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在“我”诞生以前05（1/1）
“找我？谁？”在听见那个低沉的男声后，方云下意识地反问道。
“是我，斯赛尔，目前负责你的主治医生。”病房的门被完全推开，方云也看见了那只手的主人。
斯艾尔自称是方云的负责医生，身穿白大褂，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至于头发，则是被压在了帽子下，跟他口罩下的面孔一样让人无法辨识。
“居然是医生亲自来邀请我去办公室，看来事情很急嘛。”
“其实倒也不是很急，只是到了我们规定的复诊时间。”
见原本对医生亲自前来通知病人复诊而抱有疑问的方云似乎打消了疑虑，斯赛尔转身便出了病房。
方云连忙跟上。他可不认识斯赛尔的办公室在哪。
此时一阵大风吹过，把医生的白大褂吹起，就像是他披着一匹纯白的披风。
“斯赛尔医生，你可得把衣服裹紧了。”方云在心中暗笑，快步跟上用手裹紧白大褂的斯赛尔。
在经过上楼下楼和几次东拐西拐之后，斯赛尔终于伸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面前的办公室。
他熟稔地搬开办公桌前的靠椅坐下，翻出一个档案袋，拆开的同时点头示意方云也坐。
“来，说说看你最近感觉如何。”斯赛尔先开口对方云问道。
“感觉如何？你指的是哪方面，医生。”方云虽然才二十多岁，但对于讲废话还是略有心得的。他故意像这样放松了对方的警惕。
斯赛尔丝毫没发觉有什么不对。
“比如说，有没有一些以前的症状复发？”
“我感觉我现在很好，每天只是吃饭看电视。瞧，我甚至还去借阅区办理了借阅手续。哦，我忘了我没带我借出来的书。”
“那你有没有看见你身边有什么奇怪的人？”
“这倒是没有。”
“有没有出现一个人的情况下还会听见人说话的情况？”
“没有。”
方云有点诧异。好家伙，阿尔德这家伙不但有臆想症还会有幻听？
当然，这是他根据斯赛尔的问题倒推出来的。
斯赛尔舒了口气，“看来你的病情很稳定，也许不久你就能出院了。”
“你已经很久没有复发了。”
“是吗，那可真是太好了，说实话，在这里待久了我都不知道已经过去多久了。”
“你从铁塔爱心医院转到这里已经有三个月了。虽说是病情基本稳定了才转过来的，但幸好这三个月来你的病情也很稳定。”
三个月？铁塔爱心医院？作者取名还是一如既往地没有水准啊
方云腹诽两句，继续跟自己的主治医生聊着。
“看来铁塔爱心医院的治疗确实挺有效果的。”
“毕竟你在那里待了一年零三个月。”斯赛尔没有翻档案就回答了他的疑问。
又经过近十分钟的闲聊提问后，斯赛尔似乎有点不耐烦了，挥了挥手让方云离开。
“既然你这次也没有复发的现象，那你可以先回去了。我想你应该认识路。”
不，我不认识！
方云只是在心里想想，身体还是很自觉地离开了办公室，顺便很有礼貌地关上了门。
好在在回去的路上他碰见了罗兹和老布鲁斯两人，他们邀请方云一起去吃晚饭。
“这里吃饭很早啊。”
方云第一个拿到自己的晚餐，找了张桌子就放下了餐盘等待老布鲁斯两人。
他看了眼打饭窗口的挂钟，现在才下午五点。
吃过晚饭，三人结伴走在回病房的路上。
方云一边走着一边梳理着下午获得的信息。
“已知阿尔德在铁塔待了15个月，在这里3个月，所以他离开以前的住处最早也应该是八年半以前。”
“所以之后出去了应该调查的是八年半以前阿尔德住在哪儿。”
“既然报纸上记载了关于他的报道，那八年半之前，他毫无疑问也是住在阳光公寓那个城市。”
“不过我现在又该怎么出去？像上次一样等传送吗？”
胡思乱想中，方云回到了病房。他有点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那些报纸的内容了，从借回来以后他就没有看过——刚回病房就被医生叫去“复诊”了。
想起那名自称“医生”的斯赛尔，方云眼睛微微眯起，轻笑一声。
他清楚地记得阿尔德的身份证明上写的是：阿尔德·赛尔。虽然不能百分百确定对方有问题，但对方的名字确实有点巧合。
没有再去想那位斯赛尔医生，方云重新拿起了床头柜的一叠报纸。
“一对男女在公路发生车祸，车辆撞上山崖严重损毁，致女子（黛娜）死亡，男子（阿尔德）轻伤……”日期是1976年的6月22日没错。
“车祸男女最新进展：经法医鉴定，女子黛娜死前曾遭受重伤，疑似被车玻璃贯彻腹部，但该女子直接死因并非如此。尸体上有明显红印，警方推测属于掐痕，直接死因应是由同行男子阿尔德所致……”
“公路男女车祸案后续：据调查，警方确认开车阿尔德为杀死黛娜的直接原因，该女子本重伤急需救治，但犯人阿尔德将其掐死……警方将对其提起诉讼。”
“公路男女车祸案后续跟进：据调查，杀死同行女子黛娜的凶手阿尔德与黛娜本是情侣关系，截至案发当天双方情感和睦……阿尔德疑似罹患精神疾病。”
很显然，前面几份都是方云已经看过的。
“也就是说……剩下的都是后续，应该没错。可惜，好像没有发现今天的报纸，不然就能确定日期了。”
今天的报纸当然不会那么快被放进收纳箱。
“阿尔德黛娜一案由警视厅和检察院联合提起诉讼，法院将于7月15日开庭审判阿尔德一案……”
“阿尔德一案在7月15日交由法院审判，于当天上午9时开庭。由于被告人律师未能出席，法院判决被告人败诉，被告人阿尔德杀人行为属实，将承担……”
“杀人犯阿尔德的二十年监狱生活于7月15日开始，败诉当天阿尔德并未提出上诉二审，目前被已被扭送至监狱服刑……”截止目前，方云都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就连这“阿尔德”的身体都没有什么反应。
仿佛这报道的不是阿尔德。
方云皱了皱眉，这些都是对阿尔德案件的审判结果，属于已经可以推断的消息，除了肯定自己的推理正确以外并没有太大价值。
他挠了挠下巴，拿起剩下几份报纸。
由于杀人犯阿尔德已经正义伏法，所以关于阿尔德的报道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占据报纸的头条。
方云在报纸角落找到了阿尔德的后续报道，只不过与之前长篇报道的事无巨细、恨不得扒出阿尔德的底裤相比明显简短了很多。
“阿尔德已经开始监狱的服刑生活，但本人表现出了强烈的不愿劳动意向……”
“阿尔德在劳动时总是自顾自地说话，甚至不顾守卫多处警告……”
看了眼报纸的日期，方云发现这两条报道并不是连续的，而是彼此隔了好几天。
在他翻看下一张报纸时，有关阿尔德的报道再次占据了头条。就连标题都似乎特意加粗了字体。
“杀人犯阿尔德将要离开监狱！”
方云眼角抽抽，“这是又什么鬼标题，怎么一股营销号的味道……”
对于营销号，人们总是深恶痛疾。
“经专家诊断，阿尔德罹患严重的臆想症。据调查，阿尔德本就患有精神疾病，此次诊断结果疑似病情复发……”
他一眼就看到了报道中的加黑加粗的那句话。
“也就是说，这才是阿尔德离开监狱转入的契机，也许等我在这里代替阿尔德‘康复’了还得去代替他服刑呢……”方云大胆预测“自己”的出院生活。
只剩最后一份报纸了。
这次阿尔德的报道似乎没有占据太多篇幅。
只有短短几句，却是让方云瞳孔一缩。
还未等他仔细看完最后一句，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传来。
方云又被传送了！
“呵，看来之前的结论得推翻啊。”一片漆黑中，方云轻笑一声。
“阿尔德，你在发什么呆呢，赶紧过来。”
这是斯赛尔的声音。
“看来是直接给我传送到了复诊的时候……”已经有过一次经历的方云心里想着，却是加快脚步跟了前去。
斯赛尔轻车熟路地打开了那个熟悉的办公室，同样熟练地坐下。
方云也没有客气，自己拉开一张椅子就坐了下去。
斯赛尔的脸色如常，只是问道：
“阿尔德，是吗？”
“是的，斯赛尔医生。”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们今天见面的内容。”
“是的，今天似乎是复诊的日子。”方云不确定，但他猜自己说对了。
“没错，你记得很清楚。”斯赛尔肯定了他的回答，随后问道：
“那么，像以前一样，说说看你最近感觉如何。”
“有没有看见什么奇怪的人？”
“是否看见或者听见任何可疑的东西？”
“没有，通通没有。我感觉我现在真是好极了！”方云一脸平静地作答。
“那就好，也许你很快就能出院了。”
斯赛尔点点头，顺便鼓励了一下阿尔德·赛尔。
“暂时没有什么问题了，你可以回去了。”
“不，我还有问题，赛尔医生。”
方云抬起头，盯向一脸诧异的“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