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蝴蝶效应）7（1/1）
（一）
袯除咒灵对于五条悟来说从来不难。
不开心的时候动动手指，心情好的时候就恋战用体术。
咒灵于他，就像健身房里的沙袋，是干脆剪掉吊着沙袋的绳子，还是悠然用拳头把沙袋击飞，都在他一念之间。
但他嫌少有对着咒灵发呆的时候。
今晚是个例外。
被人类埋怨的臭水沟幻化出了死鱼型咒灵正被他踩在脚底。
鱼头鱼尾剧烈的起伏扑腾，一副渴的要死，但迟迟干涸不死的样子。
一脚的事，五条悟就是迟迟不动。
因为他在思考，思考自己该怎么开口。
就像面前有一份写满了购物需求的清单，但恐怖的是，每一项都没有排好序号。
他想要她见见自己的蝴蝶——说不定她是什么昆虫教母，摸一摸他的蝴蝶就能变好；
他想让她和他说话——说什么都可以，最好是回答他的问题，因为自从唯一的善恶指南叛变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愿意听他的疑惑，没有人愿意认真去为他解答那些惊世骇俗的难题；
他想靠近她——这一点很奇怪，他现在有点想不通但是，【感觉】，身体里的【感觉】在叫嚣着这个意思；
他想和她玩对视游戏——不，应该是六眼想和她玩对视游戏。六眼是他，六眼也可以不全是他，他能拍着胸脯说，这是这双苍穹之瞳的欲望。
他想和她并排坐在一起——凳子，这里有凳子吗？他需要一个正方形的凳子，不要太长，这样就算坐两头也能衣服碰到一起。
他想关掉无下限，他想要看她戴上那副墨镜，他想一跃而起出现在那个二楼的窗台上，不用担心锁有多坚固，不用担心窗帘有多严密，不用担心住在她楼下的那个凶兽有多么想再给他来一刀。
五条悟的脑子在发热，思维运转的太快，让他觉得脉搏突突跳个不停。
就像，他刚刚喝了一瓶酒。
思维跳跃的快速，让他能做到想到什么立刻做什么。
换了一只脚踩着咒灵，他开始给家入硝子打电话。
“硝子！”
【你知道现在几点吗？】
“我知道你平常是什么感觉了！”
【嗯，其实我现在的处境已经好太多了，要是之前……】
“喝酒真的不会晕。”
【啊？】
“很亢奋哦~我感觉我的血在咕嘟咕嘟冒泡。感觉要煮开了。”
【……】
“而且我现在很想往上跳，往天上——”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五条悟歪着头看着手机，那股没有源头没有尽头的兴奋劲还在他身体肆虐，根本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想要说出来。
想要跑过去说出来。
想要跑到她面前说出来。
太奇怪了。
这种心悸，这种启人疑窦的情绪，让这位神子感到新奇。
到底是什么？他为什么会这样？
必须，他必须去问明白。
一脚踏碎咒灵，他连发瞬移冲回了停着轿车的街区。
黑色的车子停在路口，伊地知站在车子边似乎在俯身和车里的人说话。
他想都没想就瞬移到车前，打开副驾驶坐了进去。
“原理你——”
“五条先生你好，我是竹村正勇。”
“哎？”他一怔。
中年人微微躬身，满含歉意的说，“原理小姐已经赶去其他督察任务了。很抱歉用这样的方式和您初次见面。”
“再次自我介绍一下吧。五条先生您好，我是负责后续督察工作的竹村正勇。接下来的时间，请您多多指教。”
中年人下了车，站在门外朝他鞠躬，但五条悟始终坐在副驾驶上，不为所动。
（二）
“这不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吗？”
和硝子走在商场，五条悟顺手替她付了一包烟钱。
“可她都没有等我。”他嘟囔。
硝子点烟的手顿了顿，用古怪的眼神，古怪的音调对着他，“她为什么要等你？”
因为，因为——
他咬碎了嘴里的棒棒糖，“因为那不是她的工作吗？督察，不应该全天都看着我吗？”
硝子叼着烟刺了他一句，“你不是最讨厌苍蝇围着你转。”
看起来硝子还想再模仿一下那天他说那句的神态，不过由于是在人群聚集处，少女忍住了。
“不一样啦。”他说。
硝子停下脚步，“说真的，悟，你的反应有点奇怪。”
五条悟像只炸了毛的猫，瞬间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哪有！”他的语气咄咄逼人，没有一点往日里的无所事事。
硝子若有所思的撇了他一眼，“你想和她交朋友？”
“很明显吗？”他长腿一迈，整个人挡住了家入硝子的路。
原来之前他都是想要交朋友的情绪啊。
硝子把烟掐灭，“你是不是很想让她和你说话？”
五条悟点点头，这种程度对他来说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
“那你一直围着她转不就好了。”
五条悟顿时楞在了原地。
在他的概念里，没有丢不丢脸这种事，只有，有没有趣，和，好不好玩。
显然硝子的建议则处在，超级麻烦但，无敌好玩。
连声再见都没有说，五条悟就在家入硝子面前瞬间消失。
早就习惯了同期一惊一乍的行动准则的家入硝子淡然的把地上的烟头捡起来，然后顺手丢进了就近的垃圾桶。
做完这一切，她不紧不慢的拿出手机，和最近一直在她单方面热聊的置顶联系人发了一条语音。
“老板，你想不想养猫？”
没过几分钟，消息回来了。
【什么猫？】
“就是那种会每天粘着你，围着你转，毛色蛮漂亮，叫声超级嗲的，布偶猫吧。”
回完消息之后，将近两天，家入硝子都没收到回信。
不过在第三天的深夜，她终于收到了和置顶联系人相关的消息，只是，是从他人的口里。
“家入学姐，你能不能出来一趟。”那个长相老成的学弟在电话里，声音有点发颤。
“唔？伊地知你有什么事？”家入硝子仍在半梦半醒之中。
“不是。是五条学长。你快来阻止一下他吧。”
“他怎么了？！”硝子瞬间醒了。
“他现在正缠着督察小组的原理小姐，非要带人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