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糖很甜（1/1）
两人被叫到桌前吃饭，看着4菜一汤的美味，却只有3个人吃。
王树华给两人都盛了一碗汤，对她回来格外高兴，“多吃点。”
林柚晓喝了一小口，“我妈又不回来吗？”
“她刚才打过电话了，在加班，要很晚才回来。”王叔叔解释。
林柚晓：“哦。楠楠姐放假也不回来吗？”
王楠钰是王叔叔的女儿。
“她放不了几天，不回来了。”
周子涵默默扒饭，虽然知道他们的家庭，但没参与他们的话题。
餐桌上剩下碗筷碰撞的声音。
“子涵，晚上你就住这吧，两姐妹也好好聚聚。”王叔叔也希望两人一块，林柚晓也能高兴不少。
周子涵随后反应，看了她一眼，“好，叔叔，我待会儿跟家里打个电话。”
吃完饭后，两人回了房间，林柚晓拿好睡衣进入浴室洗澡，周子涵躺在床上玩手机。
弄好一切后，林柚晓啪的一声躺在床上，“唉，累死我了。”
“洗这么久？”
“我泡了个澡，好久没这么舒服了。”还是自家床舒服，林柚晓都不想再动了。
“你要补个觉吗？”
“几点了？”
“快7点了。”
“还早，打盘游戏吧。”林柚晓不喜欢睡太早，不然第二天醒的很早。
“好。”
卫生间里，周子涵拿套新的洗漱用品，卸了妆，和林柚晓敷了面膜坐在床上开黑。
周子涵：“上上上。”
林柚晓：“唉，我没技能。”
林柚晓好久没玩了，在学校打游戏时不时就卡一下，干脆就不玩了，隔了这么长时间，反应都变慢了。
还好，有子涵带飞，逆风翻盘。两人撕掉面膜，又开了一盘。
将近打了两小时，林柚晓还没满18，被限时，只好退出来刷了会儿视频，周子涵单开。
林柚晓躺在被窝里，手指滑动着手机屏幕，眼睛往上眺就能看见她靠着枕头半坐着，手机里传出游戏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周边安静下来...
和她认识多久了？
三年多了，那年高一。
...
在林柚晓5岁的时候，父母便离了婚，林爸带着她在乡下和奶奶一起生活。
而林爸常年在外打工，把林柚晓托付给奶奶照顾，只有偶尔打来电话问问成绩。
可自从上了小学后，同学嘲笑她没有爸爸妈妈，只有和奶奶相依为命。
在更大一点的年纪，林柚晓由于身材矮小，经常坐在第一排。也经常被同学用蘸满粉笔灰的黑板擦故意在她面前拍打。
不知道是不是坐的太靠前的缘故，林柚晓的视力越来越不好。
还有同学在她走路的时候故意撞她，会在她站起来的时候故意把板凳移开，会在她书桌洞里扔垃圾...
她在电话里想跟爸爸说这些，可他每次打来电话都问成绩，说了又能改变什么。
奶奶一头白发，因为母亲的缘故，也不喜欢她，总是在她面前说着她妈妈的坏话。
也想过跟老师告状，可是霸凌者也有学校里老师家的孩子。
记不清多少个夜晚，打湿了多少次枕头。
林柚晓变的不爱说话，不爱笑，只知道一味地学习，后来班主任知道了些情况，在班上只是口头教训些带头者，他们才稍作收敛。
只是，她还是没朋友，在同学眼中她是孤僻，异类。
在中考后没多久，林柚晓收到父亲在工地坠楼的噩耗，奶奶受到刺激也去世了。
通过父亲的工友和初中班主任的寻找，联系到了她的母亲江萍。
于是，她被接到市里面和母亲生活，林柚晓仍记得，见面那天，她没有在母亲的脸上感受到高兴。
江萍和王树华组成一个新的家庭，王树华也有一个女儿。
她中考还是那里的县状元，可以上县里最好的高中，但在市里就不一定。
林柚晓被分到高一十三班，当时学校已经开学了几天，座位都固定好了，班里只剩下两个空位。
一个是同桌小胖，手里正搞着小动作，一个是戴着帽子正趴在桌子上睡觉，看不清脸，但都是坐在最后一排。
老师让她自己选一个，林柚晓坐在睡觉人的旁边，放下书包拿出笔袋，她只是单纯的想，以后不会打扰到她学习。
上课没几分钟，前桌两个男生热情的转过身找她说话，林柚晓推推眼睛默不作声。
终于，旁边的人动了，她抬起头来用刀人的眼神杀过去，两位男生立刻闭了嘴默默的转过身。
林柚晓偏头看她，两人对视两秒，她又继续趴下。
男生？长的好像女的。
一头短发，还带着耳钉，痞帅痞帅的。
离开以前的环境，在这里，没有人认识她，真好。
林柚晓还是照常认真学习，同桌照常上课睡觉，两人互不打扰。
在一个月后，班里迎来第一次月考，林柚晓正常发挥，班里第二。
前桌两男生拿着成绩单转身投去羡慕的目光，问她怎么考的？
林柚晓回笑，目光不自觉的往下找，倒数第二名，她的同桌，周子涵。倒数第一名生病没考，所以...
当时就在班里把书清空然后原座位考试，她好像考到一半就睡着了，林柚晓还提醒过她，但收到刀人的眼神就没再敢了。
林柚晓从成绩单上收回视线，同桌还在睡觉，毫不关心。
...
由于班里是按座位安排的值日，有一天下午，同桌一下课就走了，她想叫住她，前桌两男的提醒她别，只好三人干着活。
不知过了多久，两男同学倒完垃圾打完招呼就先走了，林柚晓用手帕擦完最后一个黑板，背上书包离开。
林柚晓一般走到公交车站乘车，此时离最后一班车还有十几分钟，不禁加快脚步。
走到一个十字路口，林柚晓隐约的看见不远处的同桌，此刻被三四个小混混围在一起，推搡着往前走去。
她不是早走了吗？
林柚晓捏紧书包肩带，咬咬牙跟了上去，很快，几个人转入胡同处停了下来。
林柚晓小心的探了下头，又立马缩回，怎么办？要对她动手了。
还好之前江萍给她买了部手机，学校也允许带。林柚晓很快搜索警车声，发大音量，隔了段不远不近的距离，边放边大喊：“警察来啦。”
胡同里有了动静，果然，小混混从胡同的另一边跑了。
林柚晓跑过去拉起坐在地上的周子涵就往外跑，“快跑，待会儿他们会发现的。”
周子涵一惊，没想到是她，任由她拉着。
终于跑到有人的地方，林柚晓放开她的手插着腰喘着大气。
“安全了。”
“你怎么在那？”
林柚晓抬头看她一眼，脸上还带着伤，“我...我刚好路过。”
周子涵动了动唇，感激的话也没说出口。
“他们是不是勒索你啊？你不是早走了吗？”
周子涵不语。
见对方不想回答，也没多问，看了下时间，没公交车了。
林柚晓与她道了别，决定还是打个车，怕走路回去太晚，但钱不够。
林柚晓追上还没走远的周子涵，“有10块吗？我回家的公交车已经过了，打车回家还差几块。”
怕对方不信，又补充道：“明天一到学校我就还你。”
最后，周子涵给了她一张20，“不用还了，”说完就走了。
“谢谢你，我明天还你。”忽略她说的不还。
第二天，林柚晓塞给她，她没要，于是就主动的帮她带早餐，周子涵看到桌子上的包子豆奶，也没拒绝。
后来周子涵主动搭话，虽然都是借她作业抄，上课也减少了睡觉，总归两人关系变得越来越好。
林柚晓后知后觉和她还真合的来，也有了人生中真正的朋友。
周子涵跟她吐露真心，说父母离婚后跟着爸爸生活，结果初二的时候，叫回来一个女人，还有一个襁褓中的孩子，说是她弟弟。
这是来通知她的吗？
自此，周子涵就与父亲作对，成为不良少女，成为坏孩子，都不知道叫了多少次家长。
林柚晓也跟她说了自己的过去。
在这一刻，两个灵魂的碰撞，她成为她的光，为阴暗的过去带去光明，她成为她的救赎，及时止损，悬崖勒马。
林柚晓帮她辅导功课，两人一起上下学，周子涵教她穿搭，带她走出过去的阴霾。
有一次，周子涵抽着烟跟她说在家又和后妈吵架了，林柚晓耐心的听着，她们也不止一次两次吵了，每次吵架周子涵都会跑出来找林柚晓，不是吵不赢，而是爸爸在一旁帮的不是她。
林柚晓不能再安慰什么了，更多的只是聆听陪伴就够了。
“你这抽烟有什么感觉？”
“你想试试？”
犹豫两秒，林柚晓：“想。”
周子涵把手里的烟扔掉，又点燃一只新的，抽了一口后递过去。
林柚晓学着她刚才的样子，吸了一口。
“什么感觉都没有嘛。”林柚晓被呛的咳嗽起来。
周子涵被逗笑了，把烟拿了过来抽了一口，“下次别试了，你还是吃糖吧。”
虽然是高一，周子涵还是比她高半个头，林柚晓和她站一起更像妹妹。
也不知道林柚晓什么时候准备的糖，从裤兜里掏了两颗糖出来，“我也觉得还是吃糖的好。”
林柚晓喂进嘴里一颗，把另一颗递了过去，“你要不要尝尝呢？”
周子涵对上林柚晓干净清澈的眼睛，突然笑了，扔掉了手里的烟，接过了糖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