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开张营业(1/1)
“???” “???”
两位欧阳闻言一惊,他们都没注意到胡羽飞做出任何多余的动作,攻击就已经完成了?
随后眼前的情景令他们大惊失色。
那个屋子正中的稻草人,它既没有被切开也没有被炸碎,它以一种十分诡异的方式被破坏了,如果硬要形容的话,就好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把它捏碎了,而它的碎片还保留在被捏碎那一刻的状态,无视重力,诡异的悬浮在空中。
虽然目前胡羽飞确实没有表现出能一举粉碎山脉的强大,但是从他目前的种种表现:精通人心,高超的话术,绝佳的听力,同样能够不使用法器就施展出具有破坏性的法术,以及能够在几乎没有任何准备动作的情况下就放出法术,他绝对是一名强者,搞不好比上宫弦月都强,而能粉碎山脉的措辞,可能并不是虚假的。
“那个……冒昧的问一下。”欧阳瑞雪舔舔嘴唇,“你的能力是……?” “风。” “……”
风,简短的一个字,上宫弦月的能力也是风。可同样是风却展现出了两种完全不同的效果,一个迅捷流动,一个寂静无声,这也是“千人万法”的一种体现。
“那个,”尽管二者都很诧异,但测试还得继续,“请你……”“用最强的招式攻击对吧,我知道了。”
欧阳瑞雪向欧阳凌锋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他盯着胡羽飞,她盯着稻草人,他们俩就不信看不出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胡羽飞也换了个姿势,他身体微躬,像是在蓄力。
“等一下!”欧阳瑞雪喊道,“我还没布置稻草人——”
晚了,胡羽飞已经开始发功,他的双手没有结印,而是握成了双爪。周围没有气流在流动,可欧阳二人都能明显感到空间中仿佛凭空诞生的巨大压力——
“轰!!!”
一声巨响,惊动了屋外的三人,“怎么了?”
“咳咳,没事,就是这靶场年久失修,我还没用全力呢它就自己塌了,该扩建了。”胡羽飞一边咳嗽一边扑扇着周围的灰尘一边从满目疮痍的靶场里走了出来,在他身后是已经完全辨认不出原本形状的杂乱结构,整个靶场已经被蹂躏扭曲在一起,压根分辨不清哪里是天花板哪里是地板。欧阳瑞雪和欧阳凌锋脚下是唯二的完整地板,他们已经彻底被吓傻了。
“话说,棋局怎么样了?” “输了。” “输了?!?”
胡羽飞大吓一跳,“我好不容易下到临门一脚,你给玩死了??” “没办法,人家不会下棋嘛……”
上宫弦月楚楚可怜的看着胡羽飞,任凭谁都不可能狠下心责罚一个用这样眼神注视着你的女孩子,更何况胡羽飞本来就没想责罚她,只是捏了捏她的脸,这事就算过去了。
“我说,这回时候是真不早了。”胡羽飞抓过上宫弦月的手腕看了一眼她的表,“还有三个小时就该下班了,要不是我们在毫无意义的互相攻击和勾心斗角上花费了太多时间的话,我们今晚应该能有更多时间的。今天晚上到底接不接委托,开不开张啊?”
“接,开……”欧阳瑞雪的头从来没像此时这般痛过,这个房间不管怎么说都是公共设施,之前的茶壶摔了是需要报修交罚款的,不然被发现了会很麻烦。这下整个靶场都被彻底破坏了,想必维修金绝对不会低。按理来讲谁弄坏的就应该谁报修,可……现在瑞雪实在不太敢找那个家伙负责。
所以,开张吧,钱是不会凭空产生的。
她不知道的是,其实胡羽飞也是慌得一笔。
“坏了坏了坏了,刚才用力过猛没控制好力道把整个屋子都碾碎了,按理来讲这钱得我赔吧,我可没钱啊。就算不提钱的事,我之前对他们那么出言不逊,对方可是欧阳家族的人啊,但凡他们跟寮里互通给我穿小鞋,我在榊汕的阴阳师生涯恐怕就该结束了吧。好,首先把责任从我身上推开,最好让这间屋子处于一个无人负责的状态,就说是房屋子太小,年久失修。对!就这么说。然后得想办法解决问题,钱可不会凭空产生……去接委托吧,接一个报酬丰厚的委托,分完钱之后留下一些修理金就带着弦月跑路,从此老死不相往来。完美!”
于是就有了出门后的那一句“该扩建了”和现在的这一句“开不开张”。
当然他如此丰富的心理活动欧阳瑞雪是不可能知晓的,她正忙着在城寨河山图寻找合适的委托。
城寨河山图(City Transfer Map),一种量产的功能性法器,它是一张根据当前的城市结构所绘制的山水图画,能实现一定区域内的快速传送,再搭配上一些别的指示法器,就是一张能即时显示委托和突发事件的城市地图。地图上冒起轻烟的地方就象征这里有委托,而颜色越深则说明委托的程度越凶险。
据说城寨江山图还有一个上位版本,叫做江山社稷图(try Transfer Map)。据说能实现全国范围的随意传送,只掌握在神洲政府的手里。
因为主要职责是维持阴阳两界的平衡,所以阴阳师一般接的也是跟些跟灵异事件和超自然事件有关的民间委托,像是驱邪捉鬼之类的。有委托的人往往会在发现异常状况之后通过报警或是拨打街头巷尾的小广告的方式将这些诉求上报到城市的电话中枢系统,再由中枢系统将这些委托筛选后分配给相应的组织。影子结社里的影子特工基本分成三类:猎人(Hunter)主要负责解决非人类,也就是通过猎杀各种超自然生物来解决麻烦,佣兵(Merary)负责给任何势力提供人力资助,从繁琐的跑腿,找猫,到深入敌军,刺探情报,甚至是雇凶杀人,只要钱给的够多,他们会帮助人类方完成任何任务,调和者(Reciler)负责居中调和,调控各方势力之间的矛盾,维持阴阳两界,人类社会与影子社会之间的微妙平衡。三大势力相互制约,构成了一个有序运作的影子社会,并在各自隶属的结社(Association)接纳委托,整备修养。阴阳师就隶属于调和者,阴阳寮就是统领他们的结社。
话是这么讲,其实三方内部也是有很多的误解和敌视的,仇视佣兵的人认为他们就是一群见钱眼开毫无原则的混蛋,敌视猎人的人觉得他们是一群野蛮残暴只知杀戮的蠢货,厌恶调和者的人觉得他们是一群自己置身事外,对世界指指点点追求虚假平衡的伪君子。只能说不加了解就互相误解的情况在哪个社会里都屡见不鲜。
此时欧阳瑞雪正愁眉不展,就像胡羽飞说的那样,他们确实是已经拖了太久了,那些好做的委托都被别人领完了。剩下的都是些报酬虽然高,但是危险系数也高的委托。别看影子特工们的收入很高,高回报可是伴随着高风险的。在训练期间就会有差不多一半以上的人选择放弃,永远放弃进入影子社会的机会。即使你顺利的成为了一名特工,也要整日与死亡为伴,影子特工在工作中的死亡率高达12%,这还是没有计算因自身体质问题导致的非自然死亡,以及来自同伴的背刺。
“就这个吧。”此时她终于选好了一件委托,“是寮里直接派发的任务,成仙桥和五品大道交会的一个胡同,疑似出现了居民大规模食物中毒事件,我们去调查一下。”
“寮里直接发的?”欧阳凌锋确认了一下,“没有委托人做对接?那太爽了!”
有的时候寮部检测到一些地区发生异常,也会将其列入委托的范畴。一般由委托人发出的委托影子特工们都需要跟委托人交接,而且事后都需要使用一些手段使其遗忘或者是用各种自然的方式解释过去,以此来掩盖影子社会存在的事实。但是寮部直接派发的委托是不需要跟委托人交接的,因此就节省了很多繁琐的手续,当然能直接由上头派发的委托,凶险程度肯定异常,而且也不会出现“委托人误把线路老化导致的灯光频闪当成了骚灵事件”这种省事的误会,上头说是超自然事件,那就一定是超自然事件。
“但是,很奇怪。”欧阳瑞雪眉头紧皱,“这个委托一开始是民间委托,是有委托人的。但是在之后的等级被提升到了官方委托的等级,这很少见。”
“说是食物中毒事件,可是这我们该怎么解决?难不成要挨个带食物中毒的居民去洗胃?”胡羽飞边玩上宫弦月的头发边问道,“那我们深夜来访是不是不太好?还是白天去吧?” “不,备注里明确说了:‘夜间行动’。” “……”
虽然很多影子特工都有昼夜颠倒的反人类的工作时间,但其实他们的活大多数都是全天可接的,也就是一在一天的任何时间都可以做。但是像这种上头给了批注的委托,要是不严格遵守批注办事的话委托便无法完成,也无法领取报酬。
顺便一提,因为影子特工这种朝不保夕,很可能昨天还在工作第二天就没了的高风险,所以他们的工资都是日结的。西部的影子社会底薪3000,东部则是3600,乍一看东部的待遇比西部好点,但西部的单件委托报酬更高一些。
“准备好了?”欧阳瑞雪用手指在地图上冒起黑烟的地方一点,一个碧绿色的传送门便凌空开启,几人都站在了门前,上宫弦月特意与欧阳二人保持了一定距离,往胡羽飞身边凑了凑。
几人穿过传送门,胡羽飞身子一软,险些栽倒,好在离他最近的上宫弦月都不用特意挪动位置就用身体支撑住了他。
“我讨厌传送门。”胡羽飞抱怨道。
几人被城寨河山图精准的传送到了一条阴暗的小巷里,地面上堆满了垃圾,小巷内的照明灯也忽明忽暗地闪个不停。巷子不算窄,两边都有人家,不过现在已经是凌晨,所以无灯亮起。
“总之先找个居民问问吧……” “等下。”
欧阳凌锋刚想敲门,却被胡羽飞截停了。
“怎么?” “不对劲,太静了……”胡羽飞皱着眉头,双眼紧闭,“除了我们几个,我听不见任何活物的心跳和呼吸声。”
“好臭……”这时趴在胡羽飞身上的董默池也发声了,“好臭的味道……就好像被微波炉加热的烂香蕉一样……我不喜欢。”
说完,她便捂住了鼻子。
任凭是最迟钝的人也能感受到当下的状况不对,如果是以最糟糕的角度揣测,那么整个巷子里很有可能除了这几位后来者已经没有任何的活人了。
“全员!”欧阳瑞雪下达了指令,“战斗准备!”
说着,她将一直别在头发上的发簪取了下来,一挥就变成了一柄长柄权杖;欧阳凌锋俯下身子,更多的长毛从他身上长了出来,转眼间他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狼人;上宫弦月举起了伞,同时伸出一只手开始聚集风力;董默池一个凌厉的翻身从胡羽飞身上跳下来,在空中完成了从手到翅膀的转换,同时双脚变成了利爪;周韵战战兢兢的掏出了临走时带着的那张棋盘,手持一枚黑子,准备随时往棋盘上下。
胡羽飞……双手背后,往旁边挪了挪,一动没动。
接下来,仿佛就是在等待他们整装完毕的这个时间节点,左右的大门轰然中开,一群人冲了出来——严格来讲他们更加接近传统意义上的僵尸:皮肤溃烂,衣衫破烂,双目无神,浑身脏臭,只不过他们不像老电影里的僵尸那般行动缓慢,而是迅捷的像野生动物。
“这食物中毒可真够劲的。”胡羽飞嗤笑道,“人都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