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到底像谁?(1/1)
如果走不了,那就战!
唐顿去势一收,捏紧拳头,拳风呼呼,直冲拦路斗篷怪袭去。
只见烛火一晃,斗篷怪像是有形状的风,直接挨着拳风飘过。
猩红斗篷与唐惑擦身而过的瞬间,以极快的速度扬起衣角,如同魔鬼鱼般张开,铺天盖地地罩住他。
“咴咴——”兴奋的音调通过骨头钻入脑中。
唐惑用力伸开胳膊,挣扎着想要撕裂斗篷,但却感到包裹上半身的力度越来越大。
一顶顶猩红斗篷如同飞蛾扑火,张开身体,如同一张张牛皮膏药“啪”“啪”“啪”地包裹而上,里三层外三层。
唐惑内心的恐惧本就不多,被包了这么多层,升起的烦躁多于恐惧。他大吼一声,结实的手臂肌肉暴起,开始用力撑开斗篷。
但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明明还没真正发力,头脸上的压力却明显一轻。
他一鼓作气,用力一撑—
“咴~咴~咴~”
一顶顶猩红斗篷被震开,朝四面八方射去,一部分斗篷打到墙壁上,焉巴巴地顺着墙体滑落。
其中一顶斗篷刚从脑震荡中清醒,便发现自己的同伴也不飘了,而是一个个站在地上,高举烛火。
它的朋友正悄悄翘起一个斗篷角,给它比划着斗篷语:
【大龙,看到人类,飞过来,伪装,伪装】
猩红斗篷支棱而起,举起烛火,站到朋友边上,一起充当没有感情的引路机器。
它们呈笔直的两路排开,像是机场跑道两侧的飞机降落引导灯,尽职尽责地给大龙提供方向。
如果不这么做,返回永夜之海后一定会被揍一顿,然后当成抹布,在龙鳞上摩擦摩擦。
斗篷怪不想被弄成怪怪的样子。
【咴!咴!咴!】
最前面的斗篷怪庄严地抖了抖,把怀中的火焰转换一个颜色,变得幽蓝,然后一闪一闪,更加专业。
唐惑已经看呆了。
自从弄飞斗篷怪,它们没有给予回击,而是训练有素地结合在一起,在他面前排排站之后,他就觉得不对劲。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让斗篷怪表现怪异,但立马逃走肯定没问题。
他一开始移动,领头的斗篷怪就挥舞衣角,指示所有斗篷怪举着火焰,一起平移。
只见黑暗空间中,唐惑埋头狂奔,身后的斗篷怪也护着火焰,吭哧吭哧朝前跑。不断有斗篷怪挥舞衣角,整理自己凌乱的小斗篷。
跑半天,一回头。
唐惑发现那两排斗篷怪紧跟不舍,不近不远地跟在距他半步之遥的地方。
到底是为什么?
他往“引导灯”走近两步,斗篷怪拒绝地朝后移。
唐惑不死心地进行尝试,却发现根本碰不到一个衣角。斗篷怪,从外形上看来,就属于那种点满灵敏度,几乎没有攻击力的怪物。
冷汗逐渐浸透他的衣服,一股恐怖气息从黑暗深处溢出。
他感觉非常不妙。
却又觉得这股气息有一些熟悉。
总之,今晚的一切都不对劲,自从走进“四角游戏”开始,就不对劲。
他怎么会突然想起小黑龙,想起喀切莫尔,想起那么细节的一切?
就像是有人在读档他的记忆。
唐惑看着沉默闪灯的斗篷怪,又看一眼通道尽头的黑暗,最后只能祈祷,莫六和疯面能快点过来找他。
他的命是拿小黑龙的零食钱换的。
如果在这儿白白耗费几条,他简直不敢想象,小黑龙会奴役他多久。
“轰——”
巨大的声响在深处响起。
充当灯柱的斗篷怪一抖一抖,怕得不行。
唐惑逃也逃不开,直接上也没有那个实力。但好在那只怪物似乎受到极大的阻力,还在和黑暗争斗着。
恐惧是火焰,或许也是怪物诞生的依托。可如此庞大的怪物,根本不应该诞生于他的空间。
唐惑绞尽脑汁,却怎么也想不明白,他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觊觎的东西。
既然怪物被困住手脚,他也抓紧最后一点时间,疯狂地朝来路奔去,试图和莫六汇合。但他不断奔跑,却一直没有看到一个墙角。
没有墙角,意味着没有转折,他从始至终被困在两个墙角之间的路上。
像是蚂蚁在巨人巢穴中攀爬,一直处在巨人的观测之中。
突然,唐惑身后的巨响消失。
还是那句话,有动静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片死寂。
【我看见你——】
一道轰隆的声音在整片黑暗空间中响起,规规矩矩的斗篷怪物识相地飘起,用灯盏照亮魔龙狞恶的头颅。
也就是在这时,到处溜达的血红乱线小人一卡,停在空中,变得和普通的涂鸦一样。
短暂的沉默后,它圆润的脑袋突然向下凹陷,两侧拉长,变成一个对钩。
接着是如同电脑卡顿的声音:【正确正确正确……】
右手变成利刃,一下劈开空间,拉开猩红房门,一脚踏进。
此时,魔龙的头颅在火焰映照之下,鳞甲反射幽光,阴影在它头颅之间移动,猩红瞳孔一眨,像是一把尖刀被它纳入眼中。
原本半人高的斗篷怪围绕着它,被衬托得像是一只只飞蛾。
唐惑仰头看着魔龙,心底浮现出一个绝不可能,但又是唯一解的猜测:这货,不会是小黑龙的爹吧?
那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吗?
都是一家人。
他也是小黑龙的……额……
唐惑连忙解释自己认识小黑龙,甚至还和它关系良好。
【噢?】
魔龙头颅前伸,一截长度夸张的脖颈从黑暗中探出,脖颈之下是一具干瘪的,半白骨化的躯体,
【告诉我,它现在在哪?】
它语气飘忽阴森,像是墓园上方经年不绝的哀悼。死意森然,和幼稚的小黑龙一点都不像。
就按相似程度来说,小黑龙更像他!
唐惑脑中警铃大作。
那只魔龙的头颅还在前伸,一节节脊椎蜿蜒而至,螺旋形接近地表,眼珠猩红,像是下一秒就要滴下鲜血。
它阴森的语调时高时低,脊椎弯曲,张开的嘴里爬过一只只多足甲虫。
无人注意的角落,一扇猩红门扉悄无声息地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