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2 章 屏退仆人(1/1)
正厅之中,承恩侯夫人身侧的贾氏看了眼门口廊柱下和赵清德身侧侍立的丫鬟婆子,轻轻咳了一声,低声道:“此事不易有太多人知晓,谢大人能否屏退这些仆人?”
谢谦一愣,而后就和赵清德交换了一个眼神,赵清德拿起手帕掩了掩唇,就是侧头看了眼新绿。
新绿眉头一动,冲着屋里的丫鬟婆子招了招手,一时就带着人退去,只不过在临走前,含羞回头看了一眼苏云华,总觉得他有些面熟。
但她也不记得自己哪里见过这样冷冽英武的少年,遂压下心中好奇,也退了出去。
正厅内就剩下了谢谦、赵清德、谢子修,还有承恩侯夫人,贾氏、宋氏两妯娌,以及苏云华、纪阳开以及沐阳。
至于承恩侯府带来的丫鬟、婆子,则是从一开始就留在了正厅外。
赵清德看对面的人眉眼间似乎都带着一抹急切之色,心下不由对承恩侯夫人口中的事儿越发好奇起来,也不知是什么事儿,竟还要来寻他们说……
迎着对面的目光,承恩侯夫人也不需儿媳代劳,自己开口道:“谢大人,不知你对我承恩侯府的情况了解多少?”
谢谦眸光深深,他自从猜测过景安帝要他为太子班底的用意,自然也是好好收集过太子的信息的,对于承恩侯府的情况也是了解,不然也不会一个照面就认出承恩侯夫人。
“老夫人不必如此,称呼我的字,乐安就是,至于侯府的情况,这……也是知道个五六分。”
承恩侯夫人笑了笑,他们文人说话就好搞这些虚头巴脑的,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直说有那么难吗?
不过她也只是心里想想,就继续道:“那老身就托大,唤你一身乐安……”
“乐安应当知晓,老身有一女嫁去了通州郡,被封了个六品的昭武校尉……膝下有一儿一女,前段时间女儿不慎被人掳走……”
“经过老身多方查证,现如今老身那苦命的外孙女就在你们谢府……”
话音落下,正厅内一时安静极了。
赵清德不由紧了紧手帕,府上这几个月也就新入府了那六个丫鬟,一个被送回了人牙行当,一个刚死,一个还了身契……
通州郡、将军之女……
她心神巨震,锦裙下的双腿不由缩了缩,脸色有些苍白,莫不是风铃?可她已经死了。
风铃生的标致,身材又高挑,很像是通州那边的身材,也不外乎她会想歪。
苏云华剑眉拢起,看着赵清德苍白的脸色,心下涌起不好的预感,冷声道:“我妹妹面上有梨涡,不知谢家夫人有没有印象?”
梨涡?
赵清德闻言一怔,总觉得自己在哪里看过谁有梨涡来着,一时竟也想不起来。
而一直端着茶盅沉默不语的谢子修,此时却是抬起了头,面上露出几分莫名之色,轻声道:“我弟弟子渊身边有个丫鬟,面上有梨涡,她在府上唤作梨落,不知是不是你们要找的将军府的姑娘。”
……
另一边,苏梨落自回了昭鹤院,就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好整理的,不过一个简单包袱就能把她的衣裳和物品装好。
想着自己离了谢府,还不知道会如何,她便打算把自己的针线布料也都装进包袱里,最起码绣些绣品多少也能换些银钱。
一旁的梅蕊和杏香也在帮她整理着东西,梅蕊拿起那支镂空山茶花银簪子,看了看,问道:“梨落你何时得了这么一支好看的簪子?竟也没见你戴过。”
帮忙叠着衣服的杏香也是转头看过来,目露好奇。
苏梨落目光跟着转过去,看清后,面上一红,一把将簪子抢了过来,塞到包袱里,嗔道:“不告诉你!”
说着就四下里看了看,“我还有两件衣物在外边晾晒,我去拿回来。”
几乎是落荒而逃。
说着就出了屋,只留下笑得意味深长的梅蕊和一脸茫然的杏香。
刚出了房屋,沿着廊檐走到偏僻处晾晒衣物的木架前伸手去取衣裳,就听到谢子渊的声音,“梨落。”
她听到动静转回头,笑了笑,“你怎么过来了?”
谢子渊眉眼微敛,看着她道:“我让人在外面帮你定了客栈,等会儿我就将你送过去,在通州那边来信前,你都可以住在那儿,等下午,我再带你去城西,你外祖父一家就在城西。”
“也是劳烦你了……我脑子里这段时间就乱乱的,倒是对这些都不大记得,难为你替我四处打听……今后我离了谢府,你也要争点气,好好进学,考个功名,让府里人都看看,咱们渊二爷平素里只是爱玩,这一认真起来,谁都比不上……”
说着,说着,也不知为何,苏梨落就觉得鼻子有些泛酸。
她一清二白进了谢府,走了也就一个包袱,几团绣线,对了,还有他送的那个簪子……
苏梨落背过身,装作去取衣裳的样子,用手背擦了下眼角。
谢子渊看着她纤瘦的背影,眸子里有爱怜之色流露,胸腔里酸酸涩涩的,他沉默了一会儿,走到她旁边伸手去帮她取衣裳。
同时,口中轻声道:“我知道了,接下来我会好好向杨叔父学习,早晚得到师徒名分……你也别难受,以后我有时间就去找你玩,不然给你写信也成,总之,我不会忘了你,你……也不要忘了我……”
说到后面声音渐渐低不可闻。
苏梨落却是没注意他说了什么,在看到他手里的衣物时,如桃蕊的玉容一变,又羞又急,直接趁谢子渊没反应过来时,一把抢过了他手中的浅粉色绣金丝虎的肚兜,团吧团吧塞进了其他衣服里。
谢子渊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拿了什么,俊美面容上显出怔愣之色,直到看苏梨落粉面愈发染绯,才猛然意识到了什么。
耳根子一下就红透了。
他连忙收回手,手指蜷缩,只觉得刚刚碰过那小衣裳的指尖滚烫如火,也是神色羞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