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考验（1/1）
此刻，只有顾周顾右和他在院中，对了，墙外还有躺在地上呻吟的张广。
顾右看着顾周和那位老人对视的样子皱了皱眉，哪怕是他也看出来这位老人怕是不简单。
顾右警惕挪到顾周前面，用小小的身躯挡住顾周。
顾周看着面前的顾右愣了下，随后笑着拍了拍顾右的肩膀：“没事，你先去看看外面躺的那个。”
顾右转过头，眼中带着拒绝。
顾周叹了口气：“放心吧，没事的。”
“小朋友，我就是个乞丐，不用这么防着我。”
一道声音插了进来，沙哑粗粝的声音来自老乞丐。
顾右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扫视，最终还是败下阵来，这乞丐看上去不简单是不假，但应该没有什么杀伤力。
顾右哦了一声，然后就跑到被张广的身体砸出的洞那里，看着呻吟的张广又补了几下。
等顾右过去后，顾周才对着老人说：“不知道怎么称呼？”
老人的身躯微微晃动了一下，拄着拐杖的手有些颤动，空荡荡的裤腿在空中摆动。
等稳住身形后，他那双黑而锐利的眸子微微眯了一下：“帮主可以称呼我为老鬼。”
老鬼和顾周面对面站着，顾周听后笑了下：“老鬼。”
“留下来有什么事吗？”
顾周可不认为老鬼就是想和自己这位新帮主联络联络感情。
老鬼沉默了，黑黑的眼眸更加深了几分，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老鬼依旧站在那里犹如枯树般一动不动。
顾周也不出声，等着老鬼思考。
“帮主，希望我没有看错人。”
老鬼缓缓开口，声音极低，像是自言自语。
顾周当然听到了，但依旧没什么反应，只是沉默的盯着老鬼。
良久，久到顾周以为他不会再开口的时候，他又说话了。
“老鬼愿认您为主，终身服从。”
然后将拐杖扔在地上，仅剩的一只腿缓缓跪下，随后叩首。
顾周静静的看着面前俯首称臣的老鬼。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用你呢？你这样子也活不久了吧？”
顾周淡淡开口，语气中满是淡漠。
没有价值的人，不配服从。
老鬼扣在地上的头微微抬起，并不意外顾周说的这番话，没有人会重用自己这样一个残废。
可是，如果没有底牌自己也不会留下了。
“帮主，你知道我的腿怎么没的吗？”
顾周挑眉，微风吹起他的衣袖，他如同神邸般站在那里，等着自己的信徒讲述自己的价值。
二十年前，天一城最大的赌坊横空出世一个名字——老鬼。
老鬼的父亲是个赌徒，出千技巧出神入化，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被发现后老鬼的父亲被人砍掉手脚彻底成了废人，他们一家人也被赶出天一城终生不能进入。
原本幸福美好的家庭就此每天被阴影笼罩，意气风发的父亲一夜之间成了废人，从此变成了脾气暴躁易怒的疯子。
老鬼从六岁开始就每天接受父亲日以继夜地训练，那些出千手段练了无数遍早已熟记于心。
在被父亲如同魔鬼般的训练下，原本热爱读书的老鬼从此与读书无缘，在父亲的灌输下只有赌字在心中疯长。
他这样的目的是什么呢？
是想让自己的孩子靠着赌数坐拥家财万贯吗？
不是的，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自己的遭遇让他坠入深渊，看着越来越像自己的老鬼一种嫉妒和毁灭的情绪沾满心头，他要自己的儿子重复自己的老路，凭什么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生的孩子可以这么快乐。
凭什么那个女人背叛了自己，让他变成现在这样，她却可以跟着那个男人享受荣华富贵。
后来的事情真的和预想的一样，他的儿子成为了新的赌王，他坐在阴暗的角落听到儿子自豪的说出来的时候只有痛快，那个女人的儿子终于被毁掉了。
在一次赌博中，他亲自告发了自己的儿子，看到儿子的腿被砍掉的时候终于有了一种大仇得报的快乐，可是，为什么他只是失去了一条腿呢？
这些都不是老鬼要说的重点，重点是，哪怕这么多年过去，他的赌术依旧熟练。
最后，老鬼面无表情的说出自己的价值：“我知道您想有一番成就，钱是必不可很少的，我可以帮您。”
顾周听完后没什么反应，世上悲惨之人众多，他并没有什么怜悯心分给别人。
“说了这么多，跟着我的理由呢？”顾周平淡的开口。
“报仇。”老鬼眼中射出恨意。
“哦？”顾周挑眉：“你爹？”
这番话听下来，顾周想不到他除了恨他的父亲还能恨谁。
老鬼点头，佝偻的身躯因为仇恨在此刻变得挺直。
顾周好奇的问：“你爹都那样了你杀了他还不容易？”
老鬼沉默了许久，都没有开口。
顾周猜到了，这位父亲，怕是不单单是个曾经的赌王，怕是哪个家族早年失踪的儿子吧，不然，这老鬼也不会这么多年还是个乞丐。
有家族的庇佑，又怎么可能是他一个残疾人斗得过的呢。
顾周遗憾的说：“你找错人了，我可没有什么志向，我只是想让你们留下来学点更加优秀的乞讨技术，好让以后我们丐帮更加有钱。”
老鬼眼中带着不可思议，肯定地说：“我不信，你一看就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普通人？未来一定会有大作为？”顾周冷声打断老鬼的话。
随后无奈的说：“我就是个普通人，你也看到了我也当了这么久乞丐，只是前几年碰上一个世外高人，他说我有练武天分教了我一点，可是我懒啊，学了半个月就不想学了，然后现在还是个乞丐。”
“你看，你还指望我做什么呢？”
顾周遗憾地说着，眼神中透出真诚：“我们这儿可能留不下你这尊大佛，您另请高明？”
老鬼看着面前真诚的顾周眼神中露出了失望，他轻声说：“没想到我老鬼居然看错了人。”
随后，也不跪着了，伸手摸着地上的拐杖，顾周先他一步将拐杖递给他。
拿到拐杖后，老鬼站了起来，顾周摆摆手让他离开，他却站在原地笑了起来。
“帮主，恭喜你通过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