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暗门子(1/1)
众人听后纷纷起哄。
忽然人群中有人喊道:“那你给说说,这小姐的香闺啥样呀。”
韩麻子一脸坏笑地说道:“这小姐的香闺有一张象牙床。”
众人十分不解。
韩麻子指着围观的众人继续说道:“这象牙床床上前后左右狗骨头、狼骨头、猪骨头、牛骨头,什么走兽的骨头都有,只有这中间的是象牙骨。”
这时围观的人群才发现韩麻子自己站在场内,把前后左右的人都骂了,便哄然大笑,穆松筠和高焯也跟着笑了起来。
就这样,韩麻子演了一下午,穆松筠和高焯二人被他逗得乐不可支。等到这表演结束,众人都散去了,韩麻子也准备收拾东西离开,穆松筠和高焯才想起来二人此行的目的。
两个人互相对望了一眼,不知道如何向韩麻子张口,岂料竟然是韩麻子先向二人开了口。
“二位是来找我的吧?”
韩麻子把话说开了,穆松筠和高焯反倒不知所措。
二人走了过去,向韩麻子抱了抱拳。
穆松筠说道:“在下惇王府四品典仪穆松筠,这位是陕甘总督高大人的公子。”
韩麻子也向二人拱了拱手,一脸玩味地打量着两人,说道:“二位是为了醋溺膏的事儿来的吧,怎么着,这刑部没人了,还要劳烦惇王府的人?”
高焯看此人如此无礼,正要发作,让穆松筠按下了。
穆松筠道:“韩先生,这醋溺膏之死疑点重重,我想您作为他的朋友,也不希望他死的不明不白的,还请您多多提点一下。”
穆松筠的话让韩麻子一下没了脾气,他沉吟半晌,说道:“既如此,您二位跟我走一趟吧,我和醋溺膏住的地方挨着,我带你们去他住的地方看看去。”
穆松筠道:“我们两个赶着马车呢,您看您跟我们一起吧。”
韩麻子讥笑道:“我是个粗人,我怕我这一身行头脏了您的马车。”
高焯按捺不住地说道:“嘿,我说......”
穆松筠赶忙将高焯拦住。
穆松筠道:“既如此,高公子,您先赶马车回去吧,我随韩先生走一趟。”
高焯哪里受过这种委屈,感觉自己憋了一肚子火无处发泄,便对着韩麻子拂袖而去。
穆松筠跟着韩麻子七拐八拐来到天桥附近的一个小胡同,此时已近晌午,穆松筠额的肚子咕咕叫,两人便商量着在胡同口的面馆吃口面。
这面馆的老板是山西人,两个人便要了两碗刀削面,就着店里的醋和蒜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韩麻子边吃边说道:“真没想到您贵为王府的尊管,天天山珍海味的,也喜爱这乡野小店的面。”
穆松筠笑道:“什么尊管不尊管的,我就是王爷手下的一个奴才而已,在王爷的涵德园教几个太监识字而已。家父早亡,母亲含辛茹苦地拉扯我和姐姐长大,每到三十和初一的时候,别人家能吃上饺子,我们家就只能吃这面条了,要是再不就蒜和醋,实在是难以下咽。您那儿还有蒜吗?”
于是韩麻子又包了几瓣蒜给穆松筠。
“谢了。”
“您客气。”
穆松筠边吃边说道:“韩老爷,我们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弄清楚这醋溺膏死前都去过哪儿,见过什么人。”
韩麻子刚挑起面条,听穆松筠一说,又把筷子放了下来,长叹一口气。
“我和海文是邻居,一会儿吃完面我带你去他那儿看看吧。”
“好。”
两人吃完面,进了胡同,韩麻子将穆松筠带到一处小院。
“这就是海文住的地方,旁边那间院子就是我赁的。现在海文人也没了,人家本家儿把房子赁给别人了,您先到我那儿坐会儿吧,咱们聊聊。”
穆松筠点了点头。
到了韩麻子家里,韩麻子给穆松筠倒了杯茶,两人坐在院儿里聊了起来。
“韩老爷,您是如何知道我和高公子的身份的。”
“还能如何知道,是训蛤蟆那老头告诉我的。”
穆松筠心想这老头儿嘴可够快的。
“韩老爷,我听他们说你们一撂完地就都找不到人了,你们俩到底去了哪儿了?”
韩麻子冷笑道:“还能去哪儿,找女人呗。我们这种吃开口饭的都是下九流,谁能瞧得上我们,哪家姑娘能嫁给我们,只能自己找个相好的。”
穆松筠眉头一皱。
“什么女人,在什么地方?”
韩麻子嘿嘿一乐,说道:“就在附近的一个胡同,是两个小寡妇,都是暗门子。她们俩人原来是给一个高丽佐领当外宅,结果那男的不知因为何事进了刑部大牢,她们俩带着孩子也没了生计,就只能靠半掩门子过日子,我俩就见天儿的去照顾她们生意。”
穆松筠暗想莫非这俩女的是金义福的外宅?这也太巧了吧。
喝完了茶,韩麻子带着穆松筠来到了附近胡同的一处宅院。韩麻子敲了敲门,从里面出来一个女的。看样子二十八九的模样,穿着一件红色的袍裙,头上别着一朵花,仿佛一个旗妇,脸蛋十分标致。
看到韩麻子,她害羞的点了点头,又看看穆松筠,便很快把目光移开了,然后将二人请进了院里。
这时一个小女孩跑着跟了过去,让女人抱,女人一脸不耐烦地对小孩说道:“没规矩,没看到有客人来了,赶紧去隔壁李婶的灶上看看,咱们家的窝头熟了没?”
“哦。”小女孩一脸失望地走开了。
女人脸上瞬时又堆满了笑容,对二人说道:“小女孩不懂规矩,让您二位见笑了,快请进。”
穆松筠愣了一下,赶忙说道:“不碍的,不碍的。”
说完,就又把两个人让到了屋子里。
三人进了屋坐下后,韩麻子道:“这春烟儿怎么不在呀?”
女人面露尴尬地说道:“春烟儿呀,她今儿不舒服,去铺子里抓药去了,您找她有事儿呀。”
韩麻子赶忙说道:“没事儿,没事儿。”说完干笑了两声。
穆松筠给韩麻子递了个眼神儿,韩麻子这才心领神会,说道:“那什么,这位爷呀是醋溺膏的朋友,他有些醋溺膏的事儿,想问问你。”
韩麻子刚说完,穆松筠便从身上掏出了一块碎银子,放在了女人的桌子上。
女人用眼睛瞥了一下桌上的碎银子,没说话。
穆松筠低声对女人说道:“这位大姐,醋溺膏老爷人已经走掉了,我和韩老爷想查清楚这事儿,您看您是否行个方便?”
女人一听,顿时惊恐地看向了两人,说道:“他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