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完成(1/1)
见姬云隐说起夜北行,阿元问道:“还有几天就过年了,大人应该也放衙了吧?”
姬云隐道:“官家临时安排他一个任务,也不知道能否赶回来。”
姬云隐将话题从夜北行身上拉回来,继续与阿元谈论生意:
“既然我当初承诺不与大家竞争东京、西京的中低端市场,那东京的其余几个作坊留着也没很大意义,我想将他们全都卖出去。你先问问白家有没有意向收购?”
阿元道:
“我原本也想提醒姑娘来着,既然姑娘已经想到了最好。白家以前因着不与姑娘竞争,因此在东京并没有作坊,我估计只要价格合适,白家那边肯定没问题。”
姬云隐道:“原本以前作坊都是外婆在替我打理,如果是白家要,就以市场价格的八成卖给白家吧。”
阿元应了。
谈完正事,阿元与姬云隐说起了家事。
阿元道:“四姑娘的婚期定下了,过完年就嫁给高志良。”
自从永平伯府被查抄、永平伯被削爵流放后,高家就天天到姬府催婚。
吕大娘子虽不愿但也无其他办法可想,在高家意思意思地下了共计一百两银子的聘礼后,定下了姬云芙与高志良的婚事。
姬云隐想起姬云芙一向目中无人、口无遮拦,总是一口一个贱婢地唤她人,如今不仅要嫁给一个生母是歌姬的纨绔庶子,还只有那么一点摆不上台面的聘礼,岂不是要疯掉?
“四妹妹岂不是很难过?”
阿元道:
“是啊!听姬府的下人们说,下聘那一天,四姑娘躲在房间哭了一整天,房间里的能摔的物件都重新换过。
不过大娘子对几个亲生儿女倒的确是好。”
卖掉姬府后,吕大娘子替姬云芙在新姬府不远处买了一栋三进院子的宅子,给了她一个商铺,价值比起姬云萃的嫁妆倒是更多一些。
说起嫁妆,阿元又说了姬府的一件八卦。
“我听姬府的下人们还说起一件事,说是姬府卖掉后,王姨娘曾来姬府找大娘子狠狠地闹了一次,说当初大娘子答应姬云萃的嫁妆会有三万两银子,结果只有七千两,让大娘子补齐这两万三千两。”
“大娘子补了?”
“不知道。当时王姨娘赖着不走,大娘子派了吕妈妈回吕府求援,是吕夫人身边的嬷嬷将王姨娘带走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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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 皇城
大娘娘看向夜北行。
半年多的时间没见,夜北行黑了不少,也瘦了一些,但整个人的锋芒内敛了许多。
以前的夜北行锋芒外露,整个人如同一把杀器,现在的他虽然还不能称是一把绝世宝剑,但也给人藏锋敛锐、和光同尘之感。
而且身上再也没有一丝戾气。
大娘娘不知道夜北行发生这样的变化是因为在河北道开垦荒地的缘故,还是去了兴州发生的变化,但大娘娘知道夜北行的这些变化与姬云隐脱不了干系。
大娘娘非常乐于见到这样的变化,因此心里对姬云隐的好感又上升了一些。
大娘娘问道:“党项人动向如何?”
夜北行将之前对官家所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现任党项人首领在位时倒不用过多担心他会对我朝发动战争,一旦他儿子李元昊继位则很难说,而且李元昊必定成为我朝心腹大患。”
李元昊虽然年纪还不足三十,但此人文有韬略、武有谋勇,野心极大,而且对朝廷的态度并不友好。
现任党项人首领为李元昊的父亲,他奉行“联辽睦宋”之策,对两国都称臣,十九年前被辽封为夏国王,使党项夏州李氏政权得到迅速发展。
随后夜北行说起以往他与官家说过的例子。
尚在髫龄的李元昊,对父亲的睦宋政策,特别是同宋朝的经济贸易,不能理解。有一次他父亲遣使臣到朝廷用马匹换取物品,因得到的东西不合他的心意,盛怒之下把使臣斩首。
李元昊对父亲的这种举动十分不满,劝诫父亲说:“我们从军的人原来本是从事鞍马的,现在交换不急需品已经不是上策,现在将使臣杀掉了,有谁肯被我们使用?”
李元昊青少年时期常常带了百余骑兵出行,自乘骏马,前有两名旗手开道,后有侍卫步卒张青色伞盖相随,从骑杂沓,耀武扬威。
这些消息并不是夜北行这次得到的,他以前在兴州时就知道这些消息,也曾与官家说起过,只是那时李元昊年纪并不大、尚未继位,官家并没太放在心上。
现在是党项人的实力大增,隐约威胁着朝廷,官家才开始忌惮起来。
夜北行道:
“当时李元昊劝他父亲时还不到十岁,一个十岁的少年就能有如此见识说明此人不凡。而且他还能攻下甘州和西凉,说明此人善武谋。”
夜北行说完后拿出一张画相递给大娘娘,“这就是李元昊。”
大娘娘展开画像,画像上面的人一副圆圆的面孔,炯炯的目光下,鹰勾鼻子耸起,刚毅中带着几分凛然不可侵犯的神态。
中等身材,却显得魁梧雄壮、英气逼人。
大娘娘心道:如果单看画像,此人果然不可小觑!
大娘娘问道:“你这画像从何而来?”
夜北行道:“是曹(玮)大人以前任边帅时派人暗中偷画的李元昊的图影,但我以前见过他本人,这画像与本人极像。”
在朝廷边将中,对李元昊的外貌、器度、见识有种种不同的传说。曹玮驻守陕西沿边时,听说李元昊常到沿边榷市行走,派了人等候,终于画得此像。
其实夜北行另有李元昊的画像,只是那是折继光给他的,他不想让官家知道他与折继光感情深厚才特意寻了这张图。
而且这次夜北行能这样快地完成任务,折继光也帮了他不少,但是折继光叮嘱过夜北行,让他不要提及,因此夜北行也没有说。
大娘娘道:“那如今党项人首领可还健壮?”
夜北行道:“他明年五十岁。”
党项人首领还能活多久谁都不知,因此夜北行只说了他的年龄。当下之人五十几岁死的也有,七十多岁才亡的也有。
像大娘娘,今年已是六十一岁。
大娘娘听说尚不足五十,暗暗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