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花朝节的夜（1/1）
河畔都蹲满了放河灯的人，连接两边的小拱桥也站了不少男男女女，河面上波光粼粼，各种颜色的河灯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醒目。缓缓流淌着仿佛是连接到了世界的尽头。
据说在花朝节这天，只要将自己的心愿写在河灯上，再放入河水中，心愿便能实现。
望着满河面的灯，颜疏雨有些恍惚，想起了自己亡故的家人，曾几何时自己也拥有这样的幸福。
「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此时的场景再恰当不过。
“元怀，你的心愿可以写在上面。”砚知一边说着，一边递给颜疏雨一支笔。他的话语很温柔，“河灯载着你的心愿会越飘越远的。”
颜疏雨没有接过笔，低头将手中的河灯轻轻放到水面，纤细的手指略略拨动水面，水波将河灯慢慢推出去。
“事在人为。”她的声音很平静，“一只小河灯还要承载我们的心愿，是不是太过沉重了。”
砚知看着这个清冷的女孩，心中总有一种神秘的感觉。他说道：“有我在，会护你周全。”
空气中有些许淡淡的暧昧气氛，可颜疏雨并不想回应。
她避开他的目光，转移话题道：“师兄，山长何时归来？”
砚知回答：“左右不出半月就该到书院了，到时我即刻带你去找他。”
“多谢师兄了。”
“不必多谢，你的事，我始终是记在心里的。”
砚知的眼神有些闪烁，问：“我见你招式稳而顺，却无法调动内力，经脉受损不是一般的内伤，你自己知道是何原因吗？”
“我不清楚。”
颜疏雨不愿说，在五年前的灭门一战，她亲身经历了血腥与恐惧，那时她已然继承六合术，用它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挺过了那场危机。
然而，力量消散后她的身体变得虚弱不堪，如果不是元丰的尽力医治，恐怕她早已不在人世。
砚知看着她，心中充满了怜惜：“你放心，一定会有办法治好你。”
话音未落，他想伸手摸摸颜疏雨的头，刚抬起手就被一声叫喊声打断。
“原来你们在这儿！我们来了！”槐安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他带着傅子凡和纳兰景和出现在他们身后。
纳兰景和看着这一幕，虽无动于色，但眼中一闪而过的醋意和微微攥紧的拳头，却暴露了他的心情。
颜疏雨看到他们来了，整衣缓缓站起来打招呼，抬手理了理发丝，就是这轻轻的举动，纳兰景和看到了她头上戴的是他送的白玉珍珠簪。
此刻纳兰景和的内心有了些欣喜，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嘴角却不知不觉的扬了起来，他穿过几个人径直走到颜疏雨身旁。
“阿怀，你还好吗？”他看着颜疏雨，满眼期待。
颜舒雨回答：“我没事了。”
“有我在你尽可放心。”砚知接话说。
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微妙。突然间，几声‘砰砰’的响声打破了寂静，惊到了所有人。
漆黑的夜空就像是一幅画，烟花一朵朵绽放在其中，美丽得让人惊叹。他们抬头仰望，被这美丽的景象所吸引，沉浸在其中。
傅子凡大声吆喝：“别在这儿待着了，赶紧去看巡街了！”
槐安也兴奋地说道：“快走快走！周寒之和方云雁已经过去了！”
一辆辆花车在长街游行，观赏的人愈发多了，他们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漫步穿行，纳兰景和认真地将拥挤上来的人群避在自己的身侧，不让人群推搡到颜疏雨，周寒之也跟在方云雁身后默默地保护着她。
游行结束后，颜疏雨惦记着没来现场的空青，想给他带一碗甜汤回去。
于是，她提出要回去一趟，纳兰景和与砚知也要求一同前往，美其名曰保护她。
“空青是？”纳兰景和问道。
“这几日你不在，空青是阿怀的同乡，来投奔她，在书院当差。”砚知回答道。
纳兰景和似懂非懂点点头。
繁华热闹之下，黑暗势力也在蠢蠢欲动，不仅是恶主，还有一些暂不为人知的力量。
恶主漫不经心地问：“上次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绣罗成衣店我们的人已经死了，并没有接回他。”阿烈语气中有些惋惜。
“死了也好。”恶主面无表情，仿佛谈论的是一只无关紧要的蚂蚁，“那边怎么说？”
阿烈回答：“那边来人传消息说要除掉他。”
阿烈拿出一张画像，上面画着一名男子。
恶主轻蹙眉头，若有所思地转起了手中的扇子，“条件？”
“黄金万两，珠宝十箱。”
“又是这些……”恶主兴致缺缺，脸色突然一变，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说道：“我看那云巅阁有点意思。”
阿烈心领神会：“是，主人。”
这时原本要离开的阿烈又转身回来说道：“主人，属下有一事回禀。”
恶主点头示意他说。
“最近属下查探到曹风私下派他身边的阿金与那位来往频繁，怕有逾矩。”
曹风是恶主杀手部的头领，恶主分为杀手和情报两部分，情报由赤鸢掌管。
“把人带过来吧。”恶主坐在那里，悠闲地喝着酒，不一会儿，曹风就带着阿金来了。
“参见恶主，不知恶主传属下前来有何吩咐。”曹风带着阿金一同前来。
“没什么事，你先跪下吧。”恶主语气平淡，神情冷漠，隐藏在面具之下，让人无法看透。
曹风有些迷茫地跪下，心有不满地问道：“不知属下错做何事？”
“所为何事你自己心里清楚。”恶主抬手用扇子指着他身边的阿金，“是他去帮你传信的吗？”
曹风眼见事情暴露，急忙辩解：“属下如此做也是想为您分忧啊！并无非分之想，还请恶主宽恕！”
恶主看他着急的样子，嘴角浮现一丝戏谑的笑，饶有兴致地说道：“我没说什么啊，你紧张什么？只是无聊，随便问问罢了。”
恶主摆弄着扇子，停顿了一下，“这样吧，让他陪我玩一局，若是他赢了，我就饶他一命！如何？”
曹风知道恶主如此说是要阿金的命，赌一把还有一丝生机，便答应了。
恶主随便扔出一枚骰子，骰子在半空中旋转，然后数字五朝上，稳稳地落在曹风面前。
阿金紧张得满头大汗，面色苍白，手都在颤抖。他一扔骰子，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忘记呼吸了。
骰子掉在地上，是数字六。阿金倒吸一口冷气，一下子瘫软在地上。
“我赢了！我赢了！多谢恶主饶我一命！”阿金一时间兴奋了起来。
恶主却有些扫兴，语气有些不悦：“真无聊。”他停顿了一下，说：“你！把手举起来！”
阿金一脸的不理解，但还是害怕地慢慢举起了手。
“再高一点，再高一点！”恶主大声指挥着，“好，保持住，别动。”
恶主见他的手已经伸起来，便将手中的扇子轻轻一挥。扇子瞬间化为一件杀器，锋利的扇边寒光闪烁，只一眨眼，他的手就被打断，鲜血喷溅。
而乌骨黑金扇回到恶主手中，却丝毫血迹都没有。
此刻，整个大堂充满了痛苦惊叫声。
曹风看到自己的心腹如此凄惨，也忍不住，猛地站起来质问恶主：“你怎可以出尔反尔！他为我效忠，有什么错！”
“我只说不杀他，可没说不伤他。”恶主疾言厉色地回答，缓缓走到曹风身边，用扇子拍打着他的脸，“他是忠心啊！那你呢？”
他的眼神中的怒意仿佛要将曹风吞噬，没有一丝玩笑，“给你一个机会！亲手了结他。”
曹风感受到恶主的杀意，再不敢反驳半个字，眼神里却是夹杂着不甘，狠狠挤出一个字，“是！”
迫于形势，曹风不得不将阿金杀死。
恶主瞥了一眼冷冷的说道：“下去吧！”
说完见他一人离开，又嘱咐道：“等等，你怎么那么着急，把他也带下去。”
曹风走后，恶主对阿烈说：“最近我要外出，一应事务交由你处理。有事传信联系我。”
“主人，你一走怕曹风这些人会有逾矩。”
“成不了大气候，有异通知我。”
恶主起身隐入深夜，好似生来就属于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