”
“如果有什么人借助他的身体复活了呢？”
“我追查过，那座监狱塔在7月份时有一名狱卒莫名其妙地暴毙。在附近黑贝克街的地下黑市，我了解到确实有人看见过洛纳亚这个人进入那里。而有一名黑帮小头目还被洛纳亚暴打了一顿，现在还躺在家里昏迷不醒。”
“呵呵，那个小渣渣还躺着呢？还真是垃圾中的垃圾。”一摆手，洛纳亚显得很是得意。
“不过如果可以的话，我也确实是想认识一下那位莉莉丝小姐呢，毕竟我完全没有任何关于‘洛纳亚·海德尔’的记忆。”
“看起来，你是承认自己的问题了？所以你到底是谁？”福尔曼冷冽地注视着眼前这个并非“洛纳亚”的洛纳亚。
“这个嘛……谁知道呢？你既可以认为我是洛纳亚·海德尔，也可以认为我是随便什么的。但究其根本，我是谁，真的很重要吗？”用手搭在福尔曼那有些僵硬的肩膀上，洛纳亚一歪头，很是淡然地开口。
“其实，我知道你在拖延时间。但是，我不在意。”
“你们人类老是在意一些无聊的问题。什么‘是谁’，什么‘在哪’，认为证明某些东西就可以追溯自我。但这些东西对我而言都是没有意义的。我近乎永恒，我既没有开始，也不存在终结。因此‘是谁’对我而言都可以。”
洛纳亚那云淡风轻的话语，福尔曼根本没心情去听。因为此刻，一股无与伦比的重压已经从洛纳亚手臂上传来。
可恶！动啊，快动啊！
为什么？我居然无法升起反抗的意愿？
这一瞬间，福尔曼感受到的并非是重力，而是内心里完全无法提起的反抗意志。
“太可悲了，人类是如此的脆弱。以至于你那微不足道的反抗令我根本没有察觉。”居高临下的洛纳亚口吻中流露出一丝丝怜悯的意味，可那张脸微微上扬的嘴角表达了他内心的嗤笑。
“放开……主人……”在一旁，辛挣扎地用那残破的手臂支撑起身体，那清冷的脸上露出一道凶色。
“啊？你说放开就放开？你又是老几？”洛纳亚漫不经心地看了辛一眼，手中的力道陡然加强。
见到福尔曼浑身无法动弹，辛的眼神再一次犀利起来。那一刻，由发梢开始，纯白色染在了辛的身上。
“别这么做！辛！”福尔曼一看就知道辛在想什么，他怒吼一声，但辛岂会如他所愿的那样坐视不管？
瞬间，一股窒息的寒气席卷在整个客厅里。凭空出现的暴风雪咆哮在别墅，甚至轰然冲破了玻璃窗，冻结了周围的草木。
在漫天白雪里，洛纳亚不满地嘟囔了一句“靠，又在一旁看好戏？蕾丝莉这个女仆还真没用。”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随着声音渐渐低沉，他整个人的身体化作了一尊冰雕。
然而现在福尔曼完全没兴趣在意洛纳亚的情况。
顶着暴风雪，福尔曼艰难说道：“辛！停下来！”
“别忘了我教你的，学会控制自己的力量，而不是被力量控制！”
没人回应。
福尔曼心里一沉。
……
与此同时，警察局的瞭望塔顶。莫里亚蒂警监将一块方糖放在咖啡杯里。
搅拌着杯里那纯黑的液体，他漫不经心地合上了桌子上的那本《论天体对魔素环境构成的影响》。
只是这时，一股惊人又陌生的气息于刹那间在某个角落迸发。
嗯？
福尔曼这小子……又在搞什么玩意？这气息莫不成是他的那个下人？
身为审判者序列5的惩戒骑士，莫里亚蒂警监拥有一个名为“阵地构成”的超凡能力，配合覆盖了全城大型魔法阵，使得他可以在短时间内拥有覆盖全城的感应能力。
而此刻正处于多事之秋，因此莫里亚蒂警监也一直留在了警察局。
端着咖啡，莫里亚蒂警监走到窗前。将目光投向城市最边缘一处不起眼的角落，他缓缓举起咖啡杯。
“这个侄子，并不省心啊。”
……
虽然跟着他这么多年，辛已经学会了如何控制自己的力量，可一旦自己出点事，她总是最先失控的那人。
该死的，要在辛毁掉整个街区前阻止住她！
“辛！我没事！”隔着这层呼啸的风雪，福尔曼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走。
看不清楚方向也不要紧，在他心里，他坚信辛肯定会听见自己的声音。
果然，在福尔曼的呼唤下，风雪变得稀薄起来。福尔曼内心总算是平稳了下来，可又快速地坠落了下去。
因为在他前方，响起的是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
“你没事啦？那她有事了。”
！
等到福尔曼看清楚前面的状况后，他咬紧牙关。
洛纳亚一手死死卡住辛的脖子，一边转头看向他。
“想不到你还养了条很厉害的狗啊，果然咬人的狗不爱叫，比我家那废物强太多了。就是看上去不大聪明，八成是乱吃东西而后消化不了吧？挺厉害的了，就是容易失控，到时候说不定会反噬其身、甚至是她的主人。”
“就让我提前帮你解决了她吧。”说罢，洛纳亚眼睛里闪过一丝灰光。
“你?给我停下！”在洛纳亚即将要扭断辛脖子的时候，福尔曼怒不可遏地一跃而起。
他手里的拐杖在这时完全释放出了力量。这是福尔曼所持有的两件炼金道具之一，可以击打灵体的“破坏之杖”。
对此洛纳亚表示：
“呦，想一起死吗？看起来还是一对亡命鸳鸯呢。那我就成全你们。”
伴随着他的话，超重压再一次落在了福尔曼头顶。
洛纳亚轻轻地说道：“其实对于我的身份，我向来是无所谓的。但是啊……”
“你千不该万不该选择跑来用这个威胁我的。要是你老老实实的闭嘴，我说不定还真会放了你们。”
“现在，领死吧。”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轰！”的一声猛然炸响在客厅之中。
眯起眼睛，洛纳亚显得有些伤感。“天哪，为什么非得是你？”
“闭嘴，举起你的手，放开福尔曼他们。不然我打爆你的狗头。”在他身后，奥修斯站在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