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众所周知,这是104章(1/1)
宴会在仲夏的,某个飘着小雨的夜晚举行。
宾客们虽然奇怪为什么格林格拉斯家的小姐不在自己家的庄园举办舞会,但还是识趣地没有多问。
德拉科百无聊赖地站在门口,迎接着来来往往的宾客。
下午两点,纳西莎就神神秘秘地把罗茜拉到她的房间,到现在都还没有出来。
“德拉科,你还记得我吗?”一个青年人含笑着同他点点头。
“当然,科莱恩叔叔。”德拉科也扬起笑容。
科莱恩·艾弗里,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魔法部财政司司长,他们曾经在德拉科的十二岁的生日宴会上见过一面。
他看起来依然是那么年轻而又彬彬有礼,挽着一位样貌平平的瘦小女伴。
那位女伴时不时抽搐一下手指,头发松松垮垮地挽在脑后,看起来有些奇怪。
她望向德拉科的眼神也很玩味,仿佛他们之前见过似的。
“请问这位小姐是?”德拉科望向科莱恩。
“她是……我的远房表妹。”科莱恩明显不想过多介绍,于是德拉科便没有过多纠结。
“请问马尔福夫人在吗?”那位女伴撅着嘴,姿态扭捏地歪了歪头,“我想我应该和她打个招呼。”
“额,”德拉科一阵恶寒,“我想她马上就要下来了,请稍等一会吧。”
“没关系,我可以自己上去找她。”女伴像是很熟悉马尔福庄园似的,径直冲向二楼。
“等等……”科莱恩想拉住她,但她的力气极大,反而将他带得往前踉跄了几步。
德拉科从来没见过这么无理的客人,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女子撞翻了好几个家养小精灵,活像一个乘风破浪的魁地奇击球手。
“咳咳,”科莱恩尴尬地咳嗽两声,“我的表妹之前一直在乡野长大,我为她的失礼而感到抱歉。”
“令妹……身体素质真好。”德拉科抽了抽嘴角。
“德拉科,你有空和我聊聊吗?”科莱恩似乎有什么话想和他说。
“好的。”德拉科轻挑眉头。
现在时间还早,宴会厅中的客人不算多,他们二楼一个较为隐蔽的露台谈话。
“德拉科,我就直说了吧。”科莱恩叼起一根香烟,打火机里冒出幽蓝色的火焰,“你信奉纯血主义吗?”
这是一个被纯血家族视为冒犯的问题,但科莱恩就这样问出来了。
“我是利益至上主义者。”德拉科谨慎地回答道。
“没错,所谓的各种主义都代表着一类人的利益罢了。”科莱恩赞同地点点头,“其实说到底,还是蛋糕的分配出了问题。
“有的人想把蛋糕做大,让大家都吃得饱饱的;有的人想杀掉其他分蛋糕的人,独自品尝美味。
“你是哪种人呢?”
德拉科悚然一惊,意识到科莱恩话里包含两次近代巫师战争的根本原因。
前者是盖勒特·格林德沃,“为了更伟大的利益”。
后者是伏地魔,“为了纯血的荣光”。
“我不知道,先生。”德拉科说的是实话,那两位已经用亲身经历证明了各自道路的错误性。
“是啊,或许这个世界上还有第三条路。”科莱恩掐灭只燃烧了三分之一的香烟,“只是走的人太少,大家就都以为前面是绝路了。”
所以当年才会有那么多被裹挟的“纯血主义”者。
“是时候学学抽烟了,”科莱恩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将自己的打火机插到他的上衣口袋里,“这是男人成长的标志。”
然后迈着长腿离开了露台。
这位部长的哑谜还真难懂。
德拉科按动金属火机盒的扳机,幽蓝色的火焰跳跃在指尖,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他不动声色地收起打火机,路过书房时,正好碰到卢修斯推门出来。
门扇开合之间,他隐约看到里面坐着一个白发苍苍,但背脊挺得笔直的男人。
贝隆·格林格拉斯,格林格拉斯家现任的家主。
“德拉科,”卢修斯招呼道,“你去请卡尔来书房一趟,就说我有事找他商量。”
原来卡尔·格林格拉斯和他的夫人刚刚已经到了楼下,现在正由纳西莎招待着。
卡尔对于自己女儿的“亮相舞会”在别人家举办这件事完全没有意见,甚至还夸赞着纳西莎的布置非常用心。
露娜依旧是那一副不知身在何方的表情,脸色惨白地靠在卡尔的肩膀上,下一秒就要晕倒似的。
卡尔欣然答应赴卢修斯的约,他拜托纳西莎照顾露娜,仿佛他娶的不是一个成年人,而是一尊玻璃娃娃。
德拉科想到了刚刚闯上楼的女子,但想来纳西莎应该也已经妥善解决了,便紧跟着卡尔的脚步,闪身进入了书房旁边的起居室。
他施了个魔咒,将耳朵贴在墙壁上。
“卡尔,好久不见了。”贝隆的声音听起来像一只苍老的狮子,低沉而醇厚。
可以想象得到,他年轻时一定非常强势且暴躁。
“我们认识吗?”卡尔剜了卢修斯一眼,后者无辜地摸了摸下巴,做出一副自己也没办法的样子。
“你希望我怎么做?”贝隆知道现在摆出慈父的样子已经晚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获得卡尔的原谅。
“你总是这样,”卡尔笑着摇了摇头,“好像所有人都想从你身边夺走什么似的。”
“事到如今,难道你还想和我谈感情吗?”贝隆同样笑了起来,“以前的事我已经改变不了了,但未来的事还可以商量。”
“咔嚓!”卡尔被他的话激怒,伸手扫掉了茶几上的玻璃酒杯。
卢修斯后退几步,免得自己被伤及无辜。
“我只有一个问题,”卡尔俯身,以一个极具压迫感的姿势靠近贝隆,“当年你到底有没有在马车上?”
他的母亲当时只需要100银西可的药剂救命,但他翻遍了家里的所有抽屉,连半个铜纳特都找不出来。
他冒雨拦住了贝隆的马车。
贝隆没有露面,下车的是安德烈。
他命令仆人将这个“乞讨的流浪汉”暴揍了一顿,然后扔到了泥潭里。
他的呼喊被堵住,雨水和泥水倒灌进喉咙里,苦涩得就好像是绝望的气息。
他回到家的时候,母亲已经断气了。
他再也没有家了。
“我在。”贝隆没有犹豫,“但我不知道那是你,我也不知道她……病得那么重。”
“我没有问题了,”卡尔理了理被浸湿的袖口,踢开玻璃碎渣,“等着给安德烈收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