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赵龙(1/1)
一二迷迷糊糊,竟睡着了。每次他被人欺负后,总会将自己封锁在密闭空间里。
像是孤独舔治伤口的小猫。
这样的一二不禁让十三有些心疼。但人生天地间,世人皆苦,皆有所求。十三虽说同情,但一颗道心坚定无疑,她清楚知道自己的追求,故而,对于常人的生老病死,在她眼中,便只剩了同情。
倒是朱起,如热锅的上的蚂蚁。对着包住被子的一二嘘寒问暖,甚至起了让他二爷爷教一二剑法的念头。
不过念头一起,便又被他强行压了下去。他二爷爷,虽说剑法高超,但脾气古怪,性格孤僻,若是一二与他学剑,说不得会被他二爷爷打死。
十三抱着粉色长剑,不再理会。闭上双眸,凝气聚神,以心神内视,在她丹田之上,有一座道家上品八治,鹤鸣山治模型,其中仙气笼罩,是她筑基根本所在。若是筑基大成,此治便如鹤鸣山一般,包罗万象,灵气惊人了。
朱起围坐在一二床前,说的喉干舌燥,无奈撇撇嘴。见十三闭目养神,只能起身走出私塾,走向朱门巷演武堂。
回到演武堂的朱起,见朱贺正捧着一卷兵家俾野史,看的津津有味。见朱起回来,朱贺恋恋不舍的放下竹简,问道,“怎么出去如此长时间。”
朱起低着头,捏捏诺诺的叙说了原委。听到一二重伤后,朱贺皱着眉头,冷笑道,“有眼无珠之人真多。”
说完,朱贺抬抬手,示意朱起接着说。
“我遇到了一位特别有意思的姑娘,只是,她仿若对天下大势毫无兴趣,但若是与她谈论修行,她便笑意盈盈听着,也不插嘴。”
朱起停顿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看着朱贺问道,“修者真的要斩断七情六欲才能修得大成吗?”
朱贺听闻,抚着长须,说道。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道可道,非常道。”
说完,朱贺起身,看了一眼窗外,眼神落寞,喃喃道,“山上人只顾清修,不顾黎民百姓死活,有些山上人甚至随意践踏,这样的山上人,真是让我辈武夫唾弃啊!”
说完,朱贺转身,拍了拍朱起的肩膀,再次说道,“之前我不愿让你接触太多俗世之事,但现在看来,温室中是培养不出铁骨的。少年本该一往无前,如此世间,才更加瑰丽。”
朱起似懂非懂,但看到朱贺眼中的希冀时,不禁点点头,似是鼓起了勇气,抬头看向朱贺,拱手说道,“爷爷,我有个不情之请。”
朱贺抚摸了一下朱起的头,不可置信道,“你长这么大,可从没有求过爷爷什么事情啊!”
朱起听闻,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说道,“其实,我是为别人所求。”
“哦。”
朱贺似是提起了兴趣,他深知朱起的性子,生性冷淡,高傲如斯,若非遇到了知己,轻易不会开口求人。但现在,竟然为了一个外人而来求他。
朱起再次说道,“其实,爷爷见过他。是孔先生的管家,一二。”
朱起顿了顿,再次说道,“今日见他受伤,不吭一声。独自躺在被窝里时,我就难过。我人小力微,但我知道,在我兰亭国像他这样的人太多了,我就想着,能帮一个算一个。”
朱贺满目惊喜,摸了摸朱起的头。这一路走来,本以为以朱起的性子,定然不会安静下来察觉到民生,不曾想,朱起不仅察觉到了民生,还体悟到了“仁”之本意。
为此,无论朱起所求何事,他都会倾尽全力而为。
故而说道,“大善。”
朱起听闻,喜不自禁,然后鼓足勇气,说道,“我想让二爷爷收他为徒。”
朱贺听闻,先是一惊,继而气恼,拍了拍朱起的肩膀,怒道,“你是嫌爷爷不如你二爷爷吗?”
“不,不。”朱起慌忙摆手,一脸认真道,“若是比起用兵,爷爷自然乃神人也。在兰亭国,爷爷做将,怕是没人敢做帅。”
朱起甜言蜜语,听的朱贺笑意盈盈,满目春风。
“但若是比起修为,爷爷比起二爷爷,稍差一筹。”
朱贺听闻,哈哈大笑。意气风发。
继而,对着朱起的耳朵小声安顿几声后,二人相视一笑。
…
黑衣女子手起剑落,轻易斩了金丹境李欧后,冲天而起,消失不见。
镇中除了少数几人察觉到异常,以神识查探一番后,皆默默收回神识。
女子几个起跃,便来到了如意馆。褪去了一身黑衣,一张面容国色天香,身材更是火辣。长发飘逸,一颦一笑间,倾国倾城。
她将黑衣收入纳戒中,一转身,便恢复了妩媚姿态。
一双长腿裸露在外,腰肢盈盈一握。
回眸一笑百媚生。哪里还有之前冷冽肃杀之气。
继而转身走向门外,朝着一个房间走去。
一个长相甜美,扎着道姑头的小女孩,就着一盏孤灯,手握一卷(幼学琼林),看的津津有味。
见女子进来,小女孩收了竹简,示意女子坐在对面的竹椅上,双手撑着头,眉毛欣长,一双大眼极其灵动,道,“事情做好了?”
女子微笑点头示意。
见女孩再没了与她交谈的兴致,起身作揖道,“那我先下去了。”
小女孩摆摆手,再次拿起竹简。女子快要走出门时,忽然又说道,“通知一下未央山的傻大个,三十晚上,我们一起吃个饭。”
女子听闻,转身对着女孩再次一拜,喜不自禁,笑意盈盈,道,“谢谢。”
女孩撇撇嘴,一挥手,再次将目光投入竹简中。
待女子走后,小女孩才望向窗外,道,千万别对这个世界失望啊!因为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有人拼命在护你周全。
请你,一而再,再而三,三而不竭的保持善良。
…
吴志明与朱贺大醉后,睡了三天三夜。吴志明婆娘从未见过吴志明如此开心过。
便也随了他的性子,难得的没有辱骂吴志明,而是悉心照料。岂料,吴志明一醉,竟是三天。
腊月二十九。吴志明才神色恍惚的从炕上爬起,看着自家婆娘忙前忙后,顿时心生欢喜,岁月缝花。心境平和。这不是他所向往的日出有盼,日落有念的生活吗?
他的婆娘见吴志明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不禁一阵娇羞,瞪了一眼吴志明,道,“老不羞的。”
吴志明哈哈一笑,调侃道,“一日看尽世俗花,不敌我家婆娘温柔意。”
吴志明婆娘越发娇羞,五大三粗的她这时仿若妙龄美女,闭月羞花,沉鱼落雁。
就在二人调侃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门外一个穿着亚麻汗衫的男子,此时强忍笑意,正卖弄着力气敲着门。
吴志明顿时不愿意了,刚刚营造出的一点浪漫氛围,瞬间便烟消云散了。只能起身穿上了汗衫,下了炕,还不忘对自家婆娘抛个媚眼,然后才踏着草鞋去往院子开了门。
吴志明先是一愣,然后白了一眼门外的男子,骂骂咧咧道,“大早上的,赶着去投胎啊!敲个屁的敲。”
说话的功夫间侧过身子让男人进了门。吴志明紧随其后,对着屋内的婆娘喊道,“婆娘,烧两道菜,再去忘忧阁整几斤桃花酿来。”
屋内的婆娘听见,顿时怒火中烧,嘶声吼道,“吴志明,你个王八犊子玩意,没完没了了是吧!你怎么不掉到酒缸里…”
妇人未说完,出门看见男子时,忽然红了双眼,上前便搂住了男子,放声大哭道,“你个瘪犊子玩意,这么多年也不知道来看看你姐啊。”
男子无奈,拍拍妇人的肩膀,“姐,当初是你死乞白赖的非要跟着吴志明,甚至不惜跟父亲断绝了关系,你也不是不知道咱家那老头的性子,若不是这次为青阳镇机缘前来,怕是…”
男子不忍再说,回头瞪了一眼吴志明,道,“兰亭城那么多的富家子弟,怎么就看上个如此邋里邋遢的家伙。”
吴志明只能挠挠头,憨厚的笑道,“我觉得你姐现在挺美的,依然是兰亭城最美的美女。”
听闻此语的妇人,顿时娇羞连连道,“讨厌。你们先坐,我去给你们打酒,弟弟,青阳镇忘忧阁的酒,可比皇帝老儿的贡酒好喝多了,姐给你多打几斤,这次来了,多住些时日,青阳镇机缘深厚,这些年,姐姐虽说一心扑在你姐夫身上,但对武学一途丝毫不敢懈怠。等你休息几日,姐姐便带你寻找机缘,争取让你跻身山巅境。光宗耀祖。”
妇人再次说道,“赵龙,我辈武夫,对武学不可懈怠,虽说山上人术法通天,与我武夫也可一拼,但终归弱了。”
“姐,元婴境修士比之山巅境武夫如何?”
吴志明此时却噗嗤一笑,呲着一口大黄牙,道,“各有千秋。”
赵龙听闻,皱了皱眉头。难怪她姐会喜欢上吴志明。客观的讲,吴志明说话做事,不以己心去猜测便已是人中龙凤了。
若是换成别人来问他,他定然嗤之以鼻,对修士不屑一顾。
妇人说完,便拉着赵龙的手进了屋子,再次说道,“刚好明日便是青阳镇这边的大年夜了,你留在这里,我们一家,吃个团圆饭。”
妇人说完,便急匆匆的出了门,前往街道去买酒了,只留下吴志明与赵龙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