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五条家的人都有病（1/1）
值得一提的是，御三家的狩猎活动并不在京都举行，而是选择了东京附近的轻井泽区。
沈云初刚下车就看到宗陆正拿着她的咒具在到处找她，直接拉着五条悟撒腿就跑。
莫名其妙被拉着跑的五条悟：“？”
“朋友之间……是这样相处的吗？”五条悟奇怪地问沈云初。
“你不懂。”沈云初眼神幽怨地看着五条悟，“是我对不起他。”
五条悟的表情懵了一瞬。
“长老们都在找你，一会儿见！”
沈云初一说完就猫着腰偷偷离开了。
结果遇上了同样出来跑出来的禅院甚尔。
禅院甚尔一个人坐在燃着的火堆旁，脚边是卸下的武器与一件深灰色的女式西装外套，听到声音，他警觉地回过头。
禅院甚尔：“.....”
沈云初：“.....”
“你在这干什么？”禅院甚尔挑眉看她。
“躲人。”沈云初说。
禅院甚尔闻言皱眉：“终于有人忍不住对你下手了？”
沈云初摊了一下手，惺惺作态道：“倒也不是，就是有个人非要做我小弟，有时候个人魅力太大也是很麻烦。”
禅院甚尔面无表情：“滚。”
沈云初当作没听见，自来熟地挤到他旁边：“你在吃什么？给我分一点。”
禅院甚尔白她一眼：“五条家没东西给你吃？”
沈云初想了想：“那倒不是，五条家的生活条件还是很优越的。”
禅院甚尔嗤笑：“过惯了大小姐的生活，心血来潮地想来体验一下我这种人的生活吗？”
沈云初啃了一口烤红薯，发出满足的嗯哼声，顺口问：“你是哪种人？”
“没有咒力的废物渣滓，禅院家的败类。”
“废物可不是这样定义的哦。”沈云初慢悠悠地放下手中的食物，“说这话的人一定是没出过禅院家吧？世界上没有咒力的人这么多，岂不是人人都是废物？”
“啊——”
“甚尔好像也没怎么离开过禅院家啊？”沈云初歪头看他，神色是难得的认真，“外面的世界很大很大，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但他们才是这个世界上的主体。”
“普通人的世界是一个平凡的世界，但也是一个伟大的世界。”
“伟大的世界？”禅院甚尔轻声问。
沈云初“嗯”了一声：“对，伟大的世界。”
禅院甚尔微微偏头看着身侧的少女，树林里吹起的微风拂起她耳边的碎发，他能从少女眼里看到无尽勃勃的生机与活力。
禅院甚尔陷入了沉默。
少年垂下了眼眸，低声问：“普通人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
普通人.....也和他一样吗？
“没有咒灵，也没有咒力，更没有咒术师。”沈云初顿了顿，说：“甚尔会对这样生活的失望么？”
禅院甚尔沉默地摇了摇头。
他没怎么接触过普通人。
但他不讨厌那些人。
“如果在禅院家呆得不开心的话，那就去普通人的世界试试吧？”沈云初笑起来，“甚尔也许会在普通人的世界找到自己的幸福哦。”
幸福么？
禅院甚尔没有说话，侧眸看向了脚边的那件灰色西装外套，他身上常年有着一股洗不去的血腥味，就连自己的衣服都是灰扑扑的，唯独那件衣服保存得崭新，还散发一股着百合花的香气。
沈云初注意到对方的视线，忽然笑出声：“甚尔这是遇到自己的女主角了？”
“你在说什么蠢话。”禅院甚尔抓起外套，神色极为不自然地往身后藏了藏，“只是一件衣服而已。”
沈云初慢慢勾起嘴角：“刚好有点冷了，衣服借我一下。”
她假装伸手去拿，禅院甚尔挡住她的手，冷哼一声：“以你的脸皮，冻不死。”
被挡住的沈云初实在忍不住了，拍着大腿笑，禅院甚尔侧眸看她，意识到自己暴露了些什么，抿了抿唇，再也没说什么。
“想不到一脸冷酷的甚尔君居然会这么纯情.....”接收到禅院甚尔的死亡视线后，沈云初忍俊不禁，“咳.....其实每个人都会有这个经历的嘛,理解,完全理解....”
禅院甚尔闭上眼睛，捏紧了手里的衣服，淡声道：“她只是个普通人，你最好不要因为你那可笑的好奇心而去打扰她。”
“普通人怎么了？”沈云初慢慢转过身，看着禅院甚尔，“记得我说过的吗？普通人也是很厉害的，如果甚尔真的喜欢她，完全可以离开禅院家，带她去其他国家生活，为什么要因为喜欢的人是普通人而去否定所有呢？”
“那个女孩子知道自己被放弃，只是因为你这个可笑的理由吗？”
“她不知道我的存在。”
沈云初一愣，她实在没想到这个满脸写着厌世的少年居然会对别人一见钟情。
两个人就此沉默了，过了很久，禅院甚尔突然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啊？”沈云初有点懵逼。
“我原本是想杀了你的，但你却主动救了我。”禅院甚尔说，“还有今天。”
“没有人会对一个陌生人见死不救。”沈云初起身，“而且，那时你的眼睛像是在和我求救，我当然不会扔你在那里啦。“
“但也不是完全不害怕啦，只是你在昏迷的时候和我说的话，让我觉得你.....也许并不是坏人。”
禅院甚尔抬眸：“我说了什么？”
“你说，谁也不在意你的死活，可是，即便是这样，你也不想死，你想有人能记住你。”
顿了顿，她接着说：“我也不认为自己能够拯救你，但如果出现了那样的人，我还是希望甚尔能好好抓住她。”
禅院甚尔张嘴想反驳，但在少女明亮的眼神下，还是什么也没能说出口，只是脑袋低了一点，头发遮住了那双森绿色像狼一样的眼睛。
“甚尔是在害怕会伤害到她吧？”见禅院甚尔不表态，沈云初自顾自地往下说，“为什么不去试试呢？以甚尔的实力，肯定能好好保护她的吧？”
“也许甚尔不相信，甚尔你啊，其实是这个世界上的主角哦，能拯救世界的那种。”
沈云初说这句话的时候显得比任何时候都认真。
元宝说过甚尔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之一。
沈云初想，禅院甚尔这个臭脾气肯定是主角团里的毒舌担当。
气死人不偿命的那种。
禅院甚尔扯了扯嘴角：“世界的主角？我才不会蠢到要说那些拯救世界的大话，我只会是弄死那些小鬼的反派。”
“噗。”一声没能忍住的笑声。
禅院甚尔：“.....”
“噗.....咳咳.....”听到禅院甚尔那句反派言论，沈云初没忍住笑了出来，“抱歉，实在对不起，第一次有人在我面前说这么中二的话，有点控制不了自己的嘴角。”
禅院甚尔：“……”
少女笑得直不起腰：“糟糕，不小心笑出声了，反派大人会杀了我吗？”
“反派大人，您看看我还有机会吗？”
“反派大人，您要对您的女主角强取豪夺吗？只要反派大人一句话，小的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禅院甚尔：“.....”
不是这家伙先说自己是世界的主角的么。
她是怎么有脸笑的？
事实证明，她不止有脸嘲笑他，还嘲笑得格外大声。
禅院甚尔：“.....”
凝重的氛围顿时荡然无存，禅院甚尔觉得，沈云初这个人大概是这辈子都无法体会到那种悲伤，痛苦，无奈的心情。
这家伙的眼神永远明亮，他想不到，沈云初到底会害怕什么。
三秒后，禅院甚尔明白沈云初会害怕什么了。
“沈云初，我来还你咒具啦！”
宗陆一路找了过来。
沈云初的笑声猛的顿住，缩着身子往禅院甚尔背后躲了躲。
好在禅院甚尔年龄虽不大，却已经拥有不输于成年人的高大体型，完全可以挡住她的整个身体。
禅院甚尔面无表情地侧了侧身子。
沈云初也跟着他移动。
“……”
“你在躲他？”禅院甚尔低声问。
沈云初一脸无辜地回答：“嗯。”
看着宗陆离开的背影，沈云初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
禅院甚尔恶劣地拉长声音：“ 你要找的人在这里。”
沈云初脸上的表情僵在脸上：“？”
“禅院家的人？”
宗陆若有所思地扫了一眼禅院甚尔身上的和服，不过，在看到沈云初的身影后便猛的一溜烟跑到了两人身边。
“你们吃的什么？”宗陆挤进两人中间，“分我一点儿。”
禅院甚尔：“.....”
五条家是没饭吃了是吧？
“烤红薯。”沈云初不情不愿地掰了一小半给他。
“哥们儿，给我分一点儿。”宗陆转身朝禅院甚尔伸手。
禅院甚尔无语凝噎：“.....我们认识吗？”
“以前不认识，但现在认识了。”宗陆自来熟地搭上他肩膀，“我叫宗陆，平生最喜欢交朋友，你愿意做我的第二个朋友吗？”
禅院甚尔：“.....”
敢情这么久就交了一个朋友？
禅院甚尔莫名觉得他口中的第一个朋友就是自己身后的沈云初。
宗陆欲盖弥彰：“我才不会被别人讨厌！是我自己不喜欢和他们做朋友的。”
禅院甚尔默默往角落挪了一下，说：“不愿意。”
他皱着眉和他们离得远了一点，往年狩猎活动开始前，禅院家和五条家的人只要一见面就会掐起来，而且，他记得这个叫五条宗陆的人每年都是喊得最欢的那个。
看到禅院甚尔一副被哽到无语的表情，沈云初慢慢勾起唇角——
“别害羞啊。”她也学着宗陆搭上禅院甚尔另一侧的肩膀，“就让我们摒弃上一代的仇恨，一起携手共创未来嘛。”
禅院甚尔：“……不要。”
宗陆反应激烈：“我才不要替五条家做事，我要到外面找漂亮老婆！”
沈云初犹豫片刻：“那去禅院家？”
宗陆眼睛一亮：“好啊好啊。”
沈云初：“禅院家规矩有五条家这么多吗？”
宗陆摇头：“我觉得没有。”
宗陆突然和沈云初就“五条家比较好”还是“禅院家比较好”而展开讨论。
宗陆说：“五条家压迫未成年，剥削童工，简直丧尽天良。”
沈云初道：“可禅院家好像很歧视没有术式的人。”
宗陆反驳：“难道五条家不是吗？”
沈云初点点头：“好像也差不多。”
……
俩人全程没问过一句旁边唯一的禅院子弟。
禅院甚尔：“.....”
算了，五条家的人都有病。
不和他们计较。
“甚尔！你觉得哪个比较好！”沈云初突然转头问他。
温暖的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投落满地斑驳的光影。
那一刻。
禅院甚尔突然有些愣住。
因为两个敌对家族的人，他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都不好。”禅院甚尔低低笑起来，“都是些和垃圾一样的地方，去其他地方吧。”
宗陆呆萌地说：“对哦，我们为什么非得为御三家做事？”
沈云初也反应过来：“.....对哦。”
然后两人一齐扭头看禅院甚尔：“甚尔/哥们，我饿了。”
禅院甚尔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