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进入（1/1）
祁白就在以为自己要被憋死的时候，大量的空气灌了进来。
一睁眼，不再是那个吹着冷风的河边，而是那个熟悉的破烂屋子，又好像不是，建筑要好一点。
准确来说，他现在是在出于一个上帝视角，他看到了那个女孩，只是现在只有7.8岁的样子。
这个应该是谢安跟他说的那个，可以看到对方的生平，不是说要双方都愿意吗？他好像并没有表示的很愿意过来跟人回顾生平。
场景还在继续，衣着破烂的孩子奋力的跑着，却还是被人围堵进一个黑暗的巷道里。
接着就是几个男生侮辱的语言和拳打脚踢，女孩蜷缩在角落被打的连哭都哭不出来。
祁白安静的飘在不远的地方，神情安静。
很快，几个男生结束了自己的动作，把女孩身上唯一的钱拿走了。
记忆应该是断断续续的，祁白估摸着时间，回忆生平这件事，应该也只是在记忆最清楚的几个阶段点那里。
接着就是女孩站起身来，跌跌撞撞的往家走，毫不例外又被家中喝醉酒的父亲打了一顿，身上旧伤混着新伤，血液跟衣服黏在一块，还得帮着去洗衣服做饭。
祁白并没有产生其他的情绪，他还是想着该怎么样才能结束这种状态。
时间线好像也拉的很快，大部分都是女孩都是在无限的欺凌和那间昏暗破小的柴房中度过的。
这很常见，在这种农村的家庭，祁白之前大差不差也知道一些，而且他也应该是差不多出身，只是运气要比这个女孩子稍微好点，也许吧，他现在还是没有记忆。
好像是察觉他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时间世界略过了那些童年的过程直接来到了上初中的时间，还好现在这父母虽然动则打骂，但还是在乎着其他人的眼光，到了一定的年龄还是送郭四区旁边的村里上了初中。
最大的变故来了，这个时候，郭四的成绩非常优秀，而且因为是住校的缘故，她远离了家人，拿到了那张去县里上高中的录取通知书，但也不得不回家了。
录取通知书也因此被家中那个弟弟翻出来扔到郭顶面前，还煽风点火的说:“姐姐就是想逃，根本就不想嫁给别人。”
喝酒上头的郭顶当然受不了这样的结果，他好不容易养大的人这几天就等着回来嫁人了，到嘴的鸭子哪有跑了的道理，当即早郭四面前撕了通知书。
向来逆来顺受的郭四第一次做出了反抗没结果就是被拖到河边狠狠的砸死了并抛尸在冰冷的河水当中。
回忆结束，周遭场景退散，只剩下郭四站在他面前。
祁白看着郭四，最后还是问了一句：“你想怎么样？”
“我错了吗？”郭四抬起被鲜血浸污的头：“为什么要帮他。”
祁白：“有人会处理他，但不是你。”
郭四冷笑一声：“我不相信。”
祁白：“随你，但是你今天也绝对杀不了他。”
为什么，你们要助纣为虐？郭四看着青年冷淡的神情，这件事说开了也不关祁白的事情，她虽然知道，但还是想杀了郭顶。
祁白尽量露出一个真挚的笑容：“你今天绝对杀不了他，也杀不了我，还不如不要反抗，谢安不是你能干得过的。”
郭四一直看着祁白，最后情绪彻底崩溃：“我真的，我真的没办法了，凭什么，凭什么啊。”
她从出生以来一直的被欺凌，为什么撕了都不能报仇，为什么那些人毁了别人也能好好的活下去，她不理解，为什么是这样，善恶真的有报吗？
祁白愣了一下，还是蹲在郭四面前：“你没错，但你不能违反规则，你不可能成为规则外的人，现在去跟谢安回去。”
再次睁眼，祁白看到了在一边一脸担心的谢安，应该是结束了。
谢安看到祁白睁开眼了，拧开一瓶水递给祁白：“先喝一点，我看过了你身体没什么大事。”
祁白直起身，接过谢安手里的水，他在车里：“我刚刚晕过去了吗？”
“嗯。”谢安不太像回忆刚刚的事情，那阵风吹过去的时候，他还以为祁白还在那块石头上，结果听到摔落的声响，他一回头，祁白就已经晕了。
人就倒在面前，谢安皱着眉把人抱回车里，他没办法忍受任何祁白在他眼皮子地下受伤的事情，不过在确保这个鬼魂并没有想伤害祁白的意愿之后，才松了口气。
他大概知道祁白现在是什么状态了，唯一的办法就是等，等祁白自己清醒过来，他也没办法帮他。
好在，不久祁白就醒来了。
祁白也明白了谢安的担心，看着谢安：“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谢安不觉得这次是祁白的问题，这次是怪他，他没有看好祁白。
祁白摇了摇头：“我给你拖后腿了。”
谢安：“看到什么了？”
祁白看着谢安：“看到她的一生了，大概的，还有最后的死因。”
谢安笑了一下：“跟我们想的一样吗？”
“一样的。”祁白点了点头：“那我们现在去干嘛？”
谢安：“我们现在回去，报警，然后休息。”
祁白“嗯”了一声。
尾款付了，谢安匿名写了一封举报信，剩下的事情就交给警察处理。
祁白回来之后，第一晚就做噩梦，身上可开始一阵阵的疼痛。
又是一个暴风雨的夜晚，祁白破天荒的没有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间，而是敲开了谢安的房间。
“怎么了？”谢安看着门外脸色并不好的祁白，柔声问到。
祁白：“有点冷。”
谢安了然，让开一条路：“进来吧，这几天跟我睡，是我忘记这件事了。”
那一次回来之后，他还要配合警方处理事情，每次回来的时候祁白都已经睡着了，他也不好去打扰祁白睡觉。
现在这样倒是好。
“你还不睡吗？”祁白抱着自己的枕头，站在窗边。
床上很整齐，一点褶皱都没，显然主人并没有打算睡觉。
谢安：“马上了，刚准备去洗澡，你先睡吧。”
“嗯。”祁白也没有推拒，主动躺上一半的床，理好被子，规规矩矩的睡觉。
被子上带着谢安身上独有的气息，让人很安心，祁白这两天没睡好，现在更是一闭眼就睡着了。
谢安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祁白已经睡熟了。
谢安先去点了熏香，又去关了灯，才借着点夜色走到床边，轻轻摸了摸睡熟的人的脸，最后叹了口气，睡到了祁白给他留的另一边的床上。
祁白睡得很好，一夜无梦，早上刚睁眼想起床，就被身后的热源搂进怀里。
借着沙哑的声音响起：“放假，多睡会。”
“我......”祁白到底没说下去，谢安都没拒绝让他来蹭床，那他就不该打扰谢安的睡眠，多睡会的事情。
这么想着，祁白看着一边的衣柜，慢慢陷入了睡眠当中。
再次醒来时，谢安已经起床了。
祁白现在有点低血糖，脚下有点虚浮。
刚出门，就闻到一股饭菜香。
谢安见到还穿着宽大睡衣迷迷糊糊的祁白笑着说：“快去洗漱来吃饭。”
“好的。”祁白打起精神进自己房间洗漱。
谢安坐在餐桌前等祁白一起吃饭。
祁白看了眼时间，现在都快下午一点钟了，他很少会睡这么久。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祁白想难道真的是最近太累了？
洗漱完，祁白坐到谢安对面。
谢安熟练地给人拿了筷子：“快，今天有红烧肉。”
祁白接过筷子：“谢谢。”
“没什么。”谢安径直夹了块肉放到祁白的碗里：“快吃，尝尝我做这道菜技术还是不错的。”
祁白试了一下，毫不吝啬的给出评价：“很好吃。”
“很饿吧。”谢安笑了笑：“睡了这么久，我看你最近都没有休息好，最近一段时间跟我一起吧，算是辟邪。”
“嗯。”祁白想了想谢安给出的意见完全是为他考虑，既然对方都觉得没事，那他还担心什么？
谢安：“那你等会在家休息，我那边还有点事，晚上我带你出去吃火锅，好不好？”
祁白抬头：“是为了那家人的事吗？”
谢安：“嗯，不过不会让我出面的，我就是去配合一下。”
“找到证据了吗？”祁白问，毕竟那块地方没监控，没人证的，总不可能那郭四的魂给放出来。
谢安点头：“人今天逮捕，马上要判决了。”
祁白想了一下问：“他大概会判多久。”
“死罪。”谢安笑了一下：“虐待儿童，故意杀人和买卖人口。”
“这样啊。”祁白低头吃了口饭，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那他下去之后，会不会被郭四寻仇？”
“赶不上了。”谢安伸手揉了一下祁白的脑袋：“想什么呢？”
祁白：“我只是在想，要是在地府的话，要是遇到了他还会像在人间这样对待他们吗？”
谢安：“不会，郭顶就算死了，怨气绝对没有郭四的强，那实力自然也比不上，但是他这样的人，见到了态度也不会变，他骨子里还是这样的人。”
“那他这样死了，有点可惜。”祁白说话的声音不带着感情，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一个毁了这么多人一生的人到头来只是一个轻飘飘的死刑。
谢安：“地府有自己的审判规矩，他到了下面照样逃不了。”
祁白点了点头：“为什么会有这种人的存在呢？”
谢安点了一下祁白的脑袋：“专心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