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指鼠为鸭（1/1）

祭赛国，金光寺。

寺内的金光塔紧紧关闭，塔顶祥云笼罩，散发着万道霞光，那是塔顶的舍利子所散发出来的光芒。

负责看守舍利子的是寺内佛法最高的元清高僧，在前些时段的宫廷宴会上，祭赛国的国师答应派遣高僧去月陀国宣讲佛法。在得到国王的许可后，为了宣扬大国风范，国师派出了金光寺内佛法最高的元清高僧。

元清高僧在一次外出宣讲佛法回归时，路过一个村庄。村中的一位猎户正准备最近捕获的野生大白鸭杀掉，那大白鸭竟也不挣扎。

大白鸭那双灵性的眼睛就只是望着路过的元清高僧，就那么目不转睛的看着元清高僧，那眼神中没有不甘，没有悲伤，只有虔诚，像是在朝拜圣人一般。

就在猎狐准备下刀时，元清高僧出声制止，并花大价钱将其买下带回来金光寺中。大白鸭被带回金光寺后，就一直在金光塔内同元清高僧作伴守着舍利子。

而如今，元清高僧去月陀国讲授佛法，大白鸭则是留在了寺内，金光塔的塔门紧紧关着，钥匙在元清高僧那，大白鸭则是有元清高僧专门为他设置的通道进入塔内。

祭赛国内基本上都知道元清高僧养着一只大白鸭，还为它专门修建了一条专属通道，这已经不是秘密了。

在元清高僧外出讲授佛法的第十四天，也就是唐僧一行进入祭赛国的前三天。祭赛国内下起了一场诡异的大雨，大雨下了一天一夜。金光寺上空乌云密布，白天跟黑夜差不多，就连舍利子所散发出的霞光也被乌云遮住。

待到雨停，金光寺里的和尚惊恐的发现，塔顶的霞光消失了。但又没有钥匙，无法进入塔内查看情况，只能盼着元清高僧快些回来，一查究竟。

霞光消失的事情，很快就给皇宫里知道了。皇帝大怒，派国师亲自去查明情况。

国师带着兵将金光寺围了起来，命令士兵将金光塔的塔门用蛮力撞开。金光塔是专门为存放舍利子建造的，十分坚固，士兵们用上了攻城撞锤才将塔门破开。

塔门破开后，国师带着几名亲信，金光寺的住持以及寺内几名德高望重的高僧进入塔内查看情况。

塔内十多日没有打扫，地面已经布上了一层淡淡的灰。平时都是元清高僧负责打扫塔内的卫生，其他和尚没有得到允许并不能登塔。在元清高僧离开的十四天里，塔内无法进入，更不能进入，地上自然就会积灰。

现在得到皇帝允许，众人直奔塔顶。果然，原本放着舍利子的垫布上，早已没有了舍利子的身影。

众人靠近垫布后，发现地面有一道道痕迹，细看，那是动物的脚印。那脚印有些酷似腊梅的形状，见多识广的住持看了几眼就认出那是老鼠的脚印。住持连忙向国师禀报。

“国师大人，这是老鼠的脚印，老鼠的脚趾细而长，特别是中间三只脚趾，踩在地面就会留下这酷似腊梅的形状。”

“老鼠，这塔顶又没有食物，怎么有老鼠。以我看，这是鸭子的脚印。听闻元清高僧养着一只鸭子，且有专门的通道让其进入塔内。”

“怎么会，那大白鸭日夜跟着元清高僧看护舍利子，绝不会监守自盗。”

“那就你们你们当中人，垂涎舍利子想占为己有，趁着元清高僧不在，便使用妖术控制那鸭子通过通道偷取舍利子。”

“国师大人，冤枉啊。有些老鼠是有这本事的，听闻国师大人就养有这么一只老……”

“混账！你这妖僧是认为是老夫所为，老夫贵为一国之师，岂会行此作为？”

“来人，将这群妖僧抓起来，严刑拷打，势要逼问出舍利子的下落。”

“是！”

跟着国师一起上塔的几名官兵直接将几个高僧扣了起来，而高僧们自然也不敢反抗，明知道自己是冤枉的怕惹来更多麻烦。

国师在出金光塔后，派兵在寺内象征性的搜寻一圈，找不到那大白鸭，国师便以此坐实了僧人的罪行。

回到皇宫后，国师向皇帝禀告说是妖僧与寺内的和尚里应外合，用妖术控制元清僧人的鸭子偷取了舍利子。

皇帝陛下龙颜大怒，下令逮捕国内所有和尚，包括近期路过祭赛国的和尚也一并抓起来。对和尚们严刑逼供，直到他们交代出舍利子的下落，而此时的舍利子早已在九头虫手中。

九头虫的山洞内，奔波儿灞被拷住双手双脚，根本无法做出任何反抗，只能任由其摆布。九头虫想要将舍利子打入奔波儿灞的心脏内，任由舍利子在奔波儿灞得到心脏内慢慢吸收掉奔波儿灞的生命力。但是在打入舍利子的时候不能对奔波儿灞的心脏造成太多影响，不然奔波儿灞可能会当场毙命，那就不是活祭了。

这可有些把九头虫难住了，对此万圣公主早有准备。万圣公主叫九头虫从百宝袋中取出一粒丹药，这丹药是太上老君所炼制的菩提轮回丹，可在短时间内转生死。这菩提轮回丹也是万圣公主在天宫中窃取的，是偷取九叶灵芝草时顺手偷走的。

只见万圣公主右手伸向两胸之间，面带痛苦之色，从中拔出一片龙月牙状的白色鳞片，当龙鳞拔出的时候，万圣公主的脸色瞬间苍白下来，万圣公主拔出的龙鳞乃是她的逆鳞。

龙有逆鳞，触之及怒！

龙的逆鳞是龙的气血所化，可将气血反向滋养全身。既是修行所在，也是要害，若是损伤的鳞根，甚至会直接影响到大道根本。

万圣公主将自己的逆鳞拔下，正常情况下逆鳞想要在长出少则十年，多则百年，在这期间万圣公主的修为再有长进。

奔波儿灞看到这一幕，很是震惊，他是知道逆鳞对于龙族而言的重要性，不理解万圣公主为了什么这么下血本，竟舍得将自己的逆鳞拔下。只觉得这对奸夫淫妇在做一件将会震惊整个妖界，甚至是天庭的事情。

九头虫见到万圣公主苍白的脸色，脸上竟浮现出一股担忧，连忙上前扶住万圣公主。这是奔波儿灞第一次见到九头虫这样的表情。奔波儿灞觉得有些可笑，杀人如麻的九头虫竟然也会有这一面，那他在对自己兄弟霸波儿奔的时候就不能稍微仁慈一点放他一命。

万圣公主将自己的逆鳞递给九头虫，自己现在气血虚弱的厉害，剩下的得九头虫来完成。九头虫接过万圣公主的逆鳞，转过头，怒视着奔波儿灞，仿佛是因为奔波儿灞，万圣公主才会自己拔掉逆鳞的。

奔波儿灞也不甘示弱，朝九头虫吐了一口唾沫，吐在了九头虫胸前，表示要杀要剐就来啊。

九头虫并没有理会奔波儿灞的挑衅，直接运转法力将逆鳞植入了奔波儿灞胸前。伴随着逆鳞的植入，奔波儿灞感觉有股野蛮的力量冲入自己的体内。这股力量沿着奔波儿灞的经脉冲向五脏六腑，涌向全身各处。

奔波儿灞感觉全身血液被撕裂一般，血液深处的某些因子与这涌入体内的力量产生共鸣，血脉深处的狂野正在被唤醒，全身也变得灼热起来。

奔波儿灞身上鱼鳞突然涌现出皮肤表面，伴随那股力量的外放，奔波儿灞惊奇的发现自己的鱼鳞竟朝着龙鳞的方向进化，瞳孔也变成竖瞳。

这是在帮助自己化龙？

奔波儿灞不敢相信自己的想法，事情绝不可能这么简单。

“吼！”

伴随着一声龙吟，逆鳞顺利融入了奔波儿灞体内。九叶灵芝草的洗髓加上万圣公主逆鳞的植入，让奔波儿灞有了一些龙的特征。并没有真正的化龙，现在的状态只能算是完成了一部分。

被铁链拷在半空中的奔波儿灞即使被符箓封住的体内的法力，但他也能感受到自己体内涌动的力量。

九头虫看到奔波儿灞成功融合逆鳞后，向前一步，往奔波儿灞的肚子来了一拳，奔波儿灞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拳打的口吐白沫。趁着奔波儿灞张嘴的这一间隙，九头虫将菩提轮回丹丢入奔波儿灞嘴中，再往奔波儿灞的下巴来上一拳，奔波儿灞就这么将菩提轮回丹吞下。吞入菩提轮回丹，奔波儿灞觉得自己被一股柔和的力量包裹，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能力。

看万事俱备，九头虫将舍利子取出，掌握好力度，朝着奔波儿灞的心脏弹射出去。舍利子正好射入奔波儿灞心脏内，却没有将心脏击穿。舍利子刚刚好，停在了心脏正中央。这时，菩提轮回丹的作用就彰显出来了，在药力的作用下，被舍利子射穿一个孔的心脏快速复原，奔波儿灞的性命也算是暂时保住了。

看到这一幕，脸色苍白的万圣公主也是松了一口气，若是其中有一步出现了差错，那么他们所做的一切的白费了。

舍利子悬浮在奔波儿灞的心脏内，通过血液的流动，缓慢的吸收着奔波儿灞的生命力。等到奔波儿灞生命枯竭，舍利子才算是活祭完成。在这个过程中，奔波儿灞只能默默地感受着自己生命力的流失。这个过程有些残忍，奔波儿灞只能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