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人员聚集（1/1）

学校门前的大槐树，还是老样子，只是今日没有下雨，也没有积水，张守业可以很舒服的坐在草地上，斜靠着树干。

天已经大亮了，校门口的街道，陆陆续续有了些行人。只是这些行人毫无例外，都会好奇的打量着，不远处空地上，聚集的一大群人。

“少爷，没想到我们有这么多人了啊，要是每个人再配把枪，我们可以干一仗了。”田牛蹲在张守业身旁，略显兴奋。

张守业笑道：“可不是，等田飞从汉江市回来，说不定我们就可以过去采购枪支了。只是不知道这群人有没有这个斤两。”

“这不是吹牛，能被田龙、田鹰训练出来的人，就没一个是孬种的。”田牛信心十足。接着他又补充道：“不过少爷，这一套整下来，可要花不少银元啊。”

张守业则耐心解释道：“现在这个狗屁世道，说不定张耀祖哪天就抄了我们的家，钱还不都是进了别人口袋？即使张耀祖没抄，以后吴正清、李正清什么的，又来抄了，不能自保，再大的家业又有什么用。你说是不？”

田牛连连点头，一脸憨笑道：“少爷就是少爷，想的就是比我们长远，难怪能找到程竹君这样好看的女子。”

张守业在田牛头上敲了记‘板栗’，笑骂道：“少拍马屁了。”接着又道：“竹君昨天还好不？”

田牛答道：“都挺好的，只是听说周校长和潭州日报的一个什么编辑，被军警带走了。”

张守业皱眉琢磨了下，向田牛问道：“是不是周校长在潭州日报上，发表了反对张耀祖的文章？”

田牛惊奇道：“少爷真厉害，我听说好像是这么回事。”

张守业说道：“得想办法打听下周校长的情况，我不放心他。”

刚说完，张守业就突然跳了起来，对身边的田牛说道：“阿牛，竹君出来了。”

原来在他们聊天的过程中，张守业的眼睛就一直没离开过校门。

两人连忙迎了上去，程竹君见着他们，微笑道：“还没吃早饭吧，我请你们吃早饭去。”

张守业无奈的双手一摊，说道：“没有早餐了，都被买完了。”

“啊！”程竹君不可置信。

张守业抬手指了指不远处聚集的一群人，笑道：“都被他们买光了，忒能吃了。”

程竹君这才发现，不远处聚集了一群人，又惊奇的发现田龙田虎他们在其中。

程竹君睁大了眼睛，向张守业询问道：“这，是我们的护家军？”

张守业点了点头，答道：“是啊，差不多有700来人。”

程竹君咂舌道：“这么多人啊，不过你怎么把他们带过来了？”

程竹君似乎还有点小得意，因为能有这么多人，她也是有一份功劳的。

“竹君不是要组织人员游行吗，我就把他们带过来了，都交给你安排了。”张守业神采飞扬。

“可是我带的都是女学生啊，有七八百人，还有老师，正在里面集合呢。”这么多大老爷们，程竹君似乎有点吃不消。

“啊，那怎么办？”张守业愁眉不展。

程竹君宽慰道：“没事啊，到时候跟在我们队伍后面就行了，当然是人越多越好啊。我们制作了很多标语，等下分一些给你们。”

张守业转忧为喜。

统一着蓝色长袍的女学生，陆陆续续从校门口走了出来。有些按之前拟定的队伍重新集合，有些则奔向了早点铺，却被告知，已经被不远处的一群人，抢购一空了。来买早餐的女学生，顿时无语，看来要饿肚子了。

程竹君让人拿来四面标语，交到张守业与田牛手上，并让他们先去整队，等下再跟到她们后面，一起去潭州广场与大部队集合。

望着青春洋溢、统一着装、整齐划一的大群女学生向这边走来，张家护家军的大老爷们，一个个瞪直了眼，火辣辣的眼神如有实质，有那些定力差的，口水都快下来了。过不多时，队伍中就响起小股起哄声，口哨声，调笑声。田龙怒不可赦，大声训斥才镇压住了众人。

张守业脸上有点发烫，暗道：“真丢人啊。”

路过的女学生一脸不悦，更有一些露出鄙夷的神色。

张守业看到走在前头的程竹君，程竹君也正微笑着望着他。

张守业本想跟上去，这下就更没脸面了。他实在没胆量再在700多名女学生和20多名老师的注视下，堂而皇之的与程竹君走一起的。

一名比程竹君稍长的女学生，对身边的程竹君道：“竹君，你从哪里找来的这么一帮粗野莽汉，你看他们瞧人的眼光，淫秽不堪，还明目张胆的大肆吹口哨，满嘴淫词秽语。还同我们走在一起，同学们是真厌恶的紧，鄙夷的很。”

程竹君没过多解释，只是说道：“倾琳学姐，他们是辛勤劳作的农民，并不是什么乌合之众。”

被称作倾琳学姐的李倾琳，没有听进去，只说道：“我去后面看看。”

李倾琳走到女子方队，最后几排的时候，只见后方的许多女学生，都掩住了口鼻，眼中都透着无奈与鄙夷。

一阵风迎面吹来，李倾琳瞬间脸黑，几欲干呕，汗臭味，狐臭味，以及不可名状的复合臭味，让人呼吸困难。

李倾琳也捂住口鼻，连忙上前，阻挡住了张守业的方队，让他们适当保持距离，不要离得太近。说完头也不回的向女子方队前列走去。

张守业尴尬无比，田龙他们愤愤不平，却也按要求，与女子方队拉开了距离。

两支队伍赶到潭州广场的时候，居然是最先到的。

随后工人方队，市民方队，商会方队陆续到达，一一列阵在程竹君及张守业的方队之后。最晚到的居然是国立大学的方队。国立大学的方队约有两千人学生，近60名教职工，领队的是吴允和及教导主任李政清。国立大学的学子们，脸上具是义愤填膺，一面面标语早早就举了起来，只见上面写着“抵制强权，还我校长”“停止内战，共御外患”“同胞自省，自强不息”等等口号。

李政清作为代表，作了出发前的总动员，他说道：“学子们，市民及商会朋友们，所有同胞们，今天我们相聚在这里，只为表达心中最基本的意愿，我们拒绝暴力，我们抗议专制，我们争取民主，我们反对内战，我们倡议和平。我们希望潭州尽快恢复平静，正常发展，不再有那么多难民、那么多失业者、那么多孤寡者、还有那么多饿死的人。同胞们，当自省，当自强不息，当抵制强权，当争取民主，当停止内战，当共御外敌，当为自由而战，当为和平而战，当为中华而战，出发！”

“出发！！！”

浩浩荡荡近六千人的队伍，出发了。他们的目的地，在督军府。

程竹君领衔的女子师范方队在前，吴允和带领的国立大学方队殿后。

一路举着标语、喊着口号、群情激昂。沿街行进的过程中，陆陆续续又有许多市民加入其中。

张守业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活动，有点紧张，有点尴尬，又有点兴奋，他的眼神，穿过人群，在努力追寻着程竹君的背影。

程竹君有时也会回头，眼含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