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入夜前（1/1）
杨珽并没有为小护士的话纠结太久。就算战冰冰真的有心阻挠治病的进程，杨珽等人也没办法第一时间制裁她。现在当务之急是保护好病人的安全。
“小姐，你现在就离开这里。千万不要声张，不要对任何人提起病房里发生的事，如果主管大人问你，你就说按吩咐喂了病人水，明白了吗？”
杨珽对紧张的小护士这样说道。后者显然非常紧张，只能不停地点头。杨珽语气严肃地补充道：“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你千万不要出差哦！”
“为什么要这样做？”戴先生一边清洗着地板一边问。
“我怀疑投毒者的目标是这些躺在床上的病人。”杨珽简洁地说道，“如果真是这样，他们一旦知道病人没喝下毒水，就会采取下一步行动，事态会越发难以掌控。”
“太医院里面的人都疯了，连主管都…”戴先生叹气道。
“别这样说，主管也许只是单纯关心病人而已…每个人都有嫌疑不代表我们要对每个都疑神疑鬼。”
李雏鸾摇摇头，“如果你看到中午主管那奇怪的表现的话…”
“不是重点。”杨珽打断了李雏鸾的话，“现在保护好病人比什么都重要。”
“直到明天动手术开始前，我会一直待在这个病房内。”他坚定地补充道。
“我也来。”戴先生附和。
杨珽摇摇头，“这里我一个就足够了。我觉得戴先生得去详细调查一下那口有毒的井水。”说着他还看了李雏鸾一眼。
“她说是夹竹桃，未必就对，还是要实验一下。”
戴先生点点头，问：“井水有微毒这件事，要传出去吗？”
杨珽点点头：“要的。就算医生喝了没事，太医院里还有其他病人呢。”
戴先生离开了病房。李雏鸾嘟起了嘴：“我说是夹竹桃，绝对没问题。”
杨珽苦笑：“我百分百相信你。但是过几天给官府写报告的时候，需要提供证明实验的。”
“切。”
“我想交给你一项光荣的任务，麻烦在今晚完成。”杨珽道。
“我今晚很忙的。”李雏鸾果断拒绝。
杨珽一愣：“很好玩的。”
“再好玩又怎样，我今晚真的很忙诶。”
“你老师给你布置作业了？可你不是那种会写作业的人啊？”杨珽疑惑地问。
李雏鸾神秘地一笑：“有时候还是要考虑做一下的。”
她答应了王寻要画一幅太医院的平面图给他。这个阴沉的男子似乎来这里没多久，始终没有弄明白这里错综复杂的路径。
而且有些房间不会在地图上标出来，王寻想要得知只能依赖李雏鸾。
李雏鸾当然不傻，她从王寻的话中就得知王寻肯定心怀不轨，尸体失踪必然是他一手策划的。目的嘛，自然就是从李雏鸾这里套出太医院的真正地图。
不过王寻答应交出谭思衡的尸体。李雏鸾的计划是这样的：画好一份真正的地图，故意漏几个错，找机会跟踪王寻，好好看看王寻这人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也不排除拿到尸体后卸磨杀驴直接举报王寻的选择。
“拜托，我觉得这个任务真的很适合你这种胆大心细，极富冒险心的优秀女性…”杨珽脸上毫无波澜地恭维着李雏鸾。很难想象他是怎么绷住的。
“什么事？”听闻杨珽的夸奖，李雏鸾稍微有了一丝兴趣。
“今晚就是青蚨铜钱寻尸时间了，我希望今晚你能跟紧这枚母钱，找出尸体。”杨珽指着独自躺在空荡荡病床上的那枚铜钱对李雏鸾说。
“呃呃…”
如果杨珽的办法有用，那我不是不用画平面图了？我可以直接去举报王寻了？
说句实话，要不是找出谭思衡尸体这件事的魅力实在太大了，李雏鸾才懒得这张地图呢。画一张平面图的时间足够做好多其他事情了呢。
“好！”李雏鸾一口答应下来
“…”
“怎么了？”
“你怎么脸突然变得这么快…”杨珽开始怀疑夹竹桃水是不是有促进精神分裂的作用了。
“我会把尸体，带到太平间！”李雏鸾说了一句她自以为超燃的一句话。
两人又在病房里聊了几句。在此期间小护士缓了过来匆忙离开了。她走后不久进来的人是秦岚。
“是哪个傻子把我丢在太平间里了？”秦岚手舞足蹈地骂道。
杨珽欣慰地说：“看来今晚有个人做伴了。”
他和李雏鸾详细向秦岚讲述了刚才发生的事，得出结论：两个人将死守病房，绝不让外敌侵入，听着像什么悲壮的战争戏曲。
不久后戴先生也回来了。他把井水有毒的消息传遍了全太医院，现在外面的秩序已经大乱了。
“不少人都崩溃了，哭哭唧唧的，听着怪烦的。”戴先生道，“我见过最离谱的，正在给做棺材的写信。”
“见到战冰冰了吗？”李雏鸾问
戴先生点点头，“我见到她了。她听到井水有毒的时候明显吓了一跳，不像装的。而且她还亲自捧起井水喝了几口，说确实有毒。”
“和我想象得不一样啊…”李雏鸾失望道。
“那就别想这么多了。”戴先生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几个大肉包，“你们饿了吗？要不把这个当晚饭吃吧，绝对没毒。”
秦岚满心欢喜接过肉包：“你做的好呀！这些肉包哪里拿的？”
戴先生自信满满地回答：“我在那些看门狗的嘴里抢下的。”
秦岚原本已经用力咬了一大口肉包，听闻这句话后选择背过身去。
“我什么都没听见。”他试图用这种掩耳盗铃的方式欺骗自己的尊严。
杨珽见到此景，倒是笑了出来：自己似乎已经紧张太久了，也该笑笑放松一下。他转过头，发现李雏鸾也在看着自己笑。
“你在笑什么？”杨珽问。
“为我的老师感到自豪。他不拘小节，为我们带来了绝对安全的食物。”她说。
几个人都放松下来。他们自认为已经为即将到来的长夜做好了准备。杨珽设想了无数种情况，最坏的情况无非是几个持刀杀手闯入病房，想要杀人灭口。
至于更离谱的情况…应该不会发生在太医院这种“神灵护佑之地”吧？
事实会证明他们的想法是错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