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上帝的客户（1/1）
兰陵笙走出公司的大楼，就看见龚成在外面等自己。两人都住公司的公寓里，所以一起走也不奇怪。
“走，笙哥，你真牛，我请了！”
“龚成，你搞什么？”
虽然平常兰陵笙跟着同事都喊对方小龚，但听见他突然喊自己笙哥，他一个试用期的业务员，心里还是很忐忑的。
“呵呵，笙哥，我真的很敬仰你！”
“敬仰你妹，我还没挂呢！”
“你看！”
龚成的手机页面上，手机跑分786666，他一脸兴奋和激动。
“卧槽，三星最新款顶配机，才跑了686566，超了10万分，是怎么弄的？”
“跑分是假的，数字可以改……”
“……”
“走吧，我请客，你说去哪？”
“去吃碗面吧！”
“……”
晚上，龚成又跑来兰陵笙的宿舍。两个没有远大抱负，也没有崇高理想的男人在一起只能无聊，龚成建议组队打游戏。
作为游戏王者，龚成有自己的小团队。
兰陵笙也打过游戏，不过算是菜鸟级别的，连进入巅峰对决的资格都没有。
“给你个王者小号，跟在后面就可以了，你打辅助吧！”
“都行！”
“跟着我，哥带你飞！”
兰陵笙无所谓，闲着也是闲着，玩玩游戏总比那什么强。
“龚哥，今天带新人来了？”
“大侠厉害不，今天一定要翻盘，把昨天小内内的仇给报了！”
“呵呵，这是我兄弟，来练练…”
“不是妹子？”
“？”
一上线，小团队里就各种八卦消息不断。龚成赶紧申请开局，向宿敌“刘峰不是疯”小队发起挑战。
“你已来到战场，请做好准备…”
“你已经被刘峰不是蜂杀死！”
“你已经被刘峰不是枫杀死！”
“你已经被刘峰不是疯杀死！”
“搞什么……”
开局不到三分钟，兰陵笙已经被对方干死三次，连自己队友都懵逼了。
“别送人头了，过来跟着我！”
队伍里的队长，一个很有指挥权的妹子发话了。兰陵笙从水晶复活出来，就老老实实跟着玩法师的妹子。
“哈哈，对面的铺助，你是猴子派来的逗比吗！”
“开局0-3啊，你的战绩是怎么爬上来的！”
“菜鸟，你不会是小学生吧？”
对方占了点优势，就不断嘲讽起来，龚成的团队憋屈，只能猥琐发育，浪不起来！
“小龚，信不信我，打团我让你拿五杀。”
“什么？”
龚成看着兰陵笙，有点不可思议，一时手慢，差点被对方偷袭成功！
“相信哥，就团！”
“行，不行下局再来…”
龚成一下语音喊人，小组五人即刻靠拢。玩英雄吕布的二狗率先发动，一个跳跃瞬间就和对面发生了激烈交火。
对方终究占有经济优势，吕布一下就被打成残血了。后面法师跟着中了对方技能，更危险的是，射手又遭到对方刺客偷袭。
龚成闪现，用技能替射手格档了一下，但瞬间只剩丝血还被减速，眼睁睁的看着兰陵笙这个铺助也冲上来…
“完了，要被团灭了…”
“糗大了！”
“别急，刺客开动…”
兰陵笙发出消息，接着一个控制技能发出，对面敌方五人瞬间被定住一动不动了！
“卧槽！我动不了了…”
敌方瞬间彷徨，各种着急…惶恐不已！
……
“Double Kill”
“Triple Kill”
“Quadra Kill”
“Penta Kill”
都以为要被团灭的小队成员懵逼了，只有龚成这个只剩丝血的刺客，耍着刀花，顺利拿到五杀！
对面刷被动，刷出了懵逼的效果！
关键时刻五人都锁死了，动弹不得，静默观看自己的队友，一个接一个，被对方刺客xx再xx。
“卧槽，对面开挂了，我要投诉！”
“就是，肯定是开挂了！”
“xxsb，你说开就开，你是猴子派来的逗比吗！”
兰陵笙的队友反应过来，欢声雀跃，反过来嘲讽对方。
形式急转直下，对方根本无心恋战，被打得丢盔卸甲，很快水晶就被推倒了。
“笙哥，这是我的第一次五杀，这可是巅峰赛啊，你是怎么做到的？”
“BUG”
“……”
对方要不是嘴欠，兰陵笙也不会使用系统，为这无聊的游戏，浪费了他一点能量。
“不玩了，回去洗洗睡吧！”
“再来一局！”
“我明天还要拜访客户，走吧…”
把陷入狂热的龚成推出门外，兰陵笙才落了个清静。这是业务员的宿舍，其他业务员不愿意住这里，所以被他一个人占了。
睡前，兰陵笙稍微分析了一下三个客户的情况，心里就有了打算。
……
走访客户，兰陵笙是打车去的，不然一天他根本走访不完。
第一个厂近期在生产电子扫描笔，目前使用宇大公司生产的1000mAh电池，充电1-2 ，使用6小时。
该厂正在测试竞争对手威士公司的电池性能，有可能会运用在下一个型号的电子设备中。
兰陵笙记录好该电池的设计参数，竞争对手的产品性能和特征，打过招呼就走了。
第二个厂生产平板和手机数码产品。
宇大公司上次送检的电池，结果已经出来了，但对方并没决定采用哪家的产品。
兰陵笙了解到的信息是，新机型的整体设计方案还在优化调整中。
从客户那出来，兰陵笙才发觉，自己能用的能量值还是太少了。
前面两个厂出货都是十万、百万计的，就算改造1个电池消耗1点能量，自己的能量也不够用。
“看来，还得…去哪个地方找雷劈呀！”
……
“你好，你是郝总？”
“郝总真年轻！没来之前，我以为你是四五十岁的人。没想到郝总看起来不到三十，生意就做遍了东南亚！”
“呵呵…”郝老板微笑着接过名片，打量着眼前这个会说话的小伙子。
兰陵笙走访的最后一个客户，竟然是个批发电池的经销商。
郝老板每次订单数量虽然没有十万八万的，但种类多，出货频繁，在效益上并不比前面两个厂差。
“呵呵，小兰你是新来的吧。在你之前，你们公司负责这边业务的经理，上午还在我这里喝茶呢！”
“嗯？郝总你说的是胡经理吗？”
“你们认识？”
“只见过一面！”
“呵呵，那你可得跟胡经理好好学学。”
“不过…”
兰陵笙和郝老板一边品茶，一边闲聊，对话中他解了不少情况。
胡亥已经跳槽到了威士锂电公司，上午还给郝老板这边出了一批货，价格上相对还要优惠。
“胡经理人嘛，和我打了几年交道，倒没有什么花花肠子。可惜刚刚做出点成绩，就被人排挤了…”
“小兰你是新人，郝哥也不刁难你。”
“但做生意嘛总要用盯着利润，你这边供货要是达不到要求，价格还比威士的高，就别说郝哥不帮衬你！”
“这个肯定，都是踏踏实实做事的人，来日方长，肯定不会让郝总你失望！”
这个经销点起步做得比较早，郝老板年轻有想法，早早就打通了出口东南亚的渠道，所以生意非常红火。
郝老板的店，可以通过平台下单出口国外，同时在国内的销量也不错，都是靠多年信誉积累下来的关系客户。
“郝总，我分析店里动力电池的出货规律，也差不多要准备下单订货了吧？”
“之前的单子，都是ZX型号的电池为主，我给你建议另一款性能更好的，而且单价可以下调50块。”
“我看看…”
“ZC型号的生产标准？这小兰你不知道ZX型号的性能和继航时间更高吗！”
郝老板一脸不高兴，这样下单，那可是要把生意给搞砸了，他对兰陵笙的印象顿时一落千丈。
“郝总，先别生气。你先了解情况，了解完了觉得我说得不对，我给你赔礼道歉，行不？”
“…了解什么？”
“是这样的，这批锂电池和ZC型号只是生产标准一样，电芯等材料却不一样，这个下单时你可以自编型号。”
“我可以给你保证，公司这批锂电池的性能和继航能力，比ZX型电池更高，充电时间更快！”
“关键，新产品推广期间，有补贴！”
兰陵笙从纸箱里拿出两块电池样品，交给郝老板，给他测试和试用。
“郝总，我初来乍到你也不太了解，就用事实说话。这些样品，你测试完后可以发给客户试用，客户给出的数据你总会相信吧！”
“嗯！这可以，很快就能出结果…”
价位差50块钱，郝老板怎么也要认真测试几次，动力电池销量是主销产品，如果真可以那可赚不少钱。
“那，郝总，我等你消息！”
……
客户走访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前面两个大厂，兰陵笙只是做调查，业务订单自有上面的领导操心，自己还不到那个层面。
郝老板的批发部，才是自己目前的标配，有着很大的合作共赢的空间。
“不过，合作之前，要先取得信任！”
用两块改造升级过得动力电池，来做敲门砖，对于唯利是图的商人，没有什么不是利益不能解决的。
兰陵笙也不回公司，直接回宿舍，躺下歇了一会。理顺思路，就起来坐到桌前，他还要把客户的情况写成报告。
写报告这种东西，侧重点不同，表达思路和写作方式也不同。
兰陵笙只需要写，客户做了什么，自己做了什么，有什么问题和收获，把情况说明就可以。
形式上，一定要肯定成绩在前，问题和困难在后面，需要领导支持和指导，业绩不断进步，是必然的结尾。
这种引导性的操作套路，不管业务过程有事没事，基本都能混得过去。
“销售这种事，产品技术有工程师解决，产品使用有客户解决，过程请用钱解决！”
什么业务员兢兢业业，不辞劳苦，那都是屁话，钱到位了啥都好说。
没钱就靠关系，没有权力背景关系，就降维搞男女关系。经济发展总结出来的客观规律，别人都这么干，你不服不行。
……
晚上，龚成又过来了。
“笙哥，今天去哪里浪了？”
“没浪，就走访了几个客户，公司有什么新鲜事？”
龚成告诉兰陵笙，业务经理小杨已经回来了，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
“笙哥，这个周末去海边露营吗，还可以赶海！”
“不去！”
“……”
龚成一脸失望，兰陵笙看他的神色，有点惊悚，这鸟毛不是弯的吧？
“你什么眼神，老子可不搞暧昧！”
“wo操，你才是Gay!”
好不容易，龚成才把事情说清楚。原来他一直显摆自己改造过的手机，还把昨天玩游戏的事在小团队里说了。
于是，小团队合计出个主意，周末要过来玩玩，认识龚成说的朋友，顺便把大伙的手机也给优化了。
龚成一口答应，承诺这不是问题，只要他们负责开销就行。
“笙哥，我都答应他们了，你就给兄弟一个面子吧！”
“到时再看看吧，出差就不去。”
兰陵笙也没什么意见，只要公司不安排出差，去看看大海也很好，给他们优化手机也用不了多少能量点。
“得嘞！费用我都包了，到时候，你就负责开心就行了！”
“包个锤子，你是包夜，还是包得子…”
“呵呵”
龚成尬笑中，一边度步一边在群里发消息，语气中尽露其猥琐本色。
“周末，赶海露营！”
“二狗，记得带上妹子和套子，野外行动，出事概不负责！”
“成公公，不劳你费心，你单身狗一个，先操心自己小弟吧！”
“哈哈，狗哥威武！”
+1
“我靠，欺人太甚！”
“别吵，每人只能带一个同伴，人太多不好管理。晚上露营，都提前做好准备。”
“收到！”
“666”
“……”
龚成一脸苦恼，没有女朋友，这个梗一直困扰自己，更可恨的是，常常被二狗拿出来刷屏。
“笙哥，你家亲兄弟几个？”
“就我一个，还有一个妹妹。”
“你有妹妹，在哪？”
“你啥意思！”
“呵呵，没…”
“哟，笙哥，你这报告，字写得不错啊！有我小时候的风范，上过培训班吧，写的不错！”
兰陵笙突然觉得这小子很烦，一出又一出的，就是个闷骚又幼稚的人。
“走，出去玩，顺便吃宵夜！”
“不打几局游戏吗？”
“打什么游戏，那些破玩意，都是骗小孩的，你是个巨婴啊？”
“……”
人生要是论消遣，最没有压力的，大概就是在路边摊，摆上几瓶啤酒，一碟花生米两个小菜，消费不高喝着也没有压力。
一杯在手，看路人往来，品红尘自在。
兰陵笙觉得，品茶者，皆是不知生如蚁蝼，惜命之人。
“笙哥，说些好笑的事！”
“有次我们一伙人精疲力尽的爬到山顶，大伙都开心的狂呼乱叫，尽情发泄心情！”
“可发泄完了，一个个全都变成苦瓜脸，没想到下山比上山更危险，倒霉的是天阴沉沉的，跟着就下雨了……”
…好笑吗？
“还有，有一次野营，二狗带了个妹子，我们都以为是他的女朋友。结果，第二天起来，那个女的当着大伙的面，问二狗要钱…”
“哈哈哈，二狗竟然不知道包夜多少钱…”
“包夜多少钱？”
“哈哈哈，笑死人了…”
“……”
喝了点啤酒，二狗的情绪表现得跌宕起伏，这并没有影响兰陵笙的胃口，反而让他吃掉了两盘炒面。
为什么是两盘，龚成这家伙讲究。兰陵笙点两盘炒面，老板炒好了他才说他不吃！
“笙哥，你要是有钱了，有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有多少花多少呗，还能有什么打算？”
“比如，搞个企业，就像宇大，那才叫事业有成，才叫成功人事，才叫人生辉煌。”
“……”
“龚成，那你有钱了，你会做什么？你会做事业吗？”
“不知道！反正什么赚钱做什么！”
“……”
有钱了做事业，因为那是有钱人。没钱的人，有钱了还做什么事业，不趁着有钱赶紧享受，可就来不及了。
兰陵笙的想法是，有钱了先报答父母，买个大房子，然后…然后就没然后了…
个人力量有限，有钱也成不了神仙。
如果是用钱来调动别人的力量，调动社会的力量，确实可以做很多事。
可那些事和个人有关系吗，和兰陵笙自己有关系吗？
“没有家国的梦，请甘于平凡！”
“没有主宰的梦，请甘于平庸！”
兰陵笙心里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