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江川的过去（1/1）

“川哥，你说我们去你那的时候，你给我们找肉吃，我们什么时候给过钱？”矮子却不赞同江川的话，“我们到你那吃，不谈钱，你到了我这儿，也不谈钱。”

江川知道嘴皮子上自己争不过矮子，也就随他了。

椅子上的沈月瞪大了眼睛在看热闹，她这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看见这种，朋友之间推诿的戏码，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矮子的媳妇并不矮，反而在南方人里面还算挺高的，长得也不赖。她穿着一身花布衣服，从厨房里端着两碗水出来，江川走上前去接过来，自己那一碗一饮而尽，然后递给沈月一碗，嘱咐道：“慢点喝，别呛着了。”

晚餐如预想的一样丰盛，有两个肉菜，一个猪肉还有一条鱼，甚至还有一壶酒。

鱼是这边的水里常见的鲫鱼，巴掌大小刺很多，江川夹了一块鱼肉，小心的把鱼肉上的刺全剃了，装作随意的放进沈月的碗里。

沈月现在的心思不在吃饭上面，她满脑子都在想着自己要怎么把空间里的东西搬出来，然后装成是家里从上海寄过来的包裹。

对于一个还没见识过这个世界的邮寄方式的现代人来说，沈月的想象力真的有限，她连这个年代的包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只能明天去了邮局走一步看一步了。

矮子夫妻俩看沈月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机械的往嘴里扒饭，而江川不断地给沈月碗里夹菜，相视一笑。

两个大男人喝了点酒，矮子也开始健谈了起来：“川哥，那一年是真惨啊。”矮子摆出一副回忆往昔的样子，江川只是沉默的喝酒，显然也心有余悸。

“什么真惨？”沈月发现碗里突然多了好多菜，笑眯眯的用手肘顶了一下身边男人健壮的腰身，即使是光线昏暗，沈月也能感觉到江川的身体突然僵硬。

“川哥没跟嫂子说？不过这也不奇怪，川哥不像我们，嘴巴上把不住门。”

然后，矮子就慢慢的跟沈月说起了，他们跟江川之前的故事：“那是七八年前了吧，那年我们这里遭了涝，田里的水稻全倒了，青山镇上的所有人都快饿死了。

我们这里有几户人家实在是挨不住了，反正都是要饿死，还不如拼着全家活一个，说不定上了山找到肉，全家就都能活下来了。

我们几家把家里剩下的最后一口粮，都给了家里男人，让我们几个吃饱饭，去后面的狗子山上碰碰运气。能打到东西回来就都能活下来，打不到横竖也是个死，也就无所谓了。

那时候，人自己都吃不饱，爬上山就已经没力气了，我跟镇上的几个兄弟在狗子山上饿得头晕眼花，啃了两天草叶子。没办法啊，没打到东西，就不敢回去。就在我们快饿死在狗子山上的时候，碰见了川哥。

川哥那时候还是个小孩子，才十四岁，看见我们几个快饿死了，就去掏了几个鸟蛋回来，给我们烤了吃了。那个鸟蛋的滋味，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矮子说到这，还咂摸了一下嘴，似乎真的是在怀念烤鸟蛋的味道。

然后他又继续说道：“川哥从他爹死了，就开始在狗子山上讨生活，也是川哥带着我们去找了几个鸡窝，还有兔子窝。没有那些个东西，我们家那年估计就全饿死了，我们几个，永远都记得川哥的这份恩。”

沈月瞪大了眼睛，稀奇的看着巍然不动的江川，直把江川看的耳根通红才笑道：“原来川哥这么厉害啊，你们这故事就像是话本子一样精彩。”

“川哥就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嫂子你以后遇到什么事，能用得上我矮子的，只管说！我矮子绝不二话！”这酒不知道是什么酒，度数高的很。矮子已经有点喝多了，说话打着结巴。

“别理他，都是很久的事情了。”被沈月瞪着大眼睛一直盯着，江川终于忍不住伸手捂住了那双眼睛。

矮子被他媳妇扶着送到屋里去了，江川带着沈月去给他们安排的客房。

晚上睡觉的时候，在别人家的两个人都规规矩矩的。沈月坐在床上认真的叮嘱江川，明天一定一定要早点叫她起床。

她明天得去邮局打听情报，还要给原主的父母去上一封信，结婚的事情先瞒着，但是也得透透口风说一说江川，免得到时候他们自己发现了，被打个措手不及。

在镇上逗留一夜已经是极限了，要是再多，就算镇上没查，丰收大队也会开始找江川他们俩。所以明天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江川为了哄沈月早点睡觉，自然是满口答应。沈月倒也相信他，安心的就睡着了。

没有夜间娱乐的时代，即使是沈月也能做到早睡早起，只是她的早，跟一般人比起来，有点不太早。

“江川！江川！”

今天是阴天，即使是白天室内的光线也很昏暗，沈月摸索着找到自己的衣服一边穿上，一边喊着江川。

院子里的江川听到沈月的声音，知道是她起来了，就去厨房把灶上煨着的粥给端了过来。

“江川？”沈月走出房门，正好看到江川端着一个碗从厨房出来。

“先吃早饭。”江川道。

院子里已经摆好了桌椅，沈月走过去坐下，发现今天的早饭竟然是白米粥。

“江川，你怎么这么有钱啊，天天吃不掺红薯的白米饭白米粥，这么吃会不会把你给吃穷了啊。”沈月端着粥拿起勺子喝了一口，里面还加了糖，挺甜的。

“我养得起你。”

“真的吗？我可是城里来的大小姐，一点苦都吃不得的，天天这么吃，哪天你嫌弃我吃的太奢侈了怎么办？”沈月还挺不喜欢喝白粥的，吃了两口之后就把碗递给了江川。

“不会嫌弃，我努力干活，一定能养得起你。”江川皱着眉接过沈月手里的碗，问道：“你只吃这么一点？不要担心我养不起你，我可以让你每天都吃上白米饭，吃上肉的，你不用省。”

“你还真以为我是怕你养不起才吃这么少啊。”沈月看着江川这幅憨憨的样子，捂着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