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去外公家（1/1）

明白自己心意后的陆宴舟很期待顾媛回来，可是还没等到顾媛，自己就被自家母亲打包带去外公家了。

没见到顾媛的修勾十分郁闷，咋就突然这么急呢？

咱晚几天过去也是嘎嘎可以的嘛，可他总觉得母亲的脸色不太对，也没说啥。

这次去的十分匆忙，陆宴舟只带了寥寥几件衣服和两双鞋子，加上刚从柜子里被封印的手机，也就一个小小的行李箱。

这次陆母也只带了个小行李箱，也不像之前他初一的时候带着大大小小的包去外公家。

陆宴舟张了张口，终究没说啥。

路程是很远的，一天的行程，从下午赶去，已经到了深夜，整整八个小时不眠不休的。

陆宴舟伸了伸自己麻掉的大长腿，这山咯拉的，上山的路，那车开得一摇一抖的，比摇摇椅还过瘾嘞。

周遭的空气都是闷热的，上处那亮的地方就是外公家，之一。

来到这陆宴舟才知道，是自己外公住了院，究其病因是因为脑梗，之前没说只是因为自己还在中考。

现在考完了，自个母亲自然要赶快赶来的。

几个人在这里打算将就一晚上，与其说是房子，不如说是小破屋更好，这里是为下面看顾养鸡场才搭上的。

要说外公家穷不勒，那倒不穷，还是有点小钱的。

不过家里老人闲不下来，硬是要搞起些玩意来活，反正陆宴舟不懂，要他老了后，他肯定是瘫在家里休息的那种。

旁边拴着两只大狼狗，凶得很，见着陌生人就叫，倒是这脚边的小狗亲人得很，浅黄间夹杂着点白色，看着就让人心情好。

“嘬嘬嘬”叫几声，小家伙就会跑到陆宴舟脚下晃悠，然后又黏着舅舅去，那小屁股一扭一扭的，很是讨人喜欢。

不知道为什么，陆宴舟脑海里就想起了小土豆这个称呼，恰好这小家伙刚到这不久，便依着他的意取了这个名。

虽然陆宴舟来过这几次，但还是有些陌生的，毕竟不是在这土生土长的孩子，即便有着血缘关系，总是会生疏得多。

陆宴舟架不住外婆他们的热情，去外面逗弄那只小土狗。

那只小狗很黏人，贴着他身边走来走去，长得也可爱，还有细长的淡黄色的眼线呢。

摸够了就去洗洗手，反正外婆不会说什么，陆宴舟洗完手，外婆恰好从他身边经过。

他才恍然发觉，好像，外婆老了，不是外貌上的老，更像是，那股子精神气少了好多。

老妈说，外婆到老都像个小女孩一样，会留着长长的辫子，说话也可爱。

可现在，她的背没有之前直了，瘦瘦小小的，陆宴舟抿紧了嘴唇，稍后一把勾住外婆的脖子，“外婆，你怎么越来越年轻了啊？”

少年笑容灿烂，笑眯眯地好像那只小狗狗。

他其实不太喜欢与家里人勾肩搭背，就是不是很舒服。

可现在，他只是心疼这个老人。

半夜三更了，几人迷迷糊糊上床，没一会儿，屋内响起了呼噜声，周围的蝉好像在说，吵死了吵死了，比我们还吵。

陆宴舟一觉睡到早上八点自然醒，精神气爽，好不快活嘿嘿。

妈妈那边早就起来吃饭了，大早上就屯了一锅的鸡肉，白白嫩嫩的，沾上些许酱油，味道挺不错的。

不过对于陆宴舟这种吃惯了重口味的人来说，还是太清淡了。

要他说，让一个吃辣的人戒辣，就如同让一个吃惯了酒肉的人戒酒肉当和尚。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路程，陆宴舟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外公，那个高高大大的男人躺在病床上，鼻子里插着氧气管。

不知道作何感想，陆宴舟像跟木头一样任由母亲拉着他的手递到外公手里去。粗糙的，好多茧，这是外公的手给他的第一感觉。

他感觉自己的喉咙好像被堵住了一样，说不出话来，那句“外公”压在喉咙里，怎么都蹦不出来。

“阿爸啊，你看啊，陆宴舟来看你了。”陆母靠在一旁牵住外公的手，眼眶微红。

外公努力地睁开他的眼睛想看清说话的人，眼角滑过一滴泪，被旁边的小表弟轻轻擦过。

陆宴舟感受到他握着自己的手的力度，眼里溢满泪水，仰了下头，不让眼泪落下来。

他不是个好哭的人，也不知道这个握手触动了他泪点，他只是看着这个受罪的老人很心疼。

在他的记忆里，外公一直是个开朗乐呵呵的人，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外公哭，也是第一次看到外公痛苦成这样，嘴里“啊”着却没法说话。

“你跟外公讲话咯，外公听的见的，让他好好休息，早日回家。”陆母哽咽着声音跟陆宴舟讲话。

陆宴舟看着她这样想跟她说，妈妈，你不要强迫自己笑了，你这样，一点也不好看，想哭就哭出来吧，那毕竟是自己的父亲。

外公最小的孙女也来了，扎着两个小辫子，肉包子似的脸蛋，可爱极了。

旁边的大人都哄她，说，“妹妹你给外公唱首歌咯，外公想听你唱歌的。”小孩子羞涩，不愿意唱。

他们又开始哄，“你给外公唱首歌咯，外公会给你买糖糖的哦，是糖糖哦！”

小孩子哪经得住这种诱惑，这才开始唱起歌来，“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小孩子声音嘹亮，仿佛透过这首歌穿透了童年。

时间仿佛回溯到了陆母的小时候，阿爸教他们几个小孩唱这首歌，阿爸的声音醇厚，“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阿爸的声音传到了远处，好似又传到了今天。

曾经的大孩子给小孩子唱歌，现在是小孩子在给老孩童唱歌。

记忆重叠，仿佛是时空在对话。

小孩子不知道病床上的大人为什么这么痛苦，也不懂生死的概念。

她只知道，给面前这位被自己叫做外公的老人家唱歌，就有甜甜的糖吃，也不会理解，为什么老人家会流泪。

小孩亮晶晶地盯着老人，周边儿孙环绕着老人的床边。

所以，外公快点好起来吧，还有这么多人等着你回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