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阵法（1/1）
陆陆续续有人画好了阵法，也有人憋半天找不到精神力在哪里，脑门上冒出豆粒大的汗。
“时间到了，我们下课，大家应该还有很多未到辟谷的时候吧，先去用膳，我们下午再见，自己画好的阵法记得要自己收好，下午再来统一教你们怎么测试。”
银莲长老挥手收了摆在灵台上的茶具说完，人如同青烟一阵似也地消失了。
这驭兽阁里的声音才大了起来。
柳馨儿款步走到她面前，喝道：“请你站住！”
“怎么了？”她双手环抱胸前，挑眉露出惑人笑意：“怎么了？”
柳馨儿还是第一次直面她，那比自己要高半截的身子居高临下地将她影子欺压，一瞬间不知怎么她竟有点口干舌燥。
“我承认你能第一个画出阵法确实是很厉害。”
她说完后便擦肩离开了，原因是她画了一个上午都没能够画出来，她以为这对于她一个有灵根的人来说或许会更简单，浅薄的认知让她认为有灵根就是一个人实力强弱的根本。
但是当她自己亲自动手画，才知道这有多难，有灵根，不代表在其他方面能力好，季师兄是变异冰灵根和火灵根都未能够画出来，何况她还只是个普通的水灵根。
原本大家都在等一场闹剧呢，没想到，就这？
她出了门，便见到玄洛长老御着剑前来接她，那一身流仙裙光霞泄出，紫金相缀，腰身纤细，风袂飘飘，玉峰香肩，那像浸了蜜的水光粉唇轻轻勾起，向她招手时，天光下十指透粉，柔腻酥香。
“师父。”她召唤出飞剑欲与她同行，结果她身旁飞来了七八个衣着颜色各异的男人，乱七八糟地缠着她说话。
“洛儿，有一段时日未见了，要不要让师兄陪着你去喝喝酒。”
“洛儿，我得了一块灵晶，给你做法衣用去！”
“洛儿，想不想到我孤岚峰坐坐，你之前救的那头崎白牛角兽说想见你了。”
“洛师姐，一起去武剑吧！”
“……”
“够了，我现在是来接我徒弟的，你们能不能消停一点？！”
她凭空幻化出一把紫霞冉冉，华丽精致的扇子展开掩于面前。
那群男人则将目光都投向了站在一旁不远处身材高挑，冷言寡语的女子身上。
乔嫣良能从玄洛长老的眼里感受到她对于这些人的厌恶，她毫不掩饰，这些人却视若无睹。
他们带着温和的笑意围住她说起话来：“这就是玄洛小师妹收的徒儿啊，还真是乖巧。”
“小师侄，来，这串檀香手串给你，每一颗串珠，只要细细的抚摸着珠面，用神识描摹你所爱之人身影，就有意想不到的奇效哦，来，给你，我还有很多的。”
“至清师兄，有这种好东西，也能给我”一串吗？”
“不行，小师侄，应该到情窦初开的年纪了吧，这手串可是好东西，我除了给你都不给别人，哈哈哈哈。”
她冷眼看着这群群魔乱舞的东西，似乎不将玄洛长老放在眼里，公然用猥亵的言辞和暴露黏腻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身子的每处，眼里欲望浓稠得快要流出。
玄洛长老面上依旧是温和明媚的笑容，掩于扇面下，那双唇形状清晰的摩挲出抵触和抗议的字眼。
“你的这些师叔还真是有够可怕的……”系统看到他们朝她凑来，眼角余光瞟向她师父不断吐露出带有挑逗暗示性的话语，只觉得实在是太乱了。
她后退了一步，像是在看一群瘟猪似的。
“好了，各位师叔，没事的话我得先和我师父走了，告辞。”她御起剑，一把拉住玄洛长老，玄洛长老没有任何抗拒之意地跟着她上了剑。
一剑冲天，玄洛在剑上吐了一口气，仿佛将刚才吸入体内的污浊之气全部吐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真是受够了啊啊啊啊……”
她一剑驶向云霄，暂没人能看到，玄洛长老便开始哀嚎了起来。
她发泄完疲惫的倚靠在了乔嫣良的胳膊上。
“你会觉得很奇怪吗，那些长老都围着我转。”她发现自己的头顶只到乔嫣良的胸口，于是试图直起身子，与她分离，摆出一副长老的模样，但对上她高挑的身子，自己从下向上只能看到她精致分明的下颌，流畅的面部曲线，扑朔着纤长睫毛的眼眦和形状姣好的鼻孔。
于是有种在气势上彻底软掉了的挫败感。
“不奇怪，是他们围着你转，又不是你围着他们转。”
她低下头，捕捉到玄洛长老低落的情绪。
“师父，你怎么了？”她的声音与风流交缠，在她耳边像遥远声息。
她总不可能说，因为自己要比自己的徒弟矮上了一截，所以心里感到郁闷吧。
但她的弟子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说出，因为那些长老喜欢她，因为她受欢迎的这种话，才让她放下心来。
毕竟即使是再容易被模糊的真相，也有让人不适的蛛丝马迹可寻。
“对，我觉得很不舒服，你想知道为什么那些长老会围着我转吗？”
乔嫣良并不知道玄洛长老的过往及现在的心境，只疑惑她像个有心事的少女想找人倾诉自己心底的事，然而她并没有过多窥探别人秘密的爱好，即使对方愿意主动的告诉她，但她从未有人能够真正与她倾诉衷肠。
“这是您的私事，所以我并不是很想知道……”
看到玄洛长老的面色蓦然一僵，好似意识到自己说出了什么，突然清醒了一样。
于是正在察言观色的她又添了一句。
“但是恕我冒昧，那几位长老不像正常人。”
她的笑意苦涩：“是呢，纠缠我四十多年了，不知何时是个头。”
她刚想问玄洛长老为什么被骚扰四十多年还不离开剑归宗，但想了想，或许是有苦衷还是每一个人都有暂时无法改变的事情。
她将玄洛长老送回霜霞峰的院子里，玄洛长老让她迟一点再走，从屋里拿出一盆零落的树苗。
“这是碧根果树的幼苗，好好养着，等它开花结果了，服用下长出的碧根果，对任何修士的灵根都有好处。”
她并没有告诉乔嫣良有什么好处，连盆带苗放到她怀里，然后负手扬了扬下巴示意她回去了。
她将花塞进了空间，下山回了自己的院子里。
结果一打开门，被屋内的一片狼藉刺得眼睛生疼。
“？”
里面那条黑狗正在撕扯着一条毯子，弄得满地绒毛，与她大眼瞪小眼。
她平静的关上了门，走上前去拎起那条即将要逃的黑狗后颈皮，它闭着眼睛又开始吱哇乱叫起来了，叫声凄惨可怜，仿佛她已经开始烧沸水磨刀了呢。
她两只修长的手箍住它的胸腹和短短的四肢，将它控制在怀里。
“以前听人家说，养宠物会拆家，不是我自己养我还没什么感觉，我才出去一个上午而已，你啊。”
黝黑毛绒的狗头埋在她怀里瑟瑟发抖着。
她捏起一只狗耳朵，那狗的姿势马上就换了，四肢抱着她的手臂，瞪圆溜了眼，张开嘴威胁状的啃咬她的手，痒痒麻麻，丝毫不痛。
“你还敢咬我，嗯？”她从狗头两耳侧捏住耳朵，看起来像极了一只黑兔子，黑狗头皮一紧，眼皮被吊着看清自己的杰作。
“这个藤编的吊床那么舒服 我就躺过一次，你也给啃坏了？”
“我的床，床腿被你拆了，你一只狗崽哪里来那么大的力气的？”
“厉害。”
她提溜着黑狗，一处处指认它造成破坏的现场。
“对不起……”赤金色狗眼斜侧着看向它，四肢拱着，狗嘴张合，吐出人言。
“你说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它的眼睛瞪大，又重复了几遍，毛茸茸的狗脸除了那双仓皇的狗眼看不出它有什么额外的神情。
“你会说话啊。”她兴味索然地将它举高，上下打量探究。
“汪汪汪汪！”
她随手将它丢进了空间里。
熟悉的失重和眩晕感袭来，它四肢扑朔半天，紧接着浓厚纯粹的灵气渗透进身体里，它舒服地放松了下来。
睁开眼发现乔嫣良正蹲边上看着它。
它一阵紧张：“这是哪里！”
“我的身体里啊。”她戏谑地道，虽然这也确实算是她身体的一部分。
“你的身体？！”它苦巴着脸蜷缩起来。
“我被吃掉了？上次也被吃掉了？那这样是不是说明我是臭臭？你怎么吃臭臭啊？”
那眼神和语言都太天真稚嫩了，简直无懈可击，她找不到一点故意的痕迹。
她无视了它刚说的话，当着它的面切了一大块烤妖兽腿的肉，打了个响指，那两头龙就凭空出现，将原本正在咽口水的黑狗吓了一跳，仰头呆望着寒光凛凛的黑色巨龙和洁白巨大的白蛇。
这两个生物看起来太巨大了，它夹住尾巴，跃上乔嫣良的怀中。
“怕怕！”
小黑和小白探首凑上前来，它身体夹更紧了，毛茸茸一团没入她怀里瑟瑟发抖着。
她憋着笑，捏着它后颈皮往外提，但它的爪子像带着倒刺的钩子扒拉着她的衣服不肯放手。
“我错了，不要吃掉我，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带着哭腔的绵软声音从她怀里闷闷地传出，小黑变成了人形，模样似十三四岁的少年，怀里抱着条软绵绵的白蛇。
“你别哭啦，我们不是故意吓你的。”
小黑掰下块皮脆柔嫩，冒着热气淌着肉汁的肉咬了一口。
“吃吗？”
听着就很馋人的咀嚼声和诱人香气让她怀里的黑狗骤然放松，软哒哒的耳朵有气无力地扬了扬，而后慢慢竖了起来。
“想吃肉肉。”它的爪子搭上她前胸，扭头望去，一个大哥哥手里拿着块肉，和他身旁那条白色的小蛇吃得正香。
她盘腿坐下，将黑狗放到一旁，它乖巧地盯着她割烤肉的动作，尾巴逐渐摇了起来。
“嘬嘬……嘬嘬……嘬嘬……过来过来，嘬嘬……哈哈哈哈”
她拿着肉吊着黑狗的视线，在旁边大块的它不敢碰，只敢去追逐乔嫣良允许它吃的部分，是条懂事的好狗。
“嘬嘬嘬……嘬嘬……嘬嘬……嘬嘬……给你吃一口。”小黑拿了块比她手里要更大块的烤肉，效仿起她的动作来，但它看了一眼后还是讨好地冲着乔嫣良摇着尾巴。
“你没有看到我这边这块更大吗？”
小黑气鼓鼓地道，他也想逗小狗狗玩，但小狗狗不理他。
乔嫣良将肉轻轻塞进它嘴里，它小心翼翼地咀嚼着，这是它吃过最美味的食物了，肉又香又嫩，还有烤得脆脆的皮，它一点也不抢，安安分分地把爪子摆好，斯斯文文地咀嚼着肉块，舔舐着掉落的残渣和爪子，再期待地看向乔嫣良的双眼。
她要是眼睛眯起来了，就说明还会给它肉，果不其然，她的眼睛眯了起来。
它摇着尾巴欢欢喜喜地接过那只修长白净的手投喂的肉。
“好吃吗？”
“汪！”
“能说一句人话吗？”
“好吃！”
黑狗的人声软糯可爱，还带着点瓮声瓮气的感觉，虽然她不喜欢孩子，但是长得毛绒可爱的动物用可爱的人类幼崽声音开口说话，她觉得毫不冲突。
午休时间过后，弟子们陆陆续续进入驭兽阁内，各自找了自己喜欢的位置坐下。
银莲长老翩然而至，他走到灵台前，双手撑着灵台，幻视一圈道。
“给了大家一个中午的时间，大家阵都画得怎么样？”
“长老，我画完了！”
“我也是！”
“我也是哈哈哈哈哈哈！”
“我还没画，我找不到精神力在哪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怎么办？我也没画完！”
“嗯……这种情况原来不只是我一个人才有的啊。”
银莲长老摆了摆手，制止了大家的喧闹。
“好了，画出来的你们都很棒，没画完的也没有关系，你们可以晚上回去画，明天画，后天画，画到下个礼拜都可以，那画完的今天这堂课就可以开始用自己制造的阵法测试驭兽天赋，没画完的学学要怎么使用这个阵法，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