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可恶的公务汇报!(1/1)
五劫殿无论是装潢,还是色调,都和他的主人一样,透露着冰冷阴沉的气息,门口的两尊凶兽雕像,表情狰狞,死死地盯着她,看着令人有些反胃。屋顶上旋密密麻麻盘飞的是血蝙蝠,往上看去,只有漆黑的涌动和闪烁着红光的眼眸。
“.....”
果然,和他的主人一样,令人胆颤。
进入殿内,就见台阶至高处,缔京渊倚靠在王座上,苍白修长的手指执着酒樽,一张纹案精致的乌银面具遮住了面容,只能见他双眼阖着,此时正缓缓睁开,慵懒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五劫殿是魔使朝拜的地方,大的实在是离谱,她一个小小的人走在中间,又被肆无忌惮的盯着,只觉得浑身不自在,背脊爬上一阵冰冷。
她走至殿内中央便停了下来,不敢抬头上望,头脑有些麻木,一时间竟呆呆地站在原地,完全记不起应当做什么。
刹时间,周围寂静的有些可怕。
直到上头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语气带着浅淡的不悦,道:“灼月。”
她天灵盖一痛,差点想拍死自己。
原身作为贴身使徒,看见魔尊是要行礼的啊喂!!
伊清枝连忙跪下,道:“属下昨晚一刻不敢停歇的批阅卷宗,刚才头脑昏沉....望尊主恕罪!”
酒樽搁在桌上的声音在大殿内回响,她闭上眼一副要寿终正寝的模样,就在心中不安之时,缔京渊开口道:“罢了,本尊唤你过来,也是为了这事。”
“是。”
她站起身,却依旧低着头,恨不得就地遁走,实在是糟心。
“既然你方才说,整夜都在批阅卷宗,那对于司徒戎诏之事,可有发现?”
“这....”
她回想了一下。
司徒戎诏结党营私、背叛魔界已经实锤,而按照卷宗所写,他贪污的军饷也到了一个令人惊叹的地步,有账本做证定是抵赖不得的。
“尊主,司徒戎诏各种罪行自然是摆脱不了,但其目的还需探究。属下昨日翻看他还未来得及处理的信笺,便有了意外发现。”说着,她从袖中拿出一张纸,上面似乎是某一种族的标识。
只见缔京渊手指微动,手中之物就顺着灵力漂浮到了他的面前。
他看了一瞬,冷哼道:“蛇族?”
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那道目光意味深长的落在她的身上。
伊清枝:“???”
蛇族....?
她在心里默念这两个字,刹那间,脑海一片空白,太阳穴隐隐作痛,心中涌上一股不知名的情绪,压得她越来越喘不过气来。
这是....原身残留的情感?
好、好痛苦!
如果没错的话,她现在感受到的,应该是名为‘悲伤’、‘仇恨”的情感。
可无论她如何搜索,都无法找到有关蛇族相关的印象,似乎也是那记忆缺失的一部分。
伊清枝摇了摇头,忍住心中不适。
缔京渊一手支额,看着下方身体微微颤抖的白衣少女,血眸微敛,道:“只要你忠诚于魔界,待日后铲除蛇族,也算是又了却你一个夙愿。”
夙愿....?
她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能去细想,害怕那种不适感又席卷回来,只是说道:“谢尊主。”
缔京渊这才满意的看着她,又道:“听说,在本尊不在的百年间,司徒戎诏贪污了不少军饷。”
“确有此事。”
“呵,你认为,这件事又该如何处置。”
“自然是没收他所有的财产,再将替他隐瞒账目的魔使一并治罪。”
听了她这话,缔京渊眼眸微眯,似乎是有些意外,道:“你觉得,本尊应该治罪于你,嗯?”尾音微挑,搭在王座上的手指轻叩,能看出他的心情还算不错。
伊清枝懵了,随后又反应过来。
等等!
管理魔界财务的....不就是自己吗!?
自魔尊闭关修炼后,这百年间,原身的精神好像一直处于萎靡的状态,至于缘由....实在是毫无记忆。
总之,除了一些重要事务,其余的都是交给了旁人,大概司徒戎诏就是凭借这个做了手脚,才一直不被发现。
完了,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犹豫了半晌,求饶的话实在是说不出口,于是咬着牙应道:“属下知错!”
“灼月,本尊闭关修炼的期间内,你犯下如此大错。按理确实该治你得罪,不过.....”
她瞪大了眼睛。
——莫非事情还有转机!?
看着她的神情,缔京渊挑了挑眉,血眸微敛。
伊清枝忽然意识到这副神情有点不太合适,于是连忙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不过看在你一直以魂体为介质,源源不断的向法阵输送灵力的份上,这次就算了,到慎刑司略施惩戒便可。”
伊清枝:“.....”
所以,说到底还是要领罚。
为什么一穿越过来就要背那么多锅啊!
但是她知道这已经是一种‘恩赐’了,于是硬着头皮应道:“是。”
“既然明白,便退下吧。”
伊清枝抬眸,偷偷的瞥了一眼,只见王座上的玄衣男人此时又阖上了眼,看上去有些困顿。于是,她开始肆无忌惮的打量那人。
其实有些好奇,那张乌银面具之下,会是一张怎样的面容?
或许她永远也不会知道。
片刻,他广袖微动,似乎是有睁眼的迹象。
她慌乱的收回视线,道:“属下告退。”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缔京渊睁开眼,只见一道素白的身影,步伐快速的往殿外走去,直至完全消失。
他眼中忽的闪过一丝探究。
不知是否错觉,她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良久,缔京渊缓缓开口道:“暗日,她近日可有异动。”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便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一旁,“回禀尊主,并无。”顿了顿,又道:“但是她的魂体.....似乎不再残破了。”
暗日看了看自家尊主的脸色,问道:“是否要属下去调查一番?”
“不必,只要她忠于魔界,变成何样,本尊皆不关心。”说完,便伸手去端桌案上的酒樽,目光徐徐扫过一旁的纸笺,血眸微敛。
“这个标识.....实在是碍眼。”
——顷刻间,那纸笺便无故燃烧起来,随着风消逝在大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