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希望他快点长大（1/1）
一年的时间很快过去。
也许是顾及到沈云初替自己打掩护这件事，禅院结月没再对五条悟出手。
对禅院甚尔时常溜出去和那两人鬼混的事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直到有一天，禅院甚尔对她说，自己要离开了。
禅院结月静静盯着他的眼睛，问：“你不要我了吗？哥哥。”
禅院甚尔愣住。
这是禅院结月第一次叫自己哥哥，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应她。
他们是亲兄妹。
可感情却并没有想象中的亲近。
他们的母亲在生下禅院甚尔时，大出血，伤了根本，据说以后再也不能有其他孩子了。
丢了大半条命换来的却只是个0咒力的孩子。
那以后，禅院甚尔的父亲就再也没踏进过那间院子。
以为禅院家孕育拥有术师天赋的孩子为荣的女人恨极了自己的孩子。
谩骂，殴打，禅院甚尔已是习以为常。
在离开自己的母亲后，禅院甚尔的日子才勉强好起来。
十一岁时，禅院甚尔听说，自己又有了一个妹妹。
他想起自己和那个女人生活的日子，觉得这个可怜的妹妹一定会和他一样。
甚至还不如他。
彼时尚且还渴望亲情的小少年在心底暗暗发誓，自己一定会保护好这个妹妹。
于是在半夜里，小少年偷摸着潜入了那个充满了痛苦回忆的院子。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他看见那个永远面目狰狞的女人，在小小的婴儿面前，温柔的哼着小曲儿，哄她入睡。
那是他从未见过，也从未拥有过的温情。
自那晚以后，禅院甚尔再没过问过这个妹妹一句。
“如果我求你，你会为我留下来吗？”禅院结月问。
禅院结月觉得自己不是个重感情的人，可眼前的禅院甚尔是唯一一个会在自己失去一切后依旧愿意保护自己的人。
在无尽的轮回中，她死过很多次。
死亡带来的恐惧让她近乎癫狂。
终于有一回，她失去控制，杀了几个高层。
理所当然的，她遭到了全体咒术师的追杀。
可那时，禅院甚尔挡在她面前，对她说：
“再怎么样，我也是你哥哥 ，保护妹妹是哥哥应该做的。”
当时的禅院结月很想问他为什么，可是还没等她问出来，禅院甚尔就死在了咒术师的围剿中。
为了知道这个答案，她很干脆利落地抹了脖子，回到了过去。
得到的答案却没什么不同。
依旧是那句“你是我妹妹。”
禅院结月抬眼：“你可以将那个女人接回家。”
这样你们都能活下来。
禅院甚尔沉默了很久，伸手摸了摸禅院结月的头：“我曾经拼命努力想得到家族的认可，想要证明自己。”
禅院结月打断他：“有我认可你就够了，哥哥。”
她说：“我会是整个禅院的主人，我可以代表整个禅院家。”
“已经不需要了。”禅院甚尔轻声说。
“为什么？”禅院结月盯着他，“你不正是因为这个执念才会活在这世上的吗？为什么放弃了，为什么不留在禅院家，向他们证明你自己呢！”
禅院甚尔摇头：“以前我总想着要证明自己不是废物，不是可以被随意抛下的人，直到我遇到了那几个家伙……
哪怕我软弱，无知，愚蠢，都不会抛下我的傻子们。”
禅院结月垂下眼睛：“所以你要为了他们，抛弃我吗？”
禅院甚尔不说话了。
禅院结月闭上眼睛，不再看他。
“那就走吧.....禅院家的人，我会替你解决的。”
禅院甚尔还想说些什么，却见禅院结月转身进了里屋，留下一句：“就当是报恩了。”
报恩？
禅院甚尔觉得古怪，但到底还是没问什么，沉默着离开禅院家。
真正走出禅院家的时候，禅院甚尔停在门口，满脸茫然，其实他的心里并没有太大的喜悦。
他只是觉得虚幻，自己就这么.....简单的离开了一直以来都厌恶至极的禅院家？
在十六岁生日的这一天。
如果这是真实的，禅院甚尔心想，那这一定是自己收到过最棒的生日礼物了。
虽然他从没收到过那东西。
禅院甚尔的茫然并没有持续很久。
因为他一抬眼，就看到站在他不远处的宗陆和沈云初。
宗陆手里举着两根冰淇淋，看到他终于注意到自己，忍不住嘟囔：“你到底要傻站多久啊？冰淇淋都要化了，你不要的话，我就自己吃掉了啊！”
沈云初正专心啃着自己的冰淇淋，闻言，不轻不重地给了他一脚：“要吃也是我替甚尔吃好吧？”
禅院甚尔笑了一声，快速走过去，抢过属于自己的冰淇淋：“这是我的，谁也不准有异议。”
“啊.....这家伙好嚣张。”宗陆侧头跟沈云初大声讨论，“我就说了，不能惯着他，现在好了吧，都快要骑到我们头上来了。”
“今天是甚尔离家出走的第一天，他一定是在害怕才会这样的吧。”沈云初嘘唏不已，“我们这些当爸爸的，除了原谅他，还能做什么呢。”
末了，她还感慨似的的叹了口气：“果然，儿大不由父啊。”
禅院甚尔：“.....”
算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不和这俩傻子计较。
自从被沈云初的钞能力炫了一脸后，禅院甚尔便开始有意无意地攒钱，租下了这个位于东京警察学校的三室一厅。
原本还是空荡荡的出租屋，在他经不住俩人的软磨硬泡，给他俩各自留了一间属于他们自己的房间后，出租屋就被各种奇奇怪怪的玩意塞满了。
走到出租屋前。
宗陆和沈云初在门口停下，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甚尔，你给我们的钥匙好像又被我们弄丢了。”
禅院甚尔无语：“我就知道会这样。”
说着，他拨开挡在门口的两个人，掏出钥匙开门。
“咔哒。”
“生日快乐！”
门锁齿轮转动的声音和温润的女声同时响起。
禅院甚尔闭上眼睛，再睁开，确认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井上沙耶捧着一个丑到爆的咒灵形状蛋糕，笑意盈盈地对自己说，欢迎回家。
身后是宗陆欠揍的声音：“沙耶姐好温柔，难怪甚尔会喜欢她，年少不知人妻好，现在我还可以后悔么，我也想要这样的老婆。”
沈云初使劲拧他：“早就叫你多读书，你偏不听，人妻这个词是这样用的？”
禅院甚尔一步一步走了进去。
还好，桌上的饭菜色香味俱全，没有发生可怕的变异。
“砰——”
是生日礼炮响起的声音。
他回头，宗陆和沈云初举着比他们脸还要大的礼炮，笑得一脸傻气：“甚尔，生日快乐！”
“你们.....”
禅院甚尔抬手捂住眼睛，低低地笑了起来，“哪有人会大白天给人过生日的。”
“欸？”宗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是这样的吗？抱歉，我没过过生日，不知道还有这种规定，下次一定注意。”
“可是沙耶姐姐今晚要出差欸。”沈云初当然知道过生日的流程，指了指井上沙耶道 ，“如果没有沙耶姐姐的祝福，你会难过的吧？”
禅院甚尔又看向井上沙耶。
井上沙耶点燃蜡烛，烛光映出一张温柔的脸，她笑着举起手臂：
“甚尔君，十六岁生日快乐。”顿了顿，她走过来抱住禅院甚尔，“还有，恭喜你，从现在开始自由了。”
禅院甚尔愣住。
面前的女人很明显已经意识到自己被欺骗了，可她没有生气，而是笑着给他递上了生日礼物。
“怎么这副表情？”
井上沙耶失笑，“甚尔君不知道自己很不擅长撒谎吗，小初很早以前就已经和我说过你的事情了。
我只是好奇你会什么时候和我坦白，所以叮嘱小初不要告诉你，我已经知道了的事。”
“对不起.....”禅院甚尔磕磕巴巴道，“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只是.....”
“光顾着心动，所以就胡乱应了下来。”宗陆替他补充了一句。
“然后一心想着考上东京警察学院，弥补自己的谎言。”沈云初也跳出来补充道。
禅院甚尔不敢看她，生怕会在她脸上看到失望的表情。
“没关系的。”井上沙耶摸摸他的头，“我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
她的声音很轻：“在那个地方长大的甚尔君，辛苦了。”
禅院甚尔抬眼，忽然抱住了她：“谢谢。”
井上沙耶也笑着回抱他：“不用谢我，应该感谢的是你的朋友们，他们昨晚熬了一夜，为你做了这个可爱的蛋糕。”
禅院甚尔顿了下身子，缓慢地将视线移到一旁。
宗陆满意地看着禅院甚尔向自己走了过来，他展开手臂，正准备和自己的好兄弟拥抱，将这几天背下来的煽情文章好好朗诵一番时，就见禅院甚尔的身子在他面前顿住，握拳，然后往他肩膀上猛锤了一下。
没有一点点防备的宗陆被锤得往后退了几步。
宗陆：“？”
然后他又走到沈云初面前。
沈云初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脖子，伸出手，试探着问：“握一下手就好了吧？我这小身板真经不住你那一拳。”
禅院甚尔笑着碰了一下她的掌心：“谢谢。”
宗陆：“？”
宗陆不满的大喊：“禅院甚尔，你是把我那一声谢谢给吃了吗？我可是为了你的生日蛋糕一夜没睡呢。”
“真的很丑。”禅院甚尔给出了自己的评价，看着宗陆失望的表情，再也憋不住脸上戏谑的表情，“不过我很喜欢，还是谢谢你了，宗陆。”
宗陆肉眼可见的高兴起来，骄傲的挺直了腰板：“看吧，我就说甚尔会喜欢。”
沈云初嫌弃地“咦”了一声：“还真是糟糕的审美。”
看着吵吵闹闹的几人，井上沙耶忍不住笑了出来：“现在要开始唱生日歌，吹灭蜡烛，然后许愿啦。”
几人严格按照流程唱起了生日歌：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祝甚尔生日快乐，祝甚尔生日快乐，
HAPPYBIRTHDAYTOYOU，
HAPPYBIRTHDAYTOYOU，
HAPPYBIRTHDAYTOYOU，
HAPPYBIRTHDAYTOYOU。”
禅院甚尔闭了闭眼睛，吹灭蜡烛，然后在一众期待的目光下双手合十的许起了愿。
也许是因为他许愿的速度实在太快，宗陆疑惑的问：“怎么那么快？你不会没许愿吧？”
“许了。”禅院甚尔低声笑了下，“我希望每年的生日都能有你们在。”
宗陆郁闷道：“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根本不能算做愿望吧？”
“对，这怎么能算做愿望！”沈云初赞同道，“这个不算，我来替你重新许愿。”
少女闭上眼，双手合十道：“希望禅院甚尔身体健康，平安喜乐.....”
顿了一下，沈云初笑了起来：“最重要的是，希望禅院甚尔.....所有的愿望都会实现！”
“我也要替甚尔许愿！”宗陆像是想到了什么，揽着禅院甚尔的肩膀，笑容满面，“希望禅院甚尔能和沙耶姐姐永远在一起！”
禅院甚尔：“.....”
井上沙耶：“.....”
俩人当做没听见。
沈云初和宗陆遗憾的对视一眼，极有默契的道：“沙耶姐姐，你还没有替甚尔许愿呢！”
井上沙耶拗不过他们，问禅院甚尔：“可以吗？”
禅院甚尔小声说了句：“可以。”
沈云初和宗陆被他那副扭扭捏捏的样子恶心到了。
啧。
真会装。
在少年少女八卦的眼神下，井上沙耶开口了：“希望甚尔君学业有成.....”
正当沈云初和宗陆为自家兄弟坎坷的爱情之路唉声叹气时，又听见了井上沙耶那略微害羞的声音：
“希望他快点长大。”
说完这句话，她像是感到不好意思般，夺门而逃：“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三人俱是眼睛一亮，觉得有戏。
沈云初和宗陆追出去：“沙耶姐姐，你还没吃蛋糕呢！”
无奈看着汽车远去的俩人回屋看到禅院甚尔那笑得一脸不值钱的样子就来气。
当下也不管他是不是什么寿星了，直接拿起蛋糕就往他脸上抹。
于是温馨的生日大会顿时变成了体术交流大会。
沈云初和宗陆有着共同的敌人。
散发着恶臭恋爱气息的禅院甚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