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烦忧（1/1）
大娘娘与官家的争端刚一停歇，之前中断的秀女进宫一事又重新开始了。
姬云杜的名字之前已报了上去，今日接到了宫中通知，两日后进宫备选。
与她一起进宫备选的还有东京城的其他十五名女子。
姬云杜进宫一事定了后，姬二老爷让吕大娘子将嫁妆折算成银子给姬云杜。
吕大娘子讥笑道：“姬府如今都入不敷出了，哪里还有银子给二姑娘准备嫁妆？”
姬二老爷这次倒没怀疑吕大娘子说假话。
自上次姬云隐说了那番话后，姬二老爷察看了一下家中的开支，这才发现：如果不是有白府的银子支撑着，姬府早就周转不过来了。
姬二老爷低声下气道：“杜儿总不能空着手进宫去，你好歹给她筹些银子出来。”
见姬二老爷为了一个平时不怎么受宠的女儿低声下气，吕大娘子难得松了松口：“我尽量给她凑一千两银子吧。”
姬二老爷还想说什么，吕大娘子已止了他的话：“再多没有了，你如果不满意我就撒手不管。”
姬二老爷只能作罢。
答应给姬云杜凑一千两银子的吕大娘叫了管事过来。“府中能动用的现银还有多少？”
管事为难道：“大娘子，大少爷今天又支了五十两银子，府中能动用的现银不超过七百两了。”
这么少啊？
吕大娘子是真的头疼了！
自从白府不再送银子过来后，姬府的银钱就周转不过来了。
而且这还不是暂时的，以后的窟窿只会越来越大。
吕大娘子这些年伸手问白府要钱要习惯了，钱来得太容易因此花得也无节制。并没有未雨绸缪。
而吕大娘子又不擅长经营，当年从白姨娘手上侵夺来的产业因亏损卖了好几家，如今留下来的全是商铺，一年下来也赚不了什么钱？
吕大娘子至今想不明白：
为什么同样一家作坊在白姨娘手上能赚钱，到了她的手上就亏了那么多？同样一家商铺在白姨娘手上一年能赚几百两银子、到了她手上一年到头就只有几十两银子？
前些日子，她听说东京城新开了一家云绣阁，推出的双面绣独一无二，她兴冲冲赶过去看，结果在那里看到了木香。
后来与人一打听才知道这是姬云隐的产业。
那个中人告诉她：不仅云绣阁赚钱，就连姬云隐手下的云锦坊、云染坊也很赚钱，加起来姬云隐一年最少有几千两银子的利钱。
这让吕大娘子又嫉又恨，可她就算现在将姬云隐除了，姬云隐手上的产业也到不了她手中。
因为姬云隐在官府登记时注明的是：
她的产业系白家赠与，一旦她有个意外不能打理产业，产业全权由白家接过替她经营管理。假若她身亡，这些产业全部归于白家。
有了这一条规注，再加上精明强干的白府之人，吕大娘子是怎么也不可能拿到产业的，她才暂时歇了对姬云隐下手的心。
因为她还忌惮着姬二老爷。
万一姬云隐真的有个意外，姬二老爷和她算帐，她就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了。
而有了上次姬云隐与她撕破脸之举，吕大娘子知道想再从白府要银子是绝无可能了。但再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可除了节约开支，吕大娘子想不出其他办法来。
吕大娘子第一个想的就是克扣姬云隐的用度，她让管事将各房的开支账目送上来。
吕大娘子看完后却无处下手，因为除了绿葭院那几个丫环的工钱和日常用度外，姬云隐没再多用姬府一文钱。
姬云隐的伙食全是她自已自掏腰包在她的小厨房解决；她没从姬府领过一块布料、一件服饰；她自已添置的阿元、木莲和彭厨娘的工钱也都是她自已支付。
管事还补说了一句：“三姑娘每个月还给绿环她们另发一贯钱工钱。”
这样，让吕大娘子怎么克扣？
吕大娘子随后又翻看了姬怀仁的开支，每个月三百两银子上下。
吕大娘子皱了皱眉，也不知道他的钱是怎么用的，一个月下来要用掉几百两银子，是姬二老爷俸禄和福利总和的几倍。
以前有白府的银钱补贴，姬府的开支虽然没什么盈余但也没出现过入不敷出的情况，对于姬怀仁的开支吕大娘子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现在不行了。
吕大娘子又翻看了其他人的开支。
姬云萃和姬云芙的开支比起姬怀仁虽然少了许多，但每个月也有几十两银子的花销。就连姬云杜，每个月也有十几两银子的支出。
吕大娘子问管事：“二姑娘一个月怎么开销那么大？”
管事道：“二姑娘的开支主要是买笔墨纸砚这些，她要求比较高，差一些的都不用，所以才有这么多。”
吕大娘子想了想，姬云杜还有两天就要进宫了，没得必要为已经花掉的银子再和她算帐。现在先要把姬怀仁的开销控制下来。
“以后大公子每月的开支不能超过二十两银子，多的你们不能给他。还有大姑娘和四姑娘再让你们替她买东西也一概拒了。”
管事应下。
既然大公子、大姑娘和四姑娘都不能私下支银子了，其他人自然更是不行。
吕大娘子又道：“我等会让陶妈妈拿五百两银子给你，你凑齐一千两给二姑娘。”
管事道：“菜、米、油、炭等还有许多未结项，要是支出五百两银子后，我这里剩下的就不够日常周转了。”
吕大娘子怒道：“以后的事情再说，先将二姑娘这一千两银子凑出来。”
管事这才退下。心里却在道：以后姬府的差事不好做了，还不知有多少窟窿要填。
……
另一边
姬二老爷回到书房后看着摆放的物件出神。
如今二姑娘进宫需要银钱，他除了这些物件和这座宅子外再没有其他值钱的东西了。
宅子一时半会卖不掉，只有先把这些物件典卖了才能换出钱来。
这些都是以前阿白送给他的，每一件里都有着两个人的情义，可是……
姬二老爷一件一件仔细摸过，哪一件都舍不得。最后他挑了三件物品，叫了阿泉进来。
“把这几样都卖了，看能凑多少银子都给二姑娘送过去。”
阿泉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