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可怜他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受穷了(1/1)
就在两人打扫过卫生,就要关门的时候,门外走进来一名五十多岁,衣服略显破旧的男子。
男人走进门后,目光看向林河道,“请问,您是张三律师吗?”
白青山是个地地道道的庄稼汉,他这辈子还从来没有打过官司勒,最近在抖音上看到同城的一个律师特别火,讲起法律故事来处处引经据典,博得满堂好评,而评论区的人都喊这位律师叫张三。
因此,他理所当然的认为眼前这位一定就是张三律师了。
林河抬头打量这人一眼,旋即热情洋溢的笑道,“嗯,我就是张三,您这边是有法律上的问题需要咨询吗?”
一个名字而已,也没那么重要的,重要的是眼前这人是不是自己的客户。
白青山脸色凝重的点点头,“张三律师,俺叫白青山,事情是这样的,我家住在望江区……”
林河一听,瞬间乐了,嘿,这人还真是遇到了司法上的难题。
真是瞌睡到了,就有人送枕头来了,前脚刚帮方媛解决了大麻烦,这紧跟着后脚就来了个白青山。
“白先生,咱们坐下说吧。”
林河转头对叶子骁吩咐道,“小叶,给白先生倒杯水来!”
两人坐在沙发上,白青山将自己的遭遇娓娓道来。
白青山所住的望江区,位于江城市东部,跟国内的很多大城市一样,江城市这几年的城市规划也是一直在往东区偏移,近几年,望江区区的房价也是如同坐火箭一样,‘蹭蹭’的往上走。
房价越是往上走,周边的土地政策则是越欢快。
而白青山家里的下尾村,正好就处于城建局所划定的拆迁范围之内。
拆迁,放在国内任何一家人身上,那都是欢天喜地的大喜事。
所谓房子一扒,帕拉梅拉。
房子一移。兰博基尼。
这两句话,放眼如今国内,可真不是开玩笑的。
很多在黄土地里挥舞了一辈子锄头的农民,只要家里拆迁了,用不了几天,就能去高尔夫球场挥舞球棍了,不仅仅如此,旁边还有穿着齐逼小短裙的靓妹在帮忙捡球。
这待遇,谁看谁不迷糊,林河就在梦里不止一次的梦见过,自己家里要拆迁了。
可以说,拆迁是国内改变阶级最快捷的一种方法了。
当然,在如此大的利益面前,背后也经常会牵扯出很多官司。
例如白青山,他家里早在2018年就跟望江区政府签订了《拆迁补偿协议》,如今眼看拆迁在即,望江区政府那边却整出幺蛾子了。
原因是望江区政府要单方面解除前几年跟白家签订的拆迁协议,重新签订一份协议。
而这份协议,不但将白家原先的房屋补偿面积打了个折扣,更是将补偿款也是砍掉了大半。
这种事情,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不愿意的,恰好,白青山就在抖音上刷到了林河制作的短视频,心中想着,自己这件事情,是不是可以委托眼前的这位律师跟政府打官司?
老话说的好,民不与官斗,但老话又说了,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不管怎么说,白青山这次是打算豁出去,跟望江区政府干一把了。
“张三律师,你可以帮俺跟望江区政府讲讲道理吗?”白青山双手捧着茶水,略显拘谨的问道。
林河点点头,“白先生,望江区政府这次跟你签订的补偿协议跟前期的差别很大吗?”
如果两份协议内容差距不是很大,林河觉得倒是可以以白青山律师的身份,先私下里跟望江区政府接触一下,也省的大费周章的去跟这些政府部门打官司了。
要知道,跟政府部门打官司,要是己方在法庭上没有占据绝对的优势,那是很难达到预期的诉讼效果。
“大着嘞!”白青山放下杯子,搓着干巴巴的手掌道,“他们原先答应俺们家的补偿面积是630平方,现在改成了400多平方。”
“还有那拆迁款,原先是说好的250万,现在改成了150万!”
看着白青山脸色那憨厚的笑容,林河也是不禁咽了口唾沫。
我滴个龟龟啊!
630平米的房子,按照现在江城均价两万一平米的房价,这都一千多万了,这还是不算拆迁款的前提下。
果然,拆迁户都是‘豪横’的代名词。
看看白青山手上因为常年种地摸出来的老茧,再想想他突然得到一千多万拆迁资产后的心情,林河不禁心中对他产生出一丝可怜之意。
可怜他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受穷了。
白青山见林河愣在那里也不说话,忍不住问道,“张律师,这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问题!”
林河不争气的擦了擦嘴角,从旁边翻开笔记本,手里捏着一支笔道,“既然是这样,那就必须要走法律程序了。”
一百万的赔偿款,再加上两百平的房屋补助面积,两份拆迁协议之间差不多有五百万的差价了。
林河可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大的能耐,仅仅是动动嘴皮子,就能让望江区政府把这原先的五百万让出来。
所以,还是到法庭上说这件事比较好,到时候官司胜诉,对方不肯执行的话,也有法院的执行局来去监督望江区政府。
林河将笔记本摊在大腿上,问道,“那么白先生,望江区政府这次是以什么理由来撕毁之前跟你们签订的协议?”
白青山身体微微前倾,回忆着之前看到拆迁协议上的内容道,“我是家里的独生子女,按照咱们东江省政策,独生子女在拆迁安置上可以多领一份补偿,我爹我娘他们每个人也可以多享受半份补偿的政策。”
林河点点头,没错,前几年,东江(河南)省的确是颁布过这么一项地方性的法律法规:凡领取《独生子女父母光荣证》的,凭证享受待遇……按人头分配城镇拆迁安置,移民搬迁安置,新农村建设安置,集体经济收入、福利、征地补偿等经济利益时,独生子女家庭多分一人份。
“因此,俺家是按照五个人头数进行拆迁补偿的,可是望江区政府最近说我父亲早在前几年就去世了,当时跟我家签订的拆迁协议是不对的,要……”
听到这里,林河打断道,“白先生,我想冒昧的问一句,您父亲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这个问题可是很重要的,如果白先生的父亲是在拆迁之前去世的,而望江区政府当时并不知道这件事情,跟白家签署了拆迁协议,现在发现了这个问题,要跟白家重新签订协议,那也是无可厚非的。
不然到了法庭上,对方以受到欺诈为由,要重新签订协议,法官也是要酌情考虑,双方重新签订协议的可行性。
“我父亲是在2019年去世的,好像是6月份,怎么了?”白青山问。
“没什么,抱歉,白先生你继续说。”林河抬了抬手道,既然是这样,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跟对方干就完了。
“嗯。”白青山点头,“他们要重新签订拆迁协议,上面的补偿都少了很多,我们家当然是不同意的,后来我也去信访办跟他们反映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