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探探口风（1/1）
青鳞卫所。
吃了几次闭门羹的刘祭酒和吕公公此时都在了。
高鹏启带着锤子回来，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二位大人久等。”高鹏启客气的说。
刘祭酒和吕公公回了一礼，在京都卫所哪怕任个小小的都尉，但也不能小觑，谁知道这高鹏启背后有什么大人物撑腰。
“不知高统领此行可还顺利？”刘祭酒这边毕竟是自己的亲孙子，所以比较上心的先开了口。
高统领面色古怪的看着二人。
二人有些不明所以，吕公公也开口道：“高统领有什么话还请明说，我与刘大人都不是迁怒他人的人。”
高鹏启放下锤子，回忆了一下，缓缓开口道：“卢公子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故事？”
“对。”
刘祭酒和吕公公互相看了一眼。
“请讲。”
高鹏启把卢克的故事大致讲了一遍。
听完故事的二人两人面色不停变化，青一阵白一阵。
这是敲诈！
无耻！
不当人子！
跟他爹一个德行！
看着不说话的二人，高鹏启脸色平静的站起身准备让出房间让两人自己商量。
卢克那边的意思已经传达到了，这边的两个大人怎么出血他就不掺和了。
“二位大人，我这边还得再问一问，你们也考虑考虑。”说完高鹏启离开房间。
高鹏启走后，刘祭酒和吕公公先是沉默了一阵，最后还是吕公公先开口。
“刘大人，刘旭升是您亲孙子吧？”吕公公的意思很明显，他要让刘祭酒出大头。
“哼，六四分。”刘祭酒领会意图，有些不满的说道。
“咱家以为，七三比较合适。”
“你！”
吕公公不给他发作的机会，转身离开。当初自己干儿子入学的时候，他可没少打点。
这刘祭酒，不缺钱。
刘祭酒在屋里脸色变换了一阵，最后还是咬着牙离开了。
他刚出了青鳞卫所，就看见国子监博士梁成儒站在卫所门前急得直转圈，时不时唉声叹气一下，然后露出懊恼的神色。
“梁博士，你来这做什么？”刘祭酒已经整理好心态，认栽了，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心里骂了卢克一万遍。
“刘大人，您可算出来了！”犹如热锅上蚂蚁的梁成儒看见刘祭酒仿佛终于找到了主心骨，立马跑上前去，一脸十万火急的样子，趴在刘祭酒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当真？”
“确是如此。”
“先回去再说。”刘祭酒脸色发青，国子监作弊的事要是传了出去，可是大罪，当今皇帝年轻的时候就因为科举国子监泄题一事，时任国子监祭酒安德满直接抄家流放，涉及作弊的监生们被杀的人头滚滚。
几十年过去了，国子监对作弊一直是零容忍。
如今虽是内部考试，但集体作弊一事要是传出去，恐怕自己这个祭酒到头了。
一顶轿子匆匆离开青鳞卫所，不会的功夫就回到了国子监。
考位里的学生已经乱作一团，其中犯了事的，都已经脸色惨白的等结果了。
许若虚则是老神在在的看着其他人，心里坦荡无比。
之前陈如松过来检查许若虚的时候，还有些不放心，等到检查结束之后，发现许公子确实坦荡荡，心里松了一口气，眼中带着赞许的目光。
国子监直房中。
刘祭酒，赵、钱两个司业，加上梁博士，四个人正在小声交谈。
“刘大人，依我看这卢克分明是针对我们国子监，十有八九是在诬陷。”赵司业愤愤的说道，他的态度很明确，对隔壁真武殿举报作弊一事打算不认账。
“这事闹大了，到时候下旨彻查，恐怕牵连甚广，还是再斟酌斟酌。”钱司业害怕事情闹大，到时候大家乌纱帽恐怕都得不保。
赵司业听完也直犯嘀咕，虽说是自己内部会考，但真要是传出去，恐怕还真有可能追查很深。
“那你说怎么办嘛？总不能自己报上去把头伸过去吧。”赵司业显然也有些害怕了。
“还能怎么办？那卢克抓住这么大的把柄还能饶了我们？
依我看，找个人探探卢克口风，若是有缓和余地，我们尽量哄着，没有的话，就把这些作弊的监生送出去，管是送青鳞卫所，还是刑部大狱，让他们自个家人想办法吧。”钱司业说道。
他这边刚说完，赵司业就急了。
“你倒说的轻松，监生犯错你送进青鳞卫所也好刑部大狱也好，这些公子哥的家人哪能善罢甘休？
你怎么不说把这次考试的监考官员报上去等待发落？”
赵司业主管招生，这些学生的家人送入国子监的时候多多少少都会表示，现在出了事国子监把监生都扔出去，自己撇的一干二净，随便来几个难缠的尚书、侍郎，他这个司业下场更惨。
钱司业主管监生的学业考教，算是半个清水，但是月考作弊之事他早有耳闻，只是风气渐渐形成，他就顺势而为，睁一眼闭一眼，才子无财，财子无才啊！
趁机捞一笔，大家都满意。
眼看着下边的人开始互相抹黑互相拆台，刘祭酒心烦意乱。
“成何体统！都想着跟自己没关系，国子监出事了谁能跑！一个彻查下来，查多深查多广是你们定的？
你们扪心自问，进了刑部的大门后谁还能完整出来！”刘祭酒定了基调，赵、钱两个司业耷拉着脑袋，都不说话了。
梁博士看见气氛僵住了，小声建议道：“卢克把举报的事先告诉我们，我估计可能还有缓和的余地，不如我们先表示一下诚意，看看他什么态度？”
刘祭酒点点头道：“只能如此，后续总归要给他一个说法，至少让他看见国子监对这件事的态度。”
“刘大人，至于这个诚意？”梁博士问道。
“各家也都通知到，这事可不单单是我们国子监的事，诚意也不可能只有我们。一会梁博士陪我去趟真武殿，我来会会这个安国质子。”
赵、钱两位司业一听刘祭酒亲自出马，他们二人恨不得立马缩回去躲起来。
“有劳刘大人！”赵、钱二人齐齐起身拱手。
刘祭酒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他实在是不想说什么了，大家都是自顾自的，简直一盘散沙。
“梁博士，去准备一些银子，我们去表达一下诚意。”
“刘大人，准备多少合适？”
“5000两。”
“是。”
二人最后离开，路过考院的时候气不打一处来，作弊的监生们早已饿的饥肠辘辘，但是国子监没有一个人管他们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