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变成怪物的人和哑巴小乞儿12（1/1）

在所有人的努力下，小白芸掌握了许多字的书写，而且比以前要好看许多，也能连贯成一句话，清楚地表达自己想要什么了。虽然里面有错字、拼音、语序、笔画等各种问题，但还是，可喜可贺！

夜晚，她坐在窗前抬眼望着雾蒙蒙的天空。只能看到明亮的月亮，星星什么的都看不见。

“自从二十年前的战争开始，我们就再也没有看见过一次星星呢。”白纪走过来，给她加上一件衣服。

白芸转过头，用紫罗兰色的眼睛仰视着他。

她从特制的衣服口袋中拿出纸和笔，写了一段话：现在能告诉我了吗？

“什么事？”

那天，你为什么跑了。

“……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他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告诉所有人自己是个怪物。

也许是怕遭受别人奇怪的眼神，也许是害怕听到他们不信任自己的言论。更多的是，他接受不了有人害怕他。他自己都没想到他骨子里这么脆弱，憋了七年都没有告诉其他人。

什么时候，我等。

“真的那么重要吗？”他对上了她澄澈的眼睛，他清楚了答案。

很重要。

“为什么？”过了这么久他还是不能理解，告诉自己的秘密就算是展现出对她的信任了吗？

这次，他得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答案：因为你很累。

“我很累？”他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脸，很意外，摸到了一手胡茬还有眉头中间深深的沟纹。

白芸拿了面小镜子给他。

他接过。

白纪都有些不敢相信这是自己。比他这个年纪要苍老许多。

我希望你开心一点。白芸跳着拿走了小镜子。

我能感觉得到那件事让你很累。她闭着眼睛指向他的心。你的花要枯萎了。

得益于她从小的乞丐生活，她从形形色色的人和事中磨练了心之眼。她能看到许多其他人看不到的东西。比如，一个人的内心。他喜欢用花来形容，她也学过去了。

她耳畔仿佛还回想着那醇厚苍老的声音：“你听，这个人的花已经枯萎了。”他带着她幼小的手指向路旁坐在车里的人。

她点点头。

“所以我讨厌这种生活，花会枯萎得很快。”

他带着她的手摸向自己的胸口：“我的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枯萎呢。”

她用力地摇摇头。

“呵呵，你最会安慰你了。”他笑着轻拍她的小脑袋。

“在我枯萎之前，我绝对会把小苗培养成灿烂的花朵。”他把她脸上的污泥抹去。她窝在老人怀里，陷入梦乡。

“看来我真的很累。”他确实好久没有仔细照镜子了，对自己的印象还停留在几年前。

但别人可不是，也难怪他们那么担心他。

“我一定会找个机会，但不是现在。”他依旧不肯说。

白芸愤怒地鼓起腮帮子，她“说”了那么多话都好心当做耳旁风，可恶，那就不要让我看到你哼！

她气愤地把他推了出去，当然主要还是靠白纪自己走。

听到背后的门一锁，白纪无奈地叹口气。

他死活不说的原因还有一个。

“走吧。”他对站在门边的白岚说。

白岚跟了上去。

这件事除了他，还事关白岚。

半夜，白岚在自己的房间里，他终于取下了黑口罩。

镜子映照出他的脸，有一道巨大的疤痕。

从左边的下巴穿过嘴角到右侧的鼻翼，他下半张脸被这道疤占满了。所以他用黑口罩来掩盖这条疤。

他用手摸着这道疤，还记到当年柱子在他眼前划过，造成这道消除不去的疤。

他没有停留在这段往事多久，清洁完身体就重新带回黑口罩，遮掩起自己，按照惯例来到白纪的房门前，靠着门闭目养神。

自从那一天开始，他就是为白纪而活，此生都为白纪的全部，无论是他梦想、目标、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