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回门 下(1/1)
在胤祐还在看碗里刚盛好的汤有什么特别时,怀洧高兴的发言:“是蟹黄包和鲫鱼汤,我的最爱。”
“蟹黄包是你三哥一大早去给你排队买回来的。”
怀洧听了法喀的话,感动的看向自己对面坐着的三哥:“谢谢三哥,还专门为我跑一趟。”
胤祐有些诧异的看向没太多交流的耶勃肯,也说了声:“辛苦了。”
耶勃肯不好意思的道:“没事儿,就想着岁岁最惦记这家汤包,就多买了点,七阿哥您尝尝,看合不合您胃口。”
向来瞧不上这些个小摊上的吃食的胤祐,听耶勃肯说完,很给面子的夹起蟹黄包咬了一口,汤汁瞬间就溜了出来,浓浓的蟹黄味,皮薄馅多,味道还不错。
“怎么样,是好吃的吧?”
怀洧眼巴巴的瞅着胤祐,等着他那句金贵的评价。
“嗯,还不错。”
法喀听七阿哥喜欢,将蒸笼往七阿哥跟前挪了挪:“快,七阿哥尝着好就多用几个。”
“阿玛,那女儿呢?”怀洧假意摆出对阿玛偏心行为不满的小表情,看向法喀。
“哈哈,你呀,还用阿玛操心嘛,哪次不都快被你包圆。”
法喀话音一落,胤祐发现在场的其他人都认同的笑了,就连坐在自己身旁,上一秒还在“争宠”的撒娇包也弯起了她好看的眉眼。
这种融洽的家庭氛围让胤祐慢慢放松下来,仿佛今天来的不是什么纳喇府,而是延禧宫。
在怀洧“绝非偶然”的调和下,众人有说有笑的结束了这顿丰盛美味的回门“聚餐”。
膳后,爱新觉罗氏带怀洧去了后院,她憋了一肚子话想跟女儿说道说道,纳喇府的爷们把胤祐请去了书房闲谈。
“快给娘说说你在宫里过的好吗?成嫔娘娘和七阿哥待你如何?院里的女人有没有不安分?”
爱新觉罗氏刚一打发走两个儿媳妇,就立即拉着怀洧的手询问起女儿的近况,她这几日是吃不好睡不好,成天担心女儿受欺负,尽管从赐婚到现在的一年多时间里已经教了女儿很多后宅能用得上的东西,但道理和行动总有偏差,做母亲的总归是放心不下。
都说母女连心,怀洧哪能不知道爱新觉罗氏有多担心,她笑了笑调节母亲紧张的心情:“额娘一口气问了这么多,倒是让女儿不知道从哪开始说起了。”
“那就一个一个回答我。”
怀洧得了令,将这几天在宫里的生活大致描述给爱新觉罗氏。
原本不打算提及七阿哥后院有些蹦跶苗头的纳喇氏,可一回忆才发现,自己这几日过的还挺顺,顺的别说爱新觉罗氏会不信,就连自己听了都觉得有报喜不报忧的成分在。
所以为了不让额娘胡思乱想,她还是毫无保留的说了后院格格的事。
很显然,这个完整版的解答是让爱新觉罗氏信服的,怀洧见爱新觉罗氏笑了,眉眼的紧绷感正在逐渐消失。
怀洧顺势依偎在爱新觉罗氏怀里,用撒娇的语气向额娘抱怨:
“额娘你都不知道,阿哥所膳房做的东西清淡不说还品类少,爷又是个不挑的,彻底就无法拯救了,可把女儿憋坏了。”
爱新觉罗氏笑着刮了一下怀里窝着的人儿的鼻子:“小馋猫,就想着吃,别的福晋可不这样吧,小心别人笑话你。”
“那倒没有,女儿人缘向来好,和嫂嫂们处的特别融洽,成嫔额娘那天还说要是女儿哪天没去她那儿,她就想的慌。”
“那就好,宫里的事咱不求出挑只要不出错就行,和福晋们尽量相处融洽,还有要孝顺成嫔娘娘,对待娘娘和七阿哥的事上可不能偷懒、不上心。”
爱新觉罗念叨完这些,宠溺的拍了拍女儿的胳膊,然后步入最最重要的正题:
“教养嬷嬷之前教你们要摆正福晋的位置,不做有损体面的事,额娘今儿个告诉你,嬷嬷说的不完全对,你是七阿哥院里的主母,保持姿态是应当的,但私下里七阿哥的宠爱也很重要,说直白点,福晋的体面是阿哥给的。
额娘不求听到别人夸赞七福晋那些个虚的名声,只要你中规中矩的,不出头不惹祸,过的幸福,等到你有了小阿哥、小格格们,孩子就是你的底气,你的骄傲。”
“女儿知道,女儿不会用有损名声体面的手段去对付后院的女人,但不代表着女儿不争属于自己的东西,咱们只要做到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就好。”
爱新觉罗氏有些惊讶,她原本以为要费点口舌才能扭转怀洧的想法,毕竟历来福晋都不讨男人欢心,而其中声誉好的又一抓一大把,可见教养嬷嬷对福晋的影响力有多大。
可今日跟女儿一沟通,爱新觉罗氏反倒是有些措手不及,就是说自己连夜想好的一万字关于如何与正统观念做斗争的劝说全部作废了,针对女儿的飞速成长,自己怎么还有点小伤感了。
爱新觉罗氏脑补到女儿受委屈的画面,忍不住念叨:
“岁岁,今后受委屈也好,有困难也罢,都写信或者回家告诉我们,不要自己藏着,万事有我们,你永远是纳喇家的姑奶奶,这个家永远向你敞开大门。”
“哎呀额娘,你觉得女儿像是委屈往肚子里吞的人吗,到时候肯定回家找你们,你们可别嫌我烦啊。”
怀洧故意卖萌的看着爱新觉罗氏,还眨巴着眼睛,一下就把爱新觉罗氏从忧伤线上拉了回来,母女深情画风一瞬间崩塌,俩人好一番黏糊掰扯,屋内笑语连连。
书房那边,几个爷们凑在一起无非就是谈论公务、朝廷动态这些。
虽说胤祐打生下来开始就与皇位无缘,以后奋斗的目标就是做个亲王,但入官上朝哪是件容易事,现在大阿哥和太子多年交锋,其他阿哥们渐渐长大,康熙的态度越来越不明了,故而对于胤祐这种想混个亲王做的阿哥,站队、风向都是烧脑的问题。
现在纳喇府或者说法喀这支的纳喇氏基本是和胤祐捆绑在一起,不出意外将来也是胤祐忠实的拥护者,法喀这边和胤祐本人都处在一个彼此热络的状态。
“人是个有思想、谈感情的动物”这句话在几个爷们身上也体现的淋漓尽致,对于纳喇家的男人来说,他们由于爱屋及乌快速接纳了胤祐这个金贵的姑爷,并且愿意为其出力,话语没有任何虚言。
而他们的真诚被本来就刻意亲近的胤祐所接受,几句话功夫,胤祐就彻底信任了眼前的岳父及三位大舅子,又聊了一会发展势头,胤祐就不得不佩服纳喇家的爷们了。
不是胤祐瞧不上法喀他们,只是他一直听说正红旗的法喀大人是个用兵之人,他们家一门心思都在武上,不太参与朝廷政事,现在一想,人家哪是不行,人家是不想折腾,而且很明显法喀的儿子只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有这样的岳家帮衬,胤祐第二次觉得自己有点幸运了,第一次是自己看到福晋的时候。
“大人所说正是胤祐所坚持的,这水只会越来越浑,静观其变为正解。”
胤祐十分恭敬的向法喀抱抱拳,以表敬意。
法喀也不敢托大,回了胤祐一个礼,彼此之意尽在不言而喻中。
时间过的飞快,胤祐和怀洧卡着距离正午的最后一刻钟才与众人告别,上了回宫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