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29［钟医生］触感（1/1）

金光消散，回归现实。

怀里的女孩睁开眼，没等辨别清楚状况，环绕她的双臂猛然收紧。

拥抱她的人像是要把她融进骨血里，让她动弹不得。但这个怀抱却并不让她觉得束缚。

钟时配合地踮起脚尖，用脑袋蹭了蹭抱着她的人的颈窝，轻声哄着：“好啦，我不是还好好地活着吗。”

他们刚从簪子封存的记忆里出来，阿时受伤喋血的场景仍历历在目，悲怆的情绪盘踞在左宥的心里，他内心面对她逐渐失去呼吸的恐惧让他忍不住颤栗。

“抱歉，”左宥把脑袋埋在少女的颈窝，熟悉的体温让他的理智渐渐回笼，他瓮声瓮气地说，“请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钟时轻笑：“看来，无论阿佑多大，都是当年那个需要安慰的小孩子。”

左宥身体一僵。

钟时离开他的怀抱，被他扶住肩膀。他的目光试探地看向她，她会心一笑：“这次是完完全全想起来了。”

不知是哪个字眼触动了左宥，他鼻尖一酸，眼眶瞬间红了。

“阿时姐姐，我……”

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原来的模样，松开手后退一步，脸别到一边：“对不起，阿时姐姐，我知道你会讨厌或者害怕现在的我。但是，可不可以不要直接告诉我。”

从他选择和沈谙故交易开始，他就明白，他现在的身份承载了太多分别、憎恨、恐惧。在世人惊惧的眼光下，他只能游走在黑暗里，收割亡灵。

他有些贪心，不想打破这样平和的现状。更何况她现在是一名医生，注定要和自己站在对立面，他害怕看见她恐惧或者是疏离防备的眼神。

“为什么要道歉？”钟时上前一步，双手捧着他的脸，强迫他和自己对视，“阿佑，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她用指尖小心翼翼地擦去他脸颊上的泪。她刚刚看见了簪子再现的回忆，知道他到底在纠结些什么：“我们的身份在固有的视野下，的确是对立层面。但是，若是换种思维，我们其实有着相同的责任。”

钟时温柔地注视着左宥，声音轻柔坚定：“那就是‘渡’。”

“患者生前，就由我们医生来‘渡’。我们会竭尽全力到患者每一个细胞都停止生理活动，帮他们渡过病痛之河。”

“若无奈之下还是翻了船，那么他们就成了亡灵，接下来的路就要靠你们来引渡，好让他们的灵魂得到合适的安置。”

“所以，阿佑，你不必感到抱歉，你没有对不起谁，”钟时踮起脚尖，轻轻合上眸子，“反而是我要感谢你。”

“谢谢你，一直以来，都在我身边陪伴我、保护我。”

最后一个字被钟时用双唇堵在左宥嘴边，后者完全没有料到她的动作，心里翻起惊涛骇浪。没等他反应过来，柔软的触感就从他的唇瓣上消失不见。

左宥一瞬间想说很多回去，可话到嘴边他又像哑巴了一样吐不出一个字。只能傻愣在原地，看着女孩光洁白皙的小脸飞上粉红。

钟时呼吸有些急促，她目光移到一边，“对了，别叫我‘姐姐’了，我更喜欢你叫我‘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