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田野里有个小饭庄（1/1）

韩雨墨出学校是下午的5：40分，算算时间，已经有点来不及了。

还有20分钟左右的时间，他要赶去一个地方。

他先到了校门对面的站台，等了两分钟，但是他要坐的42路公交车还没有来。

韩雨墨问了一位坐在车站等车的老人，原来42路公交车刚走没多久。

而每辆车之间，间隔差不多也要二十来分钟，所以如果要坐下一班车，定然是要迟到。

韩雨墨蹲下身子，系紧鞋带，然后简单的做了个拉伸。

之后开始朝着一个方向奔跑。

韩雨墨的体能相当不错。

上初中时，为了能够过体能这一关，他每天上学和放学都用双脚作为交通工具，背着书包跑。

那时候，因为中小学都有学区划分，学校离着家里不算太远。

所以相较于大早上坐两站公交，却在马路上堵车半小时的局面，跑步显然要更加便捷。

而这一次，难度可能要稍微大一些。

一来，他韩雨墨作为“睡神”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奔跑。

二来，这次不像初中那会，满打满算只有两公里的距离。

三来，……

韩雨墨估计了一下，恐怕得有个5公里以上。

而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然不到20分钟。

穿着那双已经泛黄的鞋子，以及一件松松垮垮的米色T恤衫韩雨墨奔跑过了几条马路。

然后道路两边的景色开始有了些变化。

从整齐成排的楼房，逐渐有些零零散散。

从宽阔的柏油路，变作被卡车碾过后，留下凹凸不平和有些碎裂痕迹的水泥路面。

他正从区里的中心地带，跑往农村方向。

那是一片农村和田野。

至于在田野里那郁郁葱葱仿佛韭菜一般的东西，常识告诉韩雨墨，那是小麦或者水稻。

不过到底是哪一种，作为一个没有出生在农村的孩子来说，他确实也分辨不出来。

但韩雨墨很喜欢这个地方，恬静、安逸、宽阔。

不像挤在那吵吵嚷嚷的车流中那般让人喘不过气来。

韩雨墨有些喘息，毕竟他是以极快的速度往目的地跑去。

又转过两个弯，进入一条只能容许一辆车宽度的小路后，已经能看到目的地。

那个地方叫“江南邻里”，是个有诗情画意的地方。

有篱笆、有门头、有花房、有水车，还有些闲散在外的公鸡、母鸡。

当然，这么山山水水的地方，免不了会有几条野狗出没。

不过那些野狗都守着规矩，不会进入篱笆之内。

门口两边已经停了不少车。

“看来今天生意不错，又有的忙了”，韩雨墨喃喃自语。

这处叫“江南邻里”的地方，其实是个饭庄。

老板很有想法，将吃饭的地方建造在一处农田旁。

借着周围风景，营造小桥流水模样。

此处因为偏僻确实比较清静。

老板将菜品的价格定的略微有些虚高，还会配上一些个好听的名字，附庸风雅也好，高端大气也罢，反正很符合那些摆弄场面的大老板的胃口。

就像很多人到中年的暴发户，会指着自己的儿子女儿说：“老子当年就是吃了没有文化的亏”。

缺了什么就会更加在意什么。

所以不少谈生意的大老板倒是比较中意跑来这里摆上一顿饭局。

这样的地方韩雨墨来做什么？

他当然不是来吃饭的，他是来打工的。

早在一年前，韩雨墨就已经开始物色，哪些地方可以打工挣钱。

偶然之间，见到了这里的招聘启事，就贴在不远处一家套用了某个超市品牌的杂货铺的门口。

韩雨墨默默记下地址，然后跑来这里直接找到在里面掌勺的老板。

并摆出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告诉老板，他已经成年了。

而且高中已经毕业，但是不打算继续学习下去。

应该也是老板迫切缺人的缘故，并没有多问下去，然后就让韩雨墨每周一、三、五晚6点到9的时间以及双休日来这里的后厨帮工。

不过，这地方显然不是什么正规的地方。

所以所谓的后厨帮工的意思就是什么都做。

从切配到洗涮，再到搬运厨余，甚至有的时候还要把堆积起来的垃圾挪到再远些的位置。

恐怕整个饭庄，只有韩雨墨知道，在那后面还有成群结队的蚊子生活着，个头比着苍蝇毫不逊色。

韩雨墨匆匆跑进“江南邻里”，老板娘在帐台上显然已经等的有些着急。

已经过了晚上6点，是客人最多的时候。

而且今天生意格外的好，几个房间都客满。

小小饭庄，又不是那些大企业，里面养不了闲人，谁缺了都忙不过来。

见到跑着进店又满头大汗的韩雨墨，老板娘也没什么同情心，催促着韩雨墨赶紧换了衣服开始工作。

韩雨墨看了一眼挂在收银台后的时钟。

指针指着6：15分，嗯，看似迟到了15分钟，其实只迟到了5分钟。

韩雨墨知道这个时钟的秘密，每天老板娘都会调整两次时间。

7点以前的时间比正确时间晚了10分钟，7点以后的时间会比正确时间早15分钟。

韩雨墨在偶然一次端菜的时候看到老板娘调整时间的举动。

事后他想了良久，才明白老板娘的高明之处。

7点前比着正确时间晚10分钟，其实是催促着进了店里的客人，时间不早了，赶紧点菜，开始喝酒碰杯。

7点以后又把时间调整到比正常时间早15分钟，是让客人看到后觉得时间还早，好让他们继续尽情把酒言欢。

这老板娘的心眼子啊，比她脸上的雀斑还多。

老板是个中年胖男人，人不高，有些黑壮。

他正在后厨掂着铁锅“噌噌噌”不断翻炒着什么。

这家饭庄的后厨可不止一口锅，而是9口，老板一人看管其中6口锅。

还有另外一个请来的厨师李师傅，应该比老板技术差一些，一人看了三口。

见到韩雨墨到来，老板一指地上摆放的众多盆中的一个：“赶紧杀两条黄鳝，2号包厢的客人已经下单十来分钟了。”

韩雨墨点头，然后熟练的找到剪子，开始蹲下操作起来。

趁着几口锅里的菜都在炖煮，老板匆匆看了一眼韩雨墨。

这小伙子话不多，做事勤快，而且是他自己只想在晚上做个兼职。

比起那几个喜欢偷奸耍诈的长工来说，老板更中意这个小家伙，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死活不肯做个全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