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命何其悲（1/1）
龚成不是一个人过来，还带了个人，一个看上去阳光开朗的年轻人。
“我发小，陆凌峰！”
“我是兰陵笙，你好…！”
“听龚成说，你上次钓了一条金枪鱼，有50公斤重？”
“差不多吧…”
龚成停好车，三个人走进一家叫潇湘渔家的饭店，里面装修古香古色的显得雅致。
“请问3位是吗，请这边坐…”
服务员领他们坐下，很快点了菜，三个人聊了起来。
“笙哥，你离开宇大的事，我…”
“不说这个！喝茶！”
兰陵笙赶紧止住了龚成的话，喝了一口茶，笑着拿出香烟来分享。
“跟你们说，我今天跑了两家业务，忙得够呛，不过收获也不错！”
“你进了哪个公司？”
“没进，我从郝老板那里拿货…”
服务员把菜放下，还给他们都斟好了茶，陆凌峰品了一口也加入了话题。
“阿笙，锂电池这一行竞争很激烈吧，我看过有关的分析报告。
现在大品牌的电器厂家，基本都和锂电池生产企业是战略合作关系！
有的甚至是交叉配股，在金融领域也齐头并进！合作范围覆盖了整个产业链，包括技术研发和风险投资。
像医疗器械，高端电子设备，汽车电池等方面市场，都已经被品牌厂家占据了！
所以说，你想要把业务做进一个大公司，首先就要把他的战略合作伙伴给干掉！
作为一个业务员，要干掉一个资本大鳄，这是不可能的！
而且，很多企业都存在抱团意识。
还有地域性的保护壁垒，更加排斥了外地企业的产品。这种情况，不是一个公司或一个企业能够改变的。
市场上虽然有很多规模小的电池企业，但他们的销售市场，只能是那些零零散散的，规模较小的，产品面向国外落后地区的生产厂家，竞争的手段主要靠低廉的价格。
在高端市场上，这些企业根本竞争不过大品牌的公司。”
陆凌峰不愧是有志在体制内发展的年轻人，说话有道理有依据也很有内涵。
龚成听着也不言语，似乎在思考，又似乎根本没听进去。
兰陵笙听完却愕然了，自己的一条光明大道，就要被他说死了…
如同醍醐灌顶！
怪不得，大为公司和唐井公司搞那么个幺蛾子，原来道理都在这里面…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凌峰兄弟，相见恨晚！来两瓶白的？”
“笙哥，我一会要开车，凌峰晚上还有约，今天不适合。”
龚成赶紧推辞掉这个提议，今晚确实有事，不然他也不会带人一起过来了。
“下次，不醉不归！”
“行！”
龚成的目的很明确，宇大的事要解释一下自己出差了。还有想问一下兰陵笙有什么打算，看看能不能帮上忙出点力。
但现在他听着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似乎锂电池的业务也不好做！
“笙哥，你从郝老板那里拿货，岂不是被他赚了一道？”
“拿货价格高，业务不是更难做吗？”
龚成思考，这方面他还是能帮上忙的。不如开个经销点，兰陵笙来负责，投资也不多！
“笙哥，咱俩合伙做分销商，我跟公司要一个代理合同还是没问题的！”
“这个可以吗？”
兰陵笙别的不能保证，但肯定不会亏本。如果做了代理，那跑业务就方便多了。
个人代理销售，只需要和厂家签个合同就可以了，但龚成准备注册一个公司。
两人商量了一下。
只需要解决办公场所和仓库，其他的都交给专门的人去办理。
吃过饭后，龚成和陆凌峰开车匆匆离去，兰陵笙一个人返回快捷酒店。
“成子，兰陵笙这个人怎么样，你跟他开公司是不是一时兴起？”
龚成抓着方向盘，审视自己的想法。
“也说不上是心血来潮，有些事不去做，永远都不知道对错。
我是觉得，朋友应该多打交道，不然很快就疏远了，以后再想合作都无从谈起！”
“你感觉好就行…”
……
接下来一个多星期，兰陵笙一边跑业务，一边找地方。业务做了几个，看了几处地方却是不尽人意。
最后，还是龚成托关系找个一个独立的仓库，把仓库前面改造出一个简单的办公室和住处。
这样办公和仓库靠在一起，公司的地址就算定下来了。
等公司资格申请办下来，拿到营业执照后，就可以跟宇大签署代理合同了。
成立公司的事，龚成都交给别人去办理，兰陵笙要做的事情并不多。
……
音箱厂的覃老板已经下单了，兰陵笙和他签的是供货合同，还是从郝老板那里发货。
“覃老板，这批威士的电池是名品牌产品，有3C认证！”
“不错，确实不错！”
等厂里的技术员验收完毕，谭老板很高兴，这让产品的性能优势提升了不少。
这一万个电池，花了2万点能量值去改造，其实兰陵笙也就赚了个路费。
他拿货的价格不低，现在市场上价格竞争激烈！这笔业务能够做成功，靠的是改造后的电池性能。
“没有系统，这业务早就做死了…”
兰陵笙不由叹气！
骊典厂的单子要100万颗电池，一直压着没敢答应供货。
他计划着直接从宇大发货，这样自己能多赚点，小电池的利润太薄了。
大为的采购部的人，给他打过几次电话，他根本不想接最后直接拉黑了。
“喂，谁？”
“我是蔡技术员，大为公司的…”
“啪！”
兰陵笙直接挂了电话！
徐冲的办公室里，小蔡拿着嘟嘟嘟响的手机，无语的看着领导。
“再打，告诉他订单200万个电池，在原来基础上加价1元！”
小蔡留了个心眼，再次打电话前发了个信息过去，果然电话打过去再次被挂了。
“咦，这是要搞什么？”
兰陵笙正要拉黑对方，就看见短信的消息，他想了一下就让系统开始潜听。
“徐工，他回信了！”
“说，怎么答复…”
系统传来徐冲办公室里收集到的声音，对方表现得非常急切。
兰陵笙回复了信息，“先签合同，打款后发货，没得商量！”
“徐工，这人是不是骗子？
没有小批量试产，如果电池质量不行，会影响到新款手机的发布…”
“？”
小蔡担忧的后果，很严重…
徐冲面前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采用唐井公司的电池，踏踏实实的走路。
另一种是订购兰陵苼的电池，为手机发布增加一个亮点，冲击市场份额！
10元/个电池，200万个就是2000万！
5000元的手机，200万个就是100亿！
“这不敢冒险啊！”
徐冲在办公室里来回度步，手上的烟灰落在地上，小蔡看着也没有说话。
兰陵笙的条件，卡死了徐冲的退路。2000万的进货款项，不是他一个人能批的，事情也不是他敢决定的！
“算了，执行原来的方案！”
“你下去吧…”
这种事情不能因为他个人的想法，而节外生枝，仅凭一个电池的测试报告也不能说明什么。
小蔡离开徐冲办公室的时候，兰陵笙也知道了最终的结果。
这种政治正确是必然的，没有资本和背景的技术，从来都不是什么好技术！
兰陵笙已经住进公司，改造出来的办公区后面，还有宿舍、厨房和卫生间。
最近系统经验又涨了不少，零零散散的业务加上覃老板的订单，一共增加了30万点经验。
兰陵笙估计现在的经验，已经够连升三级了，于是他决定提升系统的等级。
系统载体：兰陵笙（绑定）
功能：修复，改造升级，维护产品。
经验等级：1307720/10000（熟练）
能量：1129330
技能1；鉴定：鉴别产品、原材料的名称，用途，功能。
“系统，开始升级！”
消耗1万点能量升级到（精通）
消耗10万点能量升级到（大师）
消耗100万点能量升级到（进阶）
目前经验等级：197720/千万（进阶）
“宿主，系统开始进入进阶状态，解锁的科技等级，达到该星球文明的最高极限。
等级进阶，需要构建数据空间，分析科技树发展方向，建设突破进化瓶颈的理论。
完成所有数据采集和构建，启动进阶状态，系统需要沉寂24小时！”
“什么？”
系统连升三级，没有惊喜，也没有意外，还要罢工一天！
兰陵笙连续的呼唤，系统都处在缄默当中，得不到一点回应。
连系统面板都隐藏起来了！
“这个流氓系统！”
……
兰陵明玥过两天就要去学校了，她身上只有3000块钱，虽然暂时还够用，但她还是决定给哥哥打个电话。
本来家里已经给她准备了学费，可是大伯突然出了意外，父母把仅有的几万块钱都用上了，还是没够…
“哥，大伯病了！”
“啊，怎么回事，大伯怎么了…？”
如果说，家里除了父母谁对他最好，那肯定是奶奶和大伯了。
“从小给压岁钱，大伯从来就没有吝啬过！每一次家里遇到困难了，都是大伯给的钱，帮助父母度过难关。
兰陵笙的印象里，大伯和那个年代的许多人一样，善良热心，平常却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
父亲和大伯，出生在那个贫瘠的年代，都是这个社会最初的那一批打工者！
他们很小的时候，爷爷早早就去世了，他们比别人历经了更多的艰辛才长大成人。
然而，带着时代的红心步入社会，迎面而来的却是下岗和分流。
这是社会变革的时代，谁也难逃历史洪流的冲击，打工成了许许多多年轻人的命运。
没有一丝社会关系，从小思想不会变通的大伯，用青春打工就这样打了一辈子。
被欺凌和排斥的经历，几乎是每一个打工者都遭遇过的不幸和耻辱，大伯对此却从来没有抱怨过。
但人总归是会老的，五十多岁了，经历过坎坷艰辛的人生，至今还是孑然一身！”
如今，兰陵笙得到的消息，是大伯在这个该赋闲的年纪病倒了！
“哥，爸妈的钱都给大伯治病了，你给我上学的钱，还在我这…”
“别哭，小玥，大伯现在怎么样了？”
“医生说，暂时没事，但还要用钱…”
“没事就好，你不用担心好好上学，大伯的事有爸妈和哥呢！”
“去学校，没有钱用了就跟哥说！”
“好…”
挂了电话，兰陵笙思考大伯现在的状况，确实是病不起…
和父亲一样，都是上了年纪返乡的打工者，大伯一辈子辛劳也不见得有什么积蓄。
但如果说，亲戚间谁有困难问到了，大伯从来都不会拒绝。
大伯回来后，依旧在城里打工，不过干的都是搬运送水之类的辛苦活。
“还需要多少钱？”
兰陵笙有点恨自己，要多久才能赚到足够的钱，能让父母过上好日子，能让大伯安心治疗。
“手上的钱，恐怕也不够！”
兰陵笙想着郝老板那里，应该把提成结了，先解决大伯住院的费用。
对于医院来说，十万块钱能治好可以治好的病，对于治不好的病，那远远不够！
什么病治不好，积劳成疾需要调养的病，身体器官劳损不能劳累的病，还有各种癌，各种慢性病，各种疑难杂症！
医院的费用合不合理，谁也不知道。但医院如果没钱赚，生病了也不会给你治！
社会科技飞速发展，生病的原因能要科技来研究，但不能要科技来解决！
对于医院来说，最好的方法是用钱来解决！
大伯的病还要花多少钱，兰陵笙也不知道，他只知道再多钱也要治疗…
“人说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有了十万块钱，依然艰难潦倒，他很迷惑这是为什么？
仓库租金是龚成出的，办公室和住处改造的钱是龚成出的，办公司的钱也是龚成出的，骊典要发货的钱…
就算钱不给大伯治病，这十万块钱够用吗？兰陵笙还有系统，还能作弊，那些像他一样拼搏的年轻人，实实在在的奋斗能有几个如愿以偿的？
一想到大伯还在医院里，兰陵笙就有种莫名的悲哀。
倘若大伯人生有所关照，就不会去经历这样卑微的年月，也能有一个安享的晚年。
理想的世界，天下为公！但现实就是那么残酷，有多少人偏偏就是这么无依无靠。
一个从小到大都没有老天怜悯的人，再坚持，终究也有一天会倒下。
兰陵笙知道，在这个熙熙攘攘的社会，没有谁能记得像大伯这样的人，那些逢年过节人潮蜂拥的情景，也会被人们忘却。
连史记，也不过是一笔带过！
歌颂盛世的人，永远也不会说出真相。
“某某人在人类发展的历程当中，哪怕是未来，永远都是被权力和资本层层剥削的对象…”
兰陵笙用沉重的心情，给郝老板打了电话，提出结算提成的事。
郝老板听后很不愿意，但他毕竟是赚到钱了，应该给的还是要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