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一次使唤（1/1）

今天是周末，明天上班，许安歆要回去了。

早上吃过饭，卓肃力主动提起送着一大一小回法庭，许安歆倒也没有拒绝。刚到法庭发生了许多事，许安歆多多少少打了卓肃力的旗号，逃过了不少麻烦。如果能够把真人带回去，也许能够给那些有龌龊想法的人一点震慑。

九条在厨房里扒拉。这两天回来，这孩子就一直在厨房里找来找去。难道有老鼠？

出发之前，卓肃力又带许安歆逛了一下供销社，带上之前买的布匹、花边，后排座被放得满满当当。马上入秋了，山里的温度总是比城里要低一些，许安歆的棉被是被人盖过的旧的，这次回来虽然应该备两床新的，但毕竟时间仓促，棉花得现弹，棉被要现做。只得下次又回来取。

九条舒服得躺在布匹上，许安歆小心翼翼地坐在卓肃力身边。“这个年代还能公车私用，真不错。”许安歆回忆起文明时代，有一次下乡办案，错过了公交车，又叫不上滴滴，想要搭乘法官的警车都被拒绝了。后来还是坐的老乡的摩托车返程。没想到今天居然能坐上警车，真是有福气。

车程很久，九条在后排座舒心地打着呼噜，许安歆趴在车窗上感受着秋天的风。原来过去的天空这么美，蓝天白云真的好漂亮。呼呼的风，像妈妈的手在抚摸。

许安歆想爸爸妈妈了。

她是家里的独女，从小自己卷自己，热辣又独立。作为川妹子，许安歆的内心是泼辣的，但自从学了律师，她开始让自己的性子收敛起来。爸爸常常对她的工作耳提面命，妈妈也时常对她的起居默默照料。四川人真的好宠闺女，她真的好想爸爸妈妈。

越来越靠近山里，气温也渐渐变得更低。蓝天白云慢慢变成乌云，雨点开始打在挡风玻璃上，噼里啪啦。

这样的天气最适合蒙着棉被睡觉了。许安歆些许困意。她看了一眼旁边的卓肃力，全程没有说一句话，表情严肃，心无旁骛。

不知道这样优秀的男人以后会被怎样的女人征服。总之原主这具躯体是无福享用了，还是带着原主跟自己一起孤寡好了。对了，还有九条。

九条被乡村公路颠簸得醒了瞌睡，此时正跳到许安歆的身上伸着懒腰。昨天香皂的味道还在，许安歆抱着她使劲吸了吸，又亲了亲，撸着九条的肚皮，九条呼噜呼噜得发出享受的声音。

这样无忧无虑的日子，是在前世都没有空闲时间去奢望、去想象的。

当车金一开到法庭的时候，雨点已经如弹珠般大了。老陈看见警车车牌，伞都没顾着打一把，赶紧打开了大门。上一次卓肃力抹黑送的许安歆，谁也没见过卓肃力。

许安歆原本以为卓肃力又会像上一次一样把自己丢在门口，没想到这次直接开进了坝子里面。吩咐完李婶儿偷偷给赵大侠打了个电话，老两口打着伞帮忙搬着东西。

都是些平日里见不到的好东西。老两口没说话，但眼神里充满了妒忌。

已经是午饭时间，但恰逢周末，老陈两口子糊弄了一口。这领导来了，可得摆一桌才行。不过卓肃力并没有领情，对着许安歆使唤了一句：“小许，去给我煮碗面条。”

在原主和许安歆的记忆里，这都是卓肃力第一次使唤人。有点惊讶，又有点不适应。

老陈向李婶儿使了个眼色，老两口道了别就向保安室走去。

“这卓庭长是不满意，还是不高兴？没个笑脸做给谁看？”

“那可不是，咱们又没亏待他媳妇儿，咋还不让我们给做饭了？”

“这是看不上咱们？”

“算了算了，可能是城里人看着我们这儿东西少，不知道咋开口。他愿意让媳妇儿做就让媳妇儿做就是呗，我还不愿意让我媳妇儿累着咧。”

九条昂着脑袋喵呜一声，许安歆知道自己还得多煮几根，可能还要多煮一个鸡蛋……这爷俩……

厨房里，许安歆忙前忙后，在竹篮里摸出三个鸡蛋，想了想，又放了一个回去。勾了一点猪油，鸡蛋打散倒进去翻炒，厨房里瞬间喷香。掺了一点水进去，水开面条放了下去，洗菜盆里几片新鲜的蔬菜叶，许安歆也顺手放了进去，加了一点盐，一盆新鲜出炉。

卓肃力坐在许安歆卧室的床边，整间屋子没有一根凳子。一张淘汰下来的办公桌和一张叽叽嘎嘎的木头床，便是房间里所有的摆设。床铺的一角，有一个草做的垫子，垫子上掖着床单的一角。床单有四个大补丁，无数个小补丁。床单下面没有棉絮，只有一层谷草。坐在上面，会发出晰晰梭梭的声音。

娘俩在那些看不到未来的黑夜里，相依为命。

办公桌面上，有几份文件，应该是法庭可以拿到的最新的版本了。打开办公桌的抽屉里，一支英雄牌钢笔已经漏墨严重，想必是赵大侠曾经淘汰下来的。一本封面破损的《红楼梦》，只有上集，没有中、下集。另一个抽屉，卓肃力刚一打开，就赶紧关上，是许安歆最近做了胸罩。

墙面斑驳，在这样的下雨天更加严重。房顶的木头都透着水汽。

“面好啦！”许安歆从厨房走过来呼唤着爷俩。

卓肃力环顾厨房，进门处放了一张可坐八人的方桌，条凳的边缘已经被人坐的光滑圆润。桌边角也没有了棱角。烟囱虽然打算过，但常年的污渍已经黢黑不堪。厨房的一角堆着柴火和红薯，卓肃力突然很想来上一个烤红薯。

九条在许安歆的脚边吸溜着面条，许安歆把鸡蛋分拨给了卓肃力，也分了一点给九条。看着汤多面少的碗，卓肃力把自己那碗换了过去，埋头喝起了汤。许安歆虽然惊讶，但也没有抗拒。只是默默地又从碗里挑了一点鸡蛋给卓肃力，“太多了，我吃不了。”

虽然两人已经觉得离婚，但看着妻子过着这样的日子，卓肃力在心里骂自己不是个男人，万般滋味从心底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