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发现（1/1）

小鱼这几天很清闲，暂时没有订单，盒子也没开工，他整天在厂里无所事事，不是和门卫老李闲聊就是和老王、仓鼠喝酒，倒和厂里的人都混了个脸熟。其实小鱼并不喜欢这些人，毕竟都有年龄上的代沟，但他想多了解些厂里的情况。通过这几天的闲聊，再综合以往的信息，他渐渐了解到贾富国的创业史。三年前贾富国是在邻村经营了一家窑厂，那时生产假药应该都是拿回家组装，蒋励和他继父应该是去过窑厂，不知什么原因，窑厂不干了，又经营了这家糖果厂，在盒子里统一生产，扩大了生产规模。他还听说贾畗民得了脑癌，肿瘤压迫神经导致下肢瘫痪，可能是心情不好，所以整天呆在屋里不大出来，喜欢看书，见谁都不爱搭理，贾富国对弟弟很好，据说他父母去世早，是他把弟弟养大的。小鱼对贾富民寄予了深深的同情，有两回他从敞开的窗户看到贾富民在看书，他还凑上去聊了两句，得知他为了自救已经看了几十本医书，这是一个不甘命运努力抗争的男人，和自己有点像。

这天是立秋，北方的秋天来的及早，金风送爽，夜晚立刻有了层凉意，小鱼出钱让仓鼠买了很多串好的肉串和啤酒打算好好贴一贴秋膘。小鱼和仓鼠在院里支起了一个长方形的烤箱，里面的炭已烧红，仓鼠翻烤着肉串，从肉串上烤出的多余的油脂，不时的滴到碳上发出滋啦的声音，肉香开始在院里弥漫开来，小鱼倒酒，他怕老李他们拘束，特意没叫贾氏兄弟，老李怕冷披了件马甲，拿了几头糖蒜过来，三人边吃，边聊，边烤，或站或坐倒也自在逍遥，老李五十出头，身材有些发福，见谁都笑眯眯的，很有眼力见，小鱼对他印象不错。

老李毕竟上了些年纪，喝了几瓶啤酒话就逐渐多了起来。

正巧他女儿给他发来外孙女的视频，她那正在咿呀学语的外孙女正一句一句的在妈妈的引导下喊姥爷。软软的糯糯的小奶音，把老李脸上的核桃纹都笑开了。

“姥爷，我想你。”你快回来呀。

“哎，我也想大宝。”

“姥爷，来看我。”

“行，姥爷过年就去看你，你乖，听妈妈话。姥爷给你买好吃的。”

视频完，老李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喜悦里意犹未尽，拿着手机不放。

小鱼见状问：“你多长时间没看见孩子了？”

“有半年了，这也走不开呀。”

“你在这厂子干几年了？”

“从窑厂开始我就跟着老板干，那时还有个老白，跟我倒班，建糖厂那会他得了脑梗就回家养病去了，就剩我一个人了。”

“你不是有退休工资吗。不干也行，回家养老呗？”

老李打了个嗐声“女儿在城里买了房，我的工资得帮他还贷款，要是有钱谁愿意干？我这年纪赚点是点。”

小鱼对这个勤劳肯干一心为孩子付出的老李很有好感，拍了拍老李的肩“没事儿，再过几个月就过年了，到时候你就能看见你孙女儿了，实在不行，我替你看几天，反正我也是孤家寡人。”

“不敢，不敢，哪能让您替我呢。”

这时仓鼠端着酒杯凑了过来“励哥，窑厂有台机器没怎么用就坏了，二哥让你修修，看能不能修好，要是修好了就拉进来，现在这几台机器有时候忙不过来。”

“行，明天咱俩去看看。”

第二天仓鼠领着小鱼来到窑厂。这窑厂已经废弃了，只剩下几摞卖不出去的红砖，码在院子里落满了灰土。院子里有一个沙坑，墙边扔了些筛箩，铁锹等工具。迎面是一个大土窑。旁边有两户砖房，房子的窗户有一些已经打碎了，糊了些黑不黑白不白的塑料布，一看就是长时间没人居住。仓鼠拿出钥匙打开了一把已经生锈的老锁，推开房门，顿时一股混合着尘土的霉味扑鼻而来。小鱼被呛得嗓子眼发干，忍不住咳嗽两声，急忙挥了挥手，味道却丝毫没有减弱，屋里有两铺南北的炕，中间有一个土炉子。地上和炕上都积满了灰，墙角的墙皮已经裂开。“这房子怎么不卖了？”小鱼问。

“现在人都往城里跑，农村这种房子不值钱，卖不出去。”

二人来到里屋，地上摆着一台压片机上面盖着油布。仓鼠一掀油布却不提防被泛起的尘土迷了眼睛。

“哎呦，不行。”仓鼠不停的眨着眼睛，揉了几下，仍不见好。“你快出去用水洗洗。车里有矿泉水。”

仓鼠一听急忙出去了。

小鱼拿出随身的工具掸了掸马扎上的灰，坐下开始工作，他接通电源，机器发出刺耳的声音，他卸下螺丝打开机器后盖一检查才发现原来是机器的滚轴和齿轮之间卡了一个金属片。他拿出钳子咬住那铁片用力一拽好不容易才拽了出来，那铁片轧的有些变形，还好没生锈，小鱼好奇的拿在手里掂掂挺压手，这不是普通的铁片，长方形光滑的表面发出金属的光泽，上面还有六个依稀可见的数字“035544”牌子后面还有一个已经压坏的金属的凸起，像是固定在什么地方的标志。小鱼越看越觉得这牌子有点眼熟，似乎在哪见过，忽然他想起叶丹在审讯他那天穿的警服上的警号就是这个样子，好像也是六位数字，可是机器里怎么会有警号呢？虽然小鱼不是警察，但他知道警号是警察身份的象征，绝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拥有的。

“怎么样，能修上吗？”仓鼠洗完眼睛进来了。小鱼急忙将牌子握在手里。“差不多，一会儿就好。”

小鱼继续修机器，又上了点润滑油，没一会那机器就嘎楞嘎楞运转起来。

“太棒了，你厉害呀！”仓鼠忍不住说。

小鱼也有些得意，二人将机器装车运回糖果厂。

晚上小鱼没事儿拿着金属牌，想了想还是觉得这事奇怪，便拍了张照片发给了叶丹，并发了条微信，按着约定他先发了个笑脸“我在压片机里发现一个金属牌，你看是警号吗？”

叶丹刚忙完，正打算歇会，叮一声响了，是她给小鱼的微信设置的提示音。她急忙点开一看，眼眶却瞬间红了，她颤抖得几乎拿不住手机，好半天才终于从嘴里吐出两个字“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