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黑白无常（1/1）
“阿夜···”
慕月笙下意识唤出，让她心神有些恍惚。
抬手捂住心口，那颗剧烈跳动的心脏昭示着她此刻内心的杂乱痛苦。
披在身上的衣服被随意扔在床边，慕月笙无助的躺在床上，心中的痛楚说不出口，又伴随着无尽的思念。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是这个女子的意识操纵了自己还是她内心真实所想，可她明明不认识他们任何人，为什么还会这么痛······
接下来的几天，她不许任何人来打扰，整日埋在房间里，没人知道她在干什么。
第八日天还未破晓，外面仍是伸手不见五指，慕月笙住处一个结界悄然落下，没有惊动任何人。
与此同时这整片地界的魔气都朝一个方向涌去，却似乎受到某种限制波动极其微小，没有人发现。
以慕月笙为中心成一个圆，小小的女子盘腿而坐，神色冷冽中带着些模糊。
“以吾神魂为契，这次战争神族不得伤吾子民一分一毫，吾死后，魔界众生千年内忘却与神族仇恨，不得踏出魔界，”
“记——”
“神族神尊与吾云游四海，不再掌管魔界。”
每说一句，慕月笙脸上的血色就消失一分，直至脸上毫无血色。
“噗···”
一口血喷出，顺着嘴角往下流，一滴连着一滴，藕断丝连，直到凝固。
她虚弱的瘫坐在地上，脸上却是笑着的，眉眼与额间绽放的彼岸花在此刻尤为摄人心魄，没了平常的肆意傲人，染上几分温柔。
“但愿，两族的恩怨能真的结束···”
双手结印，围绕在身边的魔气渐渐消散，做完这一切太阳才刚露出头，几缕晨曦飘飘洒洒落到地上，打到慕月笙身上，她却没感受到一点暖和，整张脸依旧毫无血色。
“姑奶奶，你真的是不听话啊。”
“就是，就是。”
慕月笙懒懒抬眸，黑白无常两个高大的身影落入眼帘。
她想翻白眼，想了想又算了，“你们两个想的馊主意你们自己觉得可行吗？”
“那也不能牺牲你啊，姑奶奶，你这让我俩怎么交代？”
两人急的都想替她去死了。
慕月笙一阵好笑，脸上带着嘲弄：“这是最好的办法，还是你们要试试替我去死？”
黑白无常知道她这只是一句玩笑话，脸上都带上了颓然。
他们两个已然不是人，又怎么能替她死。
两鬼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茫然，他们不懂为什么要为了救别人搭上自己的性命。
因为他们都是鬼，也没因为谁放弃自己的命，所以他们体会不到这种感觉。
“你们俩也认识我这么多年了，知道我的脾气，所以不要说那些我不喜欢听的话。”
“如果看不了，或是还想劝我，就趁早离开。”
慕月笙听到自己说的话眸子微颤，她想不到这女子竟和黑白无常如此熟稔，他们还称呼她为姑奶奶···
她想知道女子身份的欲望又多了一分。
“姑奶奶，你不会死的···”
她闻言，眉梢微挑，轻嗤，没拿他们的话当回事。
她自己炼制的毒她最清楚，这世上没人能解，哪怕一点退路都没给自己留下。
如果这是她的宿命，她认了。
如果只有她自己，她不会妥协，可惜，身在这个位置，有太多事不能任性。
如果再有一次机会，她一定为自己活一次。
慕月笙抬手将结界撤去，起身，推开门走出去，阳光打在红裙上，打在脸上，嘴边斑驳的血迹也似有光亮，尤为突兀。
一把骨扇捏在慕月笙手中，手腕翻转，顷刻化作一把冰透的骨伞。
慕月笙随手捏了个法诀，“雨”字从口中吐出，天上飘起微雨，随后变成瓢泼大雨，誓要把一切污垢冲刷干净。
这场雨整整持续了半个时辰，天上阳光依旧，慕月笙站在伞下从雨落到雨停，红裙下方被打湿她也毫不在意，只是静静站在那儿，仿若遗世独立的谪仙，又似为祸世间的妖女。
银蝶显现，落到慕月笙指尖，“半个时辰后，大殿议事。”得令的银蝶忽闪着翅膀飞远。
几位长老来的时候慕月笙已经坐在大殿上等着了。
“公主。”
“诸位长老不用客气，坐。”
慕月笙指尖一下一下的扣着扶手，扫视下方坐着的几位茫然看着她的长老们，才开口道：“今日我叫大家来是为了与神族战争一事。”
没人说话，她便继续：“诸位都清楚以我们现在的兵力根本抵御不了神族的任何一次攻打。”
此话一出，诸位长老瞬间面红耳赤，想反驳却根本无话可说，皆捏紧了拳头。
“明日神族带兵攻打，我们不要出兵。”
“那怎么行！这岂不是让他们得逞，我们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攻打，却无动于衷！”
脾气最不好的三长老不干了，他双眼被刺激地通红，站在大殿上怒喊，声音贯穿整个大殿。
慕月笙抬手，一股柔和的灵力化解了三长老身上的戾气，亦伴随着不可抵挡的灵力逼迫他坐下。
“您的脾气该收敛一下了。”
这次三长老没再开口，只是神色不怎么好看。
“长老们是觉得我们还有兵力再和神族打一场吗？”
“还是你们觉得以你们的实力足够？”
混杂着灵力的清冷嗓音在大殿中响起，带着浓烈的威压。
她没有办法了，只能用这种方式。
“我不会让神族伤害魔界任何一人。”
“你们现在只能信我。”
大长老没有质问，还如平常一般开口，“笙儿怎知神族明日来战？”
“我传信给神族神尊和他约定的，你们也知道我从前和他的关系。”
“这场战争早晚都会有，提前一点结束也无妨。”
没人听出这句话包含的深意，慕月笙自然不会告诉他们。
“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他竟然真的应下了，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和神族那帮人一样······”
这个长老话还没说完就噤了声，更难听的话也就没再说出口，双手死死捏住脖子，仿佛下一刻就要窒息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