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选择（1/1）

河边的大榕树静静地伫立在那里。相柳、乐也两个人带着别扭的玟小六来见涂山璟。

涂山璟黯淡的眼眸里出现光亮，“你来了，小六”

“乐也有事要找你帮忙，她和相柳需要一批药材，这是名单。越快越好”

“好”十七简单地回了好，视线聚焦在小六的身上，无暇分出给乐也和相柳。

“那个玟小六是个女人，她的幻形术很高超，我看不破” 相柳一边在河边走路，一边对乐也说

“对的，小六是个女孩子。我过几天想去辰荣山待几天好吗” 乐也没有解释

“脚长在你身上，想来就来” 凌空踏上毛球的背，向黑夜飞去

小六再次问出经典问题“静夜好看还是兰香好看”，把涂山璟逗得哑口无言。

“你是因为家族内斗被陷害了才沦落清水镇的吗？”

“是的”

在皎洁的月光下，涂山璟的秀发被微风轻轻吹起，他娓娓道来过去所遭遇的痛苦。

清澈澄亮的眼眸里没有怨恨，只有坦然和平和。

小六轻轻握住了他的双手，安慰他，涂山璟的心底有一阵暖意。

“小六，我想一辈子做你的叶十七。我一直知道你是女孩子，我想和你在一起。”

小六松开他的手，“十七，你有未婚妻，你的未婚妻是防风小姐。我要走了，谢谢你帮乐也。”

“小六，我向你保证，等我回到青丘，一定向奶奶退婚，向你求婚。”

“可我现在是个男人啊，变换容貌太多，我已经忘记女孩子的我长什么样子了” 小六叹了一口气，眼底有化不开的悲伤。

又装作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拍了拍涂山璟的肩膀，大大咧咧地说“走了”

大步流星向回春堂走去，发现乐也在回春堂门口等她。

“小六，我过几天要去辰荣山，不在清水镇，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朏朏”

“好呀，朏朏这么可爱，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不过乐也，你怎么突然要进辰荣山，还这么帮助相柳那个大魔头”

“小夭，我，我很喜欢相柳。很心疼他。一个妖怪肩负起了整个辰荣义军，我想帮他。明知前路看不到光，但义务反顾走入黑暗。或者说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吧”

温柔又充满力量的语言从瘦瘦弱弱的乐也口中说出，小六有点震惊，眼睛瞪得巨大。

“我我，是真的没想到你竟然喜欢相柳”

苍玹打听到的消息是从未听说过青丘公子喜欢男的，百思不得其解到底哪一环出错了，清水灵石最后定格在了玟小六这个小混混上，乐也和玟小六玩的很好，涂山璟喜欢玟小六。看来还是要再去会会玟小六了。

有个黑衣人从窗户翻进来，“殿下，属下打听到相柳最近有一批药物，三天后到达清水镇入口的大槐树下，我们可以去瓮中捉鳖”

苍玹摆了摆手 “这件事你去安排，务必抓活的”

寒来暑往，已是深秋。郁郁葱葱的大树变得光秃秃，金黄的落叶铺满在地上。清晨的辰荣山，白露为霜，透露着寒意。

军营里人来人往，士兵进去报告“大人，乐也姑娘又来了”

“带她进来吧” 正在批改公文的相柳说

一具又一具的尸体被抬出，士兵低着头默哀。

“涂山璟说药物三天后子夜到清水镇的槐树下，我和你一起去取。这几天我呆在辰荣山陪你，也能帮忙医治” 乐也进去和相柳说

死去的战士尸体堆成小山，火柴铺在一起，相柳举起一把燃烧着的火把，扔进去，引燃，火势迅速蔓延，一切终将化为灰烬。

熊熊火光中，男人们饱经风霜的脸膛没有过多的表情，但低沉的歌声却诉说着最深沉的哀伤：

“此身托河山，生死不足道

一朝气息绝，魂魄俱烟消

得失不复知，是非安能觉

千秋万岁后，荣辱谁知晓”

乐也回头看着相柳的侧脸，在烈火的映照下十分肃穆。

虽然的确是轩辕王霸占了神农的疆土，可神农国已经灭亡，百姓们只要安居乐业，并不在乎谁做君王，甚至已经开始歌颂轩辕王的雄才伟略。无人知道在辰荣山深处还有一群人坚守着辰荣，坚决不肯投降。无人知道一个大妖进入俗世偿还恩情，把一生都献给了辰荣残军。

历史的车轮已经滚滚向前，他们却依旧驻守在原地，高举着双臂，与历史的车轮对抗。他们是被时光遗忘的人，他们企图逆流而上，但注定会被冲得尸骨粉碎。

乐也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相柳和辰荣残军的选择是与辰荣共存亡。而乐也的选择是，无论生死，都陪着相柳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