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食猿鹰(1/1)
看着手提灯笼的白衣僧侣,我们都预感到不妙,墙头下面的毒蛇还在嘶嘶吼叫,有些毒蛇居然沿着墙头爬上来,把我和阿龙吓得一激灵,顾不上再说什么了,赶紧翻过墙头往山下跑。
到了寺庙外面,我们才发现这里有更多毒蛇,整个佛堂完全被毒蛇包围,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
我用开山刀把地上的毒蛇挑开,颤声说妈的,这里怎么会出现那么多蛇啊,简直比蛇王那里还要恐怖。
巴颂脸色异常难看,摸着被毒蛇咬中的大腿,“蛇王贩卖的都是普通毒蛇,但金佛塔里的毒蛇都是通过阴法饲养的,不仅攻击性更强,毒性也更猛烈。”
我心慌得一匹,说那怎么办,刚才大家都被毒蛇咬了,不会中毒死吧。阿龙脸色惨青,他被毒蛇咬得最凶,赶紧指了指山下那条路,示意我们先不要废话了,赶紧往山下跑。
可跑不了多远,我就看见山下那条路上燃起了很多火把,好像有一支队伍正在往山上跑,跑在最前面的人居然拿着枪,全都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巴颂来了个急刹车,摇头说不能往下跑了,金佛塔的人提前知道会有人来捣乱,早就把下山的路线围起来了,我们只有继续往后山跑才安全。
我说妈的,到底是谁泄露了我们的行踪,居然引出这么多人围攻咱们。
当时的情况特别危险,大家都顾不上说话,只能拼了命地夺路狂奔。
缅甸这地方没有像样的法律和规则,尤其是这种战乱区,搞死几个人根本不会有人在意,我们很清楚落到这帮人手上会有什么下场,只能使出吃奶的劲跑上山。
这时候我听到寺庙里有人在念经,经咒声特别洪亮,还没等搞清楚怎么回事,巴颂的脸色就有了明显变化,推着我说,
“这是驱动蛇群的经咒,刚才那个白衣僧人肯定是个厉害的修法者,咱们快走,否则来不及了!”
果然她话音刚落,地上的蛇群就变得更加疯狂了,蛇行一般都是走S形的线路,可围攻我们的蛇群却不一样,几乎全都好像箭头一样从地上跳起来,一旦咬住就不肯松口,拼命朝肌肉中注射毒液。
我跑了两步,感觉头晕眼花,阿龙下场更惨,屁股上挂着两条死咬着不肯松口的毒蛇,边跑边哭丧着脸喊道,
“我次奥!”
好在大家反应够快,不等蛇群彻底围上来,我们已经跑进了后山的一个野竹林,毒蛇爬行的速度赶不上我们,总算被甩到了脑后。
可情况还是很糟糕,跑出没多久,我感觉腿上被咬得地方已经麻木了,小腿也肿大得不行,一阵又一阵的剧痛好像潮水般向我涌来。
巴颂说的没错,蛇毒里面有阴法气息,不仅发作迅猛,还能放大我们的痛觉。
我们跑进了一个矮坡,回头发现寺庙已经被火把围住了,好多面相凶狠的人都拿着刀在后面追,甚至还有几个穿迷彩服的家伙,手上拎着土制的步枪,正在不停地搜寻我们的踪迹。
万幸的是我们选择天黑了才动手,山里光线很暗,大家躲在火把找不到的地方,暂时还没有被这些武装分子发现。
可腿上的咬伤太严重了,不能不尽快处理。
我们找到一个山洞,把红姑送我的蛊粉取出来,撕开被毒蛇咬伤的地方,胡乱地涂抹上去。
要不说还得是自家嫂子好,红姑跟我的蛊粉效果霸道,自从涂抹在伤口上,那种麻木感很快就消失了,我也感觉肿胀的小腿恢复了行动能力,急忙站起来活动了下筋骨。
巴颂恢复得比我快,他本是就是玩阴法的,对于蛇毒中的阴法气息存在很强的免疫能力,胡乱处理完伤口之后,就拎着开山刀出去观察环境,没一会儿又着急忙慌地跑回来说,
“不行,我们躲的不安全,那伙人已经开始搜山了,而且还牵来一些猎狗,最多十几分钟就能找到这儿。”
我和阿龙都吓得不轻,赶紧爬起来,继续跟随巴颂朝深山里面跑。
跑路的过程中,我想到一件事,飞快地朝巴颂说道,“真奇怪,我们目标这么小,金佛塔的人怎么会知道我们要来,到底是谁泄了密?”
阿龙带着恨意咬牙,说还用猜吗,肯定是那个蛇王干的,当时巴颂用刀子胁迫他,他才被迫说出了金佛塔的事,事后肯定不服气,所以提前联系金佛塔的人做准备。
这么分析倒也有些道理,可我仔细想想,还是觉得不对。
蛇王的势力在仰光,就算他真的恨我们,也该在仰光本地对我们下手,为毛要费这么多周折,跑到大其力北部的山区暗算我们?
阿龙又说,“会不会是旺猜?”
我说那就更不可能了,旺猜要出卖我们的话,完全可以把我们杀人的事情告诉大其力的帮会,没必要替我们隐瞒。
阿龙恶狠狠道,“既不是这个,也不是那个,那究竟是谁?”
我抿了下嘴唇,心里拿不定主意,巴颂依旧带我们往深山方向跑,可跑着跑着他就发现情况不太对,猛回头看着身后跑过的区域,脸色难看道,
“不行,他们带了猎狗,这些畜牲的鼻子很灵,不管我们往哪边跑都没用。”
阿龙毕竟干过雇佣兵,闻言拍脑门道,“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把这些猎狗除掉。”
接着他让我们脱衣服,把散发着臭汗的外套全都脱下来,挂在一些树梢上,然后带我们跑进了一个稀泥坑,捧起一把稀泥,胡乱地朝身上抹,
“你们快点照做,这些泥巴可以遮住身上的气味,让猎狗的鼻子失效,短时间内找不到我们。”
虽然觉得恶心,可为了活命我也只能照做了。
匆匆涂完泥巴,我们飞快找个树丛隐藏起来,趴在草丛下等了不到两分钟,果然树林中传来一阵疯狂的狗叫,声音嘶哑,好像野兽一样沉闷。
接着我看见两头黄不拉几的猎狗,好像利箭一样从林子里钻出来,对着被我们挂在树上的外套狂吠,还不断地跳起来,试图把那些外套撕掉。
狗曰的,居然用猎狗追我们,还真是够毒的!
我咬牙切齿,阿龙则碰了碰我的肩,咬牙说,“必须弄死这两条猎狗,不然它们不会停下来的。”
“好!”
经历刚才的事,我胆子已经放大了不少,立刻握紧了开山刀,从草丛附近绕过去,打算趁猎狗撕咬衣服的时候偷袭。
但猎狗除了嗅觉发达外,听觉也非常灵敏,还没等我靠近,就把黄色的耳朵竖起来,扭头用恶狠狠的目光看着我。
这两头猎狗身材很壮,跟小号的牛犊子一样,浑身毛发发黄,眼珠子冒绿光,好像是和狼杂交的品种,脏兮兮的嘴巴里流淌着恶心黏稠的白色液体,狗牙比锥子还要尖。
四目相对,两头畜牲“嗷”了一声,接着便一左一右朝我扑上来。
我都吓愣住了,好在阿龙也在我旁边,用力推我一下,“妈的你在等什么,这种时候不拼命等着成为狗粮吗?”
把人肉剁成馅喂狗的事,在缅北并不稀奇,为了避免成为狗粮,我只能恶狠狠地握住开山刀,用力砍向前面那头猎狗。
猎狗反应快,很轻松就躲开了,咧着獠牙啃向我小嘴,疯狂地甩动脖子,发出野兽一样呜呜声。
我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心中的那股怒火也被彻底激发,用力掐住猎狗脖子,强行把它抡起来,狠狠砸在一棵树干上。
人在遭遇生死危机的时候爆发力是无穷的,我好歹也是个体重超过130斤的成年男人,猎狗体重不足我的一半,只要被我抡起来就没办法挣扎。
我两只手掐住猎狗脖子,疯狂地暴抡,那畜牲终于扛不住了,没发出嗷呜的惨叫。
我用膝盖压着狗头,抓起开山刀,一刀跺向狗头,鲜血四溅,散发腥臭的血污溅了我一脸。
猎狗扑腾几下就不动了,我抹掉脸上的狗血看向阿龙,他效率比我快多了,将一把三棱军刺扎进猎狗的脖子,用力一搅,拔出来的时候鲜血立刻形成了井喷效果。
接着巴颂也从草堆里跳出来,指了指后面燃起火把的地方说,
“只要没了猎狗,他们就没这么容易跟上我们,走吧,换个地方休息一下。”
我们继续转移,在山里转了半小时,找到一条十分隐蔽的小溪,用溪水冲掉身上的淤泥,都累得不想说话,疲惫地靠在一块石头上打瞌睡。
本打算休息一会儿,等体力恢复了再走,可没等我闭上眼睛,耳边就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顿时打了个激灵惊醒了,抬头看向天空,发现灰蒙蒙的天上正有一只老鹰在盘旋。
缅甸属于亚热带气候,雨林中什么样的动物都有,出现老鹰一点都不稀奇。
但奇怪的是这头老鹰盘旋的地方一直就在我们头顶上,还不断发出苍凉的鹰啼,像是在提醒着谁。
阿龙跟我一样不解,巴颂却再次把眉头紧皱起来,沙哑着嗓子说,“食猿鹰,这东西应该和之前那两头猎狗一样,是金佛塔的人专门豢养的。”
什么?
我和阿龙都激动得蹦起来,老鹰和猎狗可不一样,这玩意飞得高,甚至超出了手枪的射程,我们拿它毫无办法,如果让它一直这么吵下去,估计追兵也很快就能赶到。
阿龙端起了在山下抢到的步枪,尝试着瞄准了好几次,摇头说不行,食猿鹰飞得太高了,晚上视线不好,根本打不下来,而且枪声肯定会惊动后面的追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