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刘家覆灭（1/1）

一群人开怀畅饮，觥筹交错。酒菜还没见底，已经有几个躺在地上呼呼大睡了。

干掉最后一碗酒，大伙儿都横七竖八躺在地上，有的靠着石头，有的靠着树干，竟然睡了过去。

不一会儿，鼾声如雷，此起彼伏，似乎忘记了一旁还有十个人。

那十人开始躁动起来，哪怕蒙着眼，也知道现在是逃跑的最佳时机。

于是，纷纷开始挣扎。巧了，还真有人竟然挣脱了双手的绳子。

扯开蒙眼布一看，果然跟想象的一样，全都醉酒酣睡，完全不知道他们的动作。

第一个挣脱束缚的人二话不说，直接往山下跑去，跑得比兔子还快，哪里管其他人。

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都跟第一个一样，根本没想营救同伴。

多一个人来分钱吗？傻子才那么做，得以最快的速度去刘家。不然，汤都喝不着了。

一转眼，那里只剩下三个人没有挣脱。

这三人曾被千山用斧背热情招待过，加起来都找不到一条好手好脚。就算解开了让他们跑，或许等明天能走出黑虎山。

他们还在挣扎的时候，鼾声突然消失了，接着一连串脚步声来到周围。

“给你们机会不中用啊！”千山淡淡地说了一声，让人给他们重新加固，结结实实地捆了一遍。

再看其他人，哪里还有醉酒酣睡的，不过是演了一场戏而已，现在都等着陆离安排下一步行动呢。

行百里者半九十。之前的铺垫，都是为接下来这一步。成与否，关键环节还在刘家。

陆离让千山找几个办事利索、脑子机灵的兄弟出来。千山挑了李正在内的四个人。

陆离李正四人说道：“你们四个，立即跟上他们七个。如果有人有报官的苗头，直接掳走。”

“没问题，大哥。”四人点头应下。

李正又问：“大哥，要是他们全部都去报官呢？就我们四个，恐怕人手不够。”

陆离摇头：“不可能，看他们跑的跟飞一样，最担心的就是官府知道这事儿。官府一旦介入，哪里还有他们什么事？最可能的就是他们七个全都往刘家跑。”

李正“哦”了一声，和另外三人正打算走，陆离又嘱咐道：“他们回了刘家，若是迟迟不动手，你们就添把火，让他们动手。”

李正愣了一下，问：“大哥，是放火烧了刘家吗？”

“咳咳——”一旁的千山干咳两声，对陆离笑道，“李正属于办事利索的兄弟，不属于脑子机灵那种。”

“嘿嘿。”李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大哥，你就告诉我具体怎么做吧。”

陆离想了想，说道：“他们若是迟迟不动手，你们就把一个消息传到府里去。”

李正问：“什么消息？”

“就说有人报官了，官府的人正在前往刘家的路上。”陆离说，“不管真假，他们都必须做出选择。他们若是选择动手，那事情就成了。若是选择放弃，你们也不要逗留，立即回来，我有另外的计划。”

“是，大哥。老大，我们走了。”李正四人朝着陆离和千山告别，直奔山下而去。

众人都兴奋又焦急地等着消息，对他们来说，这比出去干一仗还过瘾。

覆灭刘财主，他们算是都参与进来了，虽然只是在黑虎山上喝了一顿酒，也足以让他们吹上好几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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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正四人离开没多久，巨石后面的刘初水醒了过来。

千山贼笑一声，对陆离说道：“大哥，想不想知道今晚我如何让让兄弟们蹭嫖？”

蹭谁的？当然是刘初水的了，陆离差点把这事儿忘记了。

他也好奇千山有什么办法让刘初水乖乖听话，于是点头，跟着千山往巨石后面去了。

千山先把刘初水的蒙眼布扯下来，语气冰冷地问道：“想活命吗？别大呼小叫，不然你会错过唯一活命的机会。”

一听到能活命，刘初水绝望的双眼绽放光彩，含泪点头。

见他情绪稳定后，千山才将他嘴里的枯草扯了出来。

正要大呼饶命的刘初水迎上千山冰冷的神情，立即闭嘴，战战兢兢，连呼吸都努力控制。

“很好，张嘴，别说话，说一个字，死！”千山冷笑一声，双手一摊，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一枚滚圆的黑褐色药丸。

陆离在一旁看着，心中暗道这小子真有做黑社会头目的潜质，这压迫感，连他都感受到了。小小年纪就如此，长大了还了得？

刘初水还真的不敢说话，艰难地张嘴，牙齿上下打颤“咯吱咯吱”响个不停。

千山也不逼他，而是轻轻地将药丸送在他的嘴边，笑道：“吞下去，别紧张，慢慢来，别呛着，记住我刚才说的话。”

刘初水涕泪横流，脸上的肥肉哆嗦不止，根本由不得他询问那黑药丸是什么东西，在千山的注视下，整颗吞入腹中。

陆离怎么感觉这个场面如此熟悉，昨晚上，我不就是被那黑衣人强迫喂下金色毒药吗？

接下来千山的一番话，更是让陆离浑身不自在。

千山说道：“这是一种毒药，解药只要我一个人有。从现在开始，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否则，毒发之日，你的裤裆会烂掉，肠子会生蛆，心脏会发霉，你会看着自己脑子被虫子一点一点吃掉，直到最后只剩下一对眼珠……”

这话术，跟昨晚上的黑衣人如出一辙啊！陆离很想问千山是不是拜过什么师父。

关键是千山说那药丸的毒性，跟陆离服下的金色毒药都有些相似。他有些怀疑自己服下的是不是千山手中的加强版。

若不是昨晚上的黑衣人身材声音都和千山大相径庭，他甚至怀疑千山就是黑衣人。

千山再说下去，刘出水保准再次吓尿。

刘初水连连点头，没有得到千山的许可，他不敢开口说话。

“很好。”千山满意地点头，“好了，听说金陵三大青楼你很熟，正好，弟兄伙今日兴致高昂，火气甚旺，今晚，你破个费，给哥儿几个败败火，如何？”

刘初水兴奋地点头，只要能活命，不就是逛窑子挂他的账嘛，太容易了，让他重金包下几个场子都没有问题。

千山冷笑道：“好了，安静地待在这里，别整出动静。”

说完，顺手又将他的眼睛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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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巨石后面出来后，一直如鲠在喉的陆离忍不住问：“千山，那是什么药？”

千山笑道：“大哥，连你都认不出来？嘿嘿，跟我来，这边还有呢！”

千山说完，低头往前走，似乎在地上寻找什么东西。

陆离诧异，药丸是从地里长出来的？莫非是某种植物的球茎？

正在疑惑的时候，千山喜道：“大哥，快看，那儿，嘿嘿。”

陆离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只屎壳郎，正在勤奋地推着一个粪球。

那滚圆的黑褐色粪球，不就是刚才千山拿出来的药丸吗？

陆离一阵愕然，同时有些反胃，问道：“千山，问你个事，你老实说，有没有见过金色的？”

“金色的？那倒没有。”千山摇头，可是他话锋一转，“除非是人的粪便，毕竟有人管那玩意儿叫金汁儿嘛！”

“哕——”陆离一阵干呕，差点把之前吃的肉给整倒出来了。

千山一脸震惊：“大哥，你……该不会……”

陆离忙打断他的话：“想啥呢，我是酒喝多了。”

“好吧，嘿嘿。”千山不太相信，心想大哥就是大哥，口味真是不同凡响。

陆离独自一人坐在一块石头上沉思：我应该是太敏感了，若真是屎壳郎制造的药丸，那我的力量和速度怎么能得到提升？

陆离陷入矛盾之中——他不想中毒，也不想吃屎。可是……如果昨晚上的金色药丸是屎，那他就不会中毒。

突然，一个可怕的想法一闪而过：万一屎里有毒呢？

陆离不敢多想，一切的线索，都在柳家。该死的黑衣人，老子诅咒你余生阳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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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的时候，李正几人回来了。四人都跑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看样子是一路狂奔。

众人一看李正脸上藏不住的兴奋之色，便知道事情十有八九成了。

千山忙问：“怎么样？”众人也都围了过来。

李正警惕地瞥了一眼巨石那边，还有那没跑脱的三个人，压低声音兴奋地说：“成了！刘家完蛋了哈哈哈！”

众人忍不住要欢呼，奈何千山有令，不得张扬。当然，也是怕刘初水发现不对劲，今晚就不能白嫖了。

缓了几口气以后，李正继续说道：“我们一路跟着那几个家伙，大哥算得真准，竟然没有一个去衙门，全都不要命似的往刘家跑。”

“然后呢？他们瓜分了刘胖子的银子？”有人迫不及待想知道结局。

李正摇头：“哪有那么容易，刘家不是还有二十来个好手嘛，就他们七个，不但事情没有办成，还把刘胖子死去的消息带了回去。很快，那些家伙把刘胖子的家眷赶了出来，而他们则分成了两派，在府中对峙，为了争夺财物，大打出手。两边人数都差不多，谁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受了伤，失去分钱的机会，于是，又开始坐下来谈判。”

说道这里，李正一脸敬畏地看向陆离：“大哥，你之前说，他们若是犹豫不决，就给他们点一把火。我按你所说，让人传话进去，谎称衙门带人正往刘家而来。这可不得了，里面的人听说后立马打了起来，惨叫连连，就算没死人，那也见了血。不过，片刻便没有打斗声音了，估计都在忙着搬东西呢。我们几个躲在暗处，等刘家彻底安静了再去看，你们猜怎么着？”

一群人忙问：“怎么着？”

李正一拍手，眉飞色舞地说道：“整个刘家，空无一人，大门被人拆了，里面的门窗、家具、画卷瓷器、锅碗瓢盆……全都不翼而飞，连拴狗的链子都被人拿走了。刘家大宅，比寻芳阁的窑姐儿还光溜，一根毛都找不到了。”

众人一听，个个都是兴奋不已。他们不敢相信如此轻而易举就覆灭一个大财主。同时，对出谋划策的陆离更加敬畏了。

李正继续说道：“前后才半个时辰不到，偌大的刘家，成了空壳，真是不可思议。再过几日，恐怕院墙、房梁、砖瓦都会消失。”

这个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陆离突然问：“你确定半个时辰都不到？”

李正点头：“从那七个人回刘家，到柳府空无一人，不到半个时辰。”

陆离又问：“里面开始瓜分东西后，你们再也没听到打斗声了？”

李正再次点头：“就开始的时候打得很厉害，不过我猜他们觉得抢东西要紧，所以后来只有搬东西的声音。”

“大哥，怎么了？”千山问道，“要不我带人再去看看？”

陆离沉默半晌，说道：“不用了，此事儿就这样吧！走，太阳下山了，寻芳阁的姑娘们接客了！”

众人齐声欢呼，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黑虎山，走在白嫖的大路上，个个都是脚下生风，神采奕奕。

刘初水也被松绑了，他还不知道府中变故，只知道现在的任务是带着这些人去逛窑子。

至于剩下那三个狗腿子，被李正扒光了个精光，然后面对面捆在一起，丢在了黑虎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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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余晖笼罩着湖边小院，小院屋顶，炊烟袅袅。

院门处，一道倩影翘首以盼。直到远处出现一群人的身影，她才欣喜地回了屋。

陆离远远地望着小院，想起回不去的故乡，心中莫名地怅惘。看到那道倩影，忽然又莫名地温暖。

千山笑道：“大哥，我姐在看你呢！”

“你是千里眼吗？”陆离白了他一眼。

千山“嘿嘿”一笑，随后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原先留在小院四处保护如意的几个兄弟从四处跑来。

那几人一听说今晚白嫖，一个个都如饥似渴，本来没能去黑虎山颇有些遗憾，现在一想，让他们在这里蹲守五天五夜也愿意啊。

千山对李正说道：“你带兄弟们去吧，记住了，把人看紧了。”他的眼神朝着旁边的刘初水瞟了一眼。

李正点头，然后笑道：“老大，你又不去啊？我说，要是你去，保证倒拿红包。”

“滚犊子！”千山一巴掌拍在李正后脑勺，然后朝陆离走去，“大哥，你们去吧！”

陆离有些诧异，还以为这小子是花场老手，看样子还是一个童子鸡。出淤泥而不染，难得呀！

陆离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晚上也有重要事情要办，不去了。”

千山诧异地看着陆离：“大哥莫非也跟我一样从来没有……”

陆离走过去对李正说道：“你记住，今夜子时，把刘胖子放了，不用为难他。”

李正连连点头，反正子时他们也该完事儿了。

“去吧！”陆离挥了挥手。

一群人押着刘初水，往金陵最繁华的大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