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晏美人登场(1/1)
湘美人奸计败露,没有能够将梦阑置于死地,此事倒是打草惊蛇,引起了梦阑的注意,让梦阑知晓安不忘危,防患未然。
次日,梦阑带着玉麒麟同师伯请安后,便要去后山寻那味缺失的药草,纪绝尘劝说她道,“你何必为了那小兔崽子费心费力的,还不如趁早丢下他,随我回天山,你不是也很想念你的师父和师姐们吗?”
梦阑不敢苟同师伯,诚恳地说道,“今日是炼丹的最后期限了,如若练不成丹,护体灵珠太师伯也不会转送于我,侄儿既已与太师伯约定好了,今日无论是成是败,也要铆足了劲,尽力而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况且事有轻重缓急,王爷他也的确救了侄儿性命,我又岂能做那种为了一己私利,罔顾他人死活之辈?”
纪绝尘听了梦阑这番话,忙颔首称赞,“不错,果然是师伯瞧上的徒儿,没让师伯失望,看在你如此慷慨仗义,大义无私的份上,师伯便送你一句箴言吧‘明智而忠信,宁静而‘志远’’,你要牢记于心,此话于你可是大有裨益的。”
梦阑眉笑眼开,感激师伯道,“多谢师伯教诲,侄儿必当谨记于心,还请师伯在王府稍作歇息,侄儿先失陪了。”说罢,便行礼拜退,只是梦阑一时还不知师伯方才说的那句话其实内有深意。
“玉麒麟,你说师伯为何莫名其妙的便送我一句箴言啊?‘明智而忠信,宁静而致远’,难道师伯只是在劝我为人要忠诚讲信用,并且不与他人相争,专心致志,厚积而薄发的道理?可这未免也太奇怪了,冷不丁的就说这么一句话。”梦阑边走,边疑惑道。
“你师伯不是说了吗?此话让你牢记于心,以后为人处世,谨记箴言,切莫随心所欲,胡作为非,他这是在教诲你,让你把性子修得沉稳一些,不要冒尖出头,我倒是觉得你师伯是个明白人,把你的性子看得透透的。”玉麒麟越扯越偏,自以为是道。
“怎么可能,师伯才来王府几日啊,而且与我话也没多说几句,怎会对我了如指掌,我觉得师伯的话另有深意,只是我一时还想不明白。”梦阑停顿在延秋堂的凉亭之中,坐在那里冥思苦想。
“参见王妃娘娘。”延秋堂的晏怡宁行礼道,“方才妾身在远处瞧着身影像是娘娘,走近一瞧,果不其然,不知娘娘今日到此,有何要事吗?”
梦阑抬眸起身,瞧见一个姿容秀丽,温婉尔雅的女子,此人一袭黄白色罗裙,锦裳蹁跹,甚是清丽,与湘美人的浓妆艳抹相比更显的清新脱俗,淡雅不凡。
“你是?”梦阑疑问道,虽说梦阑来了王府快半年有余了,可是她一向禁步在香殒阁,从不过问王府里的闲杂俗事,自然也不清楚王爷的三庭六院,内帷嫔妃。
“妾身是晏知州之女晏怡宁,给王妃娘娘请安。”怡宁有礼有节,落落大方地再次行礼回道。
“此处是你的庭院?本宫事先不知,只是心中有事,漫步到此,不想叨扰到你了,多有打扰,还请见谅。”梦阑回礼道。
“娘娘无需多礼,若是娘娘不介意,便随妾身去延秋堂坐坐,妾身闲来无事,也只是院子里走走,叹春惜花,打发时间罢了。”怡宁嫣然一笑回道,“不知娘娘是否愿意屈身下榻?”
梦阑瞧着此人倒是蛮真诚可信的,但又怕她善于伪装,另有图谋,便推脱道,“不必了,多谢晏嫔好意,本宫只在此稍作歇息,一会儿便要离开了。”
“既然如此,妾身便不再叨扰娘娘了,娘娘请自便。”怡宁淡然而笑,示意身边伺候的丫鬟喜鹊给梦阑奉茶,行过礼欲拜退。
“王妃嫂嫂可让本公子好找,喻之给二位娘娘行礼了。”张喻之满面春风,风流倜傥,持扇作揖道。
“王爷?妾身给王爷请安,王爷万福金安。”
怡宁看见王爷来此,大吃一惊,诧异从秀美的脸上一闪而过,而后连忙行礼道。
梦阑心气不顺,怎去哪里都能碰见这个煞气阎王,今日她特地找了个陌生的地方,想清静一会儿,理顺一下师伯的字字珠玑,没想到在这都能碰上他。
梦阑没好气地瞪了王爷一眼,起身道,“王爷,臣妾院内还有要事处理,先行一步了,诸位请自便,梦阑告退。”
“嫂嫂你别走啊,小弟今日特来王府求楚兄,就是为了让楚兄带嫂子出去,小弟好不容易才从失恋中走出来,下定决心不追求嫂子了,楚兄还让我以亡母之名发誓,他才肯相信小弟对嫂子别无二心,这才同意小弟前来王府见嫂子一面,今日是小弟生辰,如若嫂嫂不弃,便随楚兄一同去伯公府为我庆生吧。”张喻之说的真心实意,可怜巴巴的恳求道。
“楚兄?这里有人姓楚吗?哪里又来一个楚兄?”梦阑好奇地看着张喻之。
张喻之闻而不答,难道她不知道王兄的身份?这下事情变得有趣了!张喻之别有深意地瞥了一眼凌霄,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怡宁瞧这里没她什么事,便行礼道,“若是王爷王妃无事吩咐,妾身先行告退了。”
她正欲离开,梦阑拉扯着她的手腕不让她离去,“王爷,你带晏嫔去吧,我今日是真有事,耽误不得。”
而后又转身对张喻之说道,“我实在是有要事在身,脱不开身,还请张公子见谅,时间匆忙,我也没有准备礼物,改日我备好了贺礼,便派人送过去给你,诸位自便,告辞了。”
王爷攥住她的手,不容分说道,“今日可由不得你,你不想去也得去。”说罢,便将她一把抱起,往王府门外的马车走去。
梦阑双足使劲挣腾,双手拍打他道,“你放我下来,我是要去给你寻药,今日是最后期限了,若是找不到草药,你的伤就没人给你治了。”
王爷听完梦阑这番话,心里满足,他深情款款地望着她,嘴角浅笑道,“难为爱妃如此替本王着想,这伤治不好也罢,本王无碍。喻之自小丧母,张伯公又是用情至深之人,丧偶之后便没有再取妻续弦,他府里只有喻之这么一根独苗,若是今日本王没能满足他这点小小心愿,本王还配为人兄长吗?”
梦阑没想到张喻之也是个身世可怜之人,听完王爷的话,她触动颇深,“原来这个年代也有一世只爱一人的忠贞之辈,凭这一点,张伯公的确让人钦佩。”
而后她又抬眸使劲瞪着王爷,“不像某些人,三宫六院,妻妾成群,到处留情。”
王爷充耳不闻,好似梦阑说的人不是他一般。
怡宁看着王爷,王妃离开之后,她微微浅笑地给喻之行礼,正要转身离去,喻之便开口邀请道,“若是晏姑娘不介意的话,也请同去伯公府与我一道庆生,喻之感激不尽。”
“我可以去吗?”怡宁惊喜道,“只怕王爷不愿意.....”怡宁又犹豫道。
怡宁是出于政治联姻之故,被太子设计嫁入王府给王爷冲喜的。
那是王爷弱冠之年时发生的事情,她父亲晏知州处理政务以公正不阿,秉公守法为名,一向与太子派不合,因此,太子便借着云台县县令拉帮结派,以权谋私为由,任派晏青书为知州大人,赶往云台县调查此事。
知州大人历时一个月查清此事,而后上书太公奏明此事的前因后果,原来是云台县的一位富商,为获取贩卖私盐的许可证,暗地贿赂县令大人,县令按照律例,秉公执法,一口回绝,富商怀恨于心,便让人造谣生事,胡乱编造县令大人为官不洁,贪赃枉法,此事在云台县闹得沸沸扬扬,于是便有同僚心生嫉妒,将此事告到了太公处。
太公收到晏知州的奏折,又在朝堂之上宣读出来,被太子一党知晓,太子党则直接在堂上参奏,“启禀主公,晏知州暗地收受云台县县令的贿赂一百两黄金,故有此言论,微臣证据确凿,还请主公明鉴。”
说罢,便将所谓的证据呈奏于堂前,奈何晏知州人在外地当差,有口难辩,直接被太公罢了官下了狱,家人拖了关系去狱中探望晏青书,他知晓四王爷虽不理朝堂政事,但为人公正严明,想必托人去求他,还有一线生机。
好在晏知州向来受王爷赏识,王爷便将事情原委一一查清,私下面见了太公,替晏知州求情。
太公亦是个明事理之人,太子有时胡作非为他亦知晓,只是不闹到他眼前,无伤大雅,不关乎国体兴衰荣辱的,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四王爷整日病病歪歪的,以后还得让太子继承大统。
在王爷的求情之下,太公下令将晏知州放了出来,并且官复原职。
太子知晓此事之后,便又对王爷冷嘲热讽了一番,“看来四弟与晏知州关系很好啊,莫不是他与你同为一党,沆瀣一气,既然如此,本太子便让你们亲上加亲,吾已启奏父王,让晏青书之女嫁于你,好为四弟冲冲喜气,四弟可不要辜负本太子的好意!”
至此,晏怡宁嫁入王府,洞房花烛夜便被王爷送走,居于延秋堂。
细细说来,她嫁入王府也已两年有余了,同王爷见面的次数掰着手指头也能数完,更别说与王爷见面了。
这也是王爷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步入延秋堂,也难怪她看到王爷来此,有如此惊讶的反应。
怡宁倒也是个好性子的大家闺秀,不温不愠,不争不吵,她也不屑于与其他嫔妃争宠,整日只在屋里读书作画,抚琴作乐,闲时亦养花刺绣,只是这日子久了,也难免有些寂寥。
听闻王妃洞房之夜亦被送走,还被送到了香殒阁那个地方,她觉得王妃与自己是同病相怜,便对王妃生了恻隐之心。
今日正巧遇到王妃,便想邀王妃屋中作伴,互诉衷肠,也好相互宽慰。
“请姑娘安心,今日是在下的生辰,楚兄对我无有不依的,烦请姑娘一道移步吧。”张喻之有礼道。
“公子盛情难却,妾身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怡宁宛然一笑,温婉可人。
他二人便紧随其后,一道走出了王府。
王爷对待梦阑的事情上,是极有心机城府的,他岂会让窥觑自己爱妃之人同乘马车。
喻之与怡宁还未来得及上车,王爷便吩咐车夫驱车而去,留下喻之一脸黑线,立在门前谩骂道,“你这个狼心肝虎心肺的,有你这么当大哥的吗,今日好歹是我的生辰之日,我都同你发誓不会打嫂子的主意了,你却这样背我而去,如此这般,让我情何以堪。”
怡宁久居深闺,哪里听过这样骂人的话,只站在一旁捂着小嘴清甜地笑。
喻之知晓自己行为不检,惹得美人发笑,他咧嘴赔笑道,“让姑娘见笑了,在下平日不是这般模样的,只怪楚兄欺人太甚,我一时情急,一气之下才有此行径,还请姑娘不要见怪。”
“无妨,张公子是性情中人,妾身只是想起趣事,故而发笑,妾身并不是笑话张公子,还是公子不要多心。”怡宁淡然,让他宽心。
话语间,便有另一车夫驱车来到他们面前,“公子小姐,请上车。”
喻之上前几步,想搀扶怡宁上马车,怡宁知晓喻之的好意,奈何男女授受不亲,怡宁婉拒,独自小心翼翼地踏上了马车,喻之倒也不放在心上,快步上了车,二人一道回了伯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