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一辈子待在我身边(1/1)
得了他的令后有几个人相继施法,金色的大印愈来愈接近相柳的天灵盖,企图将他镇压。
相柳毕竟是妖,还是被这阵法给牵制住了,他的身子随着金印的靠近而微微弯着腰。
张一箬心里清楚,就凭区区一个锁妖阵不足以能抓到相柳,他的妖力远远在这之上,但他现在已经被困在阵中,若是强行突破一定会受内伤的。
就在所有人都志在必得地等待着接下来相柳被阵法彻底禁锢的好戏时,张一箬迅速戴上面纱站在暗处朝最近的两个黑衣人施法投掷了剧毒的毒术。
他们瞬间被击中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省,阵法外为首的那个人朝这边看来,大喊了一声:“什么人!”
张一箬毫无畏惧的从暗处走了出来直面剩余的十几个黑衣人,她手中凝着术法,晶莹剔透泛着青色的一个法球愈来愈大似乎正在蠢蠢欲动。
“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我辰荣军中作下如此大的锁妖阵。”张一箬凌厉的目光直逼着他,“你是当我辰荣军没有人了吗,竟想活捉我的军师?”
那人听她这样说迅速思考一下便大致猜到了她的身份,他捡起地上的剑对准了张一箬:“没想到今天还能碰见辰荣王姬,正好将你一块儿捉了回去。”
“好啊。”张一箬爽快回答,随后将法球举了起来,“但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她看向阵中的相柳,他亦正看着她,两人目光相接,相柳读懂了她的意思。
张一箬微微点头,将法球猛地砸向了周围的人,随着他们的倒下相柳手上禁锢着他的枷锁消失了。
因为她的突袭阵法被打断出现了漏洞,相柳直起身手中逐渐显现出那把冰霜弯刀,他起身一跃跳到阵法的上方用力一挥,金色大印瞬间被一举击破。
施法的人都被阵法反噬瞬间弹飞,七倒八歪的躺在地上,为首的那人见状暗道不好,他握紧了手中的剑。
相柳毫发无伤的站了起来,张一箬正欲庆幸,却见一柄锋利的剑从他身后飞速袭去,她一时惊慌连话都喊不出来,只见那剑已经悬在了相柳身后几米。
危急时刻,她只好运着灵力强制阻拦着那柄剑的前进。
剑受到了阻碍悬在空中抖个不停,张一箬死命咬着牙施着法,可她前一天才放了不少的血这下已经灵力耗尽,相柳见状回头只见那柄危险的剑正停留在自己后脑处。
他猛一挥手剑终于落到了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与此同时张一箬也撑到了极限,喉间涌起一股腥甜的气息,她下意识张嘴,一口热血吐了出来。
相柳心里一急,脚步瞬移到她的身边一把扶住了她,张一箬剧烈的喘着气无力的靠在他身上。
剩余的黑衣人趁这个空档儿统统已经逃的无影无踪,树林里现下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沙沙的风声和张一箬微弱的喘气声。
“你又救了我一次。”相柳低着头看着她,眼里波光流转。
“你是……辰荣的军师……我救你……是应该的……”张一箬抬眼看他,断断续续的回道。
相柳见她这样微微弯身一把抱起了她,朝辰荣的军营疾步走去。
“就算你不来,他们也奈何不了我,你何必自己受一身伤。”相柳目视前方开口说道。
“这话什么意思,你还嫌我多管闲事了?”张一箬有些不服气,娇嗔着打了一下他的胸口,下手却很轻。
“我的意思是,为了救我而自己受伤——”相柳任由她在怀里的动作,嗓音极为低沉说道,“不值得。”
听闻这话张一箬愣了一下,她想起了相柳的过去,从小漂泊无依,遇到的人对他也是非打即骂,就算没有实质性的伤害也不可能对他有好脸色。
也许他从来没有遇见过善意,以至于打心底里起觉得自己不配得到,对于别人给予的一丝善意他能记得一辈子。
洪江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站在相柳的立场上,自己挺身而出救他这种行为,也许在他心里也是不一样的意义吧。
“上一个在我陷入困境的时候,出手帮助我的人是义父。”相柳说道。
“所以我现在是第二个?”
“不。”
“那我是第几个?”
“从我们认识那天你就是第二个了。”
张一箬这才想起在极寒之地初见的时候,她确实已经帮过他一次了。
“那你不应该也要找我报恩吗?像你找洪将军那样……”张一箬一时嘴快,又开始在相柳的雷区上蹦迪了。
本以为相柳听到这话会像以前一样生气,但是他这次居然罕见的面如常色。
“你想我怎么报恩?”他居然带着些认真的神色问她。
“你真报?”张一箬还是有点不可置信。
“我向来恩仇分明,你救了我,我自然也该还你一个人情。”
“可是我虽在极寒之地救了你,你当时也收留了我,我才没被冻死。后来我在中原也帮了你的忙,你又带我回到了辰荣军,还有好多好多事……我感觉我们之间的人情纠葛已经还不清了。”
张一箬自然知道相柳这人是一点人情都不想欠别人的,果然听她说完他的脸上浮上了一抹为难之色。
“那照你说应该怎么办?”相柳问道,又怕她在打什么鬼主意。
张一箬停顿了一下,突然大着胆子说道:“既然一时半会儿还不清,那就用一辈子来还好了。”
相柳闻言猛然停住了步伐低头看向她,只见她眼神清澈却又带着一丝期待的看着自己,看起来像是认真的,相柳的心跳似乎漏了一拍。
“你这话什么意思。”相柳微微皱起眉头。
“就是要你待在我身边一辈子。”这句话脱口而出的下一秒张一箬又觉得脸上有点烧,她又赶紧补了一句,“你……不是要还人情吗!难不成又不还了?”
相柳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又别过头继续向前走着,他什么也没说。
一阵风袭来,风拂过耳边,林间的竹叶被吹得沙沙作响,相柳的银发也被吹的迎风而飞,在这风声喧嚣的竹林间,张一箬耳边突然传来一声低低的回应。
“……好。”
风停了,一切又恢复了宁静。
她甚至怀疑那句话是不是自己的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