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人类故土3（1/1）

未修正，明天中午看

“命运多舛的女孩，祝你在异国他乡平安喜乐。”龙渊学士对着昏迷的女孩行了一个学士礼：“愿智慧与求知永远伴你左右。”

已经陷入昏睡的桃晓，自然是听不见Wayne的喃喃自语。她此刻正在梦境中徘徊，看着一幕幕似曾相识的画面。

高塔深处，一个老人和一个女孩正在对话。

“桃晓。。。。我的桃晓。。。。”老妇人抱着小女孩说：“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安德鲁家唯一的继承人了。。。。”

“可是。。。。伊寇哥哥呢？”

“你哥哥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晓晓。”

“有多远。。。。。”女孩带着哭声问：“像爸爸妈妈一样吗？太婆，晓晓以后再也看不见他了吗？”

老妇人沉默不语，随后摸了摸女孩的头：“你是个安德鲁，你要学会接受这一切。”

“万物皆有代价，你会因此而变得坚强。”

画面一转，一个秘密实验室里，女孩似乎长大了一圈。但她惨白的脸上，看不到一丝血色。

“她还有救嘛？”老人询问道。

“身体可以修复，但意识难以复原。”一位穿着白袍的矮胖修士回答道：“脑组织已经进入液化期，回天乏术。”

“如果。。。我是说如果。。。。。”老人握紧了手里的手杖：“如果用了那个。。。。。”

“您在开玩笑嘛？那是为您自己准备的。”

“她是我最后的继承人和血亲了，如果连她都离我而去，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一旦您这么做了，就不再后任何退路。”修士踌躇道：“虽然普世牧首让我全力协助你，但这毕竟违反人伦。”

“世人都说我是一个疯婆子。”老人敲了敲手杖，毅然决然道：“他们说得对，我就是个疯子。”

老人看着女孩说：“让世界再次见识一下安东尼奥斯的疯狂吧。”

“如宁所愿，女爵大人。”

各种仪器开始运作，金发女孩被投入一个培育槽里，并被接上各种电路。而在她的对面，另一个红发女孩被放进另一个培养槽。

“不！！！！”

桃晓从噩梦中惊醒，她喘着粗气，不可思议的摸着自己的胸口。

她抬起头，却看见一个金发女人趴在舷窗上，看着外面的风景。

“桃晓？你醒啦。”

女人回过头，不是自己是谁？

“佩琪？”桃晓尝试活动一下四肢，没有任何反应。

她再次成为了“替身”，失去了对自己的控制权。

不不不不不。。。。。。

我不要这样。。。。

“你还好吗？”佩琪跑过来，关切的看着自己：“我们到哪啦了？昨天不还是在比邻星嘛？”

“安东塔斯？”桃晓觉得有些不对劲：“我们早就从比邻星出来了，刚刚在无光带遭到追杀，你都忘了？”

“啊？？”佩琪一脸懵逼：“我们昨天不才从晚宴上回来吗？”

冷汗从桃晓的鬓角留下。

眼前这个叫佩琪的女人，她的记忆可能只有有限的一段时间。

如果小断桥在这里，他大概能联想到超算空间里，那些不断被还原的记忆投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桃晓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她穿过床头柜和椅子，来到舷窗边。

映入眼帘的事一颗蓝白相间的美丽星球，在远处恒星的照耀下，这颗行星如同钻石般璀璨夺目。

星球外部，是一座环绕整个赤道的人造建筑。这颗星球是如此知名，以至于桃晓一下就想起它的名字。

两万年文明长河的源头，一千亿智慧生物额祖籍。

人类故土，地球。

未央434年初，年轻的安东尼奥斯财团继承人，终于来到她此行旅途的终点。

而那座直径一万三千公里的巨型星环，就是拉格朗日世界的政治中心，未央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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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人类故土

“地球是人类的摇篮，但人类不可能永远生活在摇篮中。”－－康.齐奥尔夫斯基。

巨大的厅堂庄严肃穆。

一块三十米高的玄武岩石碑，如同墓碑一般，伫立在大厅一侧。

几盏射灯将石碑照的锃亮，将整佩琪向上望去，石碑上密密麻麻的文字让她头晕目眩。

她忽然发现，这块玄武岩居然是与地面有一定的角度。大约15°的结构让其剖面形成一个三角形，射灯的光线通过石碑的反射，垂直照耀在大厅中央的环形会议桌上。

石碑里包含了各种语言，佩琪并不能全部看懂。但她看得懂碑文最上方，十几个苍劲有力的通用语字母。这些字母组成了一个分量极重单词，它贯穿黑暗时代末期和整个未央纪年，连通了拉格朗日世界和星门网络。

它是意识形态，它是普世价值，它是神圣法律。

《未央公约》

（Infinity vention）

“开拓是人类发展的唯一道路，一切故步自封都将导致灭亡。”

这里是未央星环核心区，仲裁委员会议事处，寂静大厅。

佩琪抬头看着镶嵌了黄金的碑文，脑子里却在想这这个建筑的构造。

“小姐对这座大厅很好奇嘛？”一个穿着白色西服的光头男性款款走来，低声问道。

“好巧妙的设计！整个大厅没有别的光源，地面的上射灯照亮这块石碑，然后反射在会议桌上。”

男人笑着解释道：“这是四百年前，来自克雷戈的诺玛设计师的作品。整个石碑与水平线形成一定角度，从视觉上突出秩序的压迫感。而光线从石碑反射而出，只要大厅里的人抬头，就能看见泛着光芒的《未央公约》。它一方面提示与会者公约的神圣性，也强调了仲裁者委员会的绝对权威。”

佩琪顺着男人手指的方向，再次审视石碑，果然有股泰山压顶的感觉。

“来自地球的玄武岩，来自克雷戈的设计师，来自仙王座的雕刻家，来自凯旋城的贵金属。”男人口才极佳，滔滔不绝：“这座大厅是拉格朗日的最高司法机关，也是一个艺术品。它象征着全世界的联合，团结在未央公约的金石玉律下。”

“而您，美丽的安德鲁小姐，对我来说也是一件巧夺天工的艺术品。”男人恭维道。

那平易近人的表情下，是不断观察的眼神。

在女孩脑子里，桃晓看着男人，一脸的警惕。

（别大意。这人就是天命.曙光。贸易联合商会理事长兼任诺玛运输CEO。桃晓在佩奇耳边说：别看他彬彬有礼，他对摧毁我这件“艺术品”毫无顾虑。）

（就是他要杀你嘛？佩琪心下一凛。）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从之后的调查报告来看，他也是受益方之一。）

在佩奇的意识回来后，桃晓又变回那个只能在幕后摸摸观察的“影子”。

再次失去对身体的控制，让塔城千金有些歇斯底里。失去佩琪的时候，她无比想念这个精神伴侣。而佩琪回来后，她又眷恋甚至贪恋主宰躯体的感觉。

可现实没时间让她自怨自艾，她来到未央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仲裁委员会述职。

虽然有一大堆媒体记者等着采访这位“无光带奇迹创造者”，但她此行的“政治目的”毕竟是代替墨陨出席年度仲裁者大会。桃晓匆匆和Wayne大师告别，在财团驻央办和未央联合的安排下，进入了这座硕大的会议厅。

塔城千金将最近发生的所有事都给佩琪简述一遍，免得她到时候啥也不知道。

“你就是天命.曙光？”佩琪警惕的往后推了一步。

“虽然我的名声在安东塔斯并不好，但我对您没有恶意。”男人微微鞠躬，极为绅士的说：“这里是仲裁者委员会，在明面上没有人会伤害你。”

“那么私底下呢？天命先生，三年前我差点两次死在安东塔斯。而就在刚刚，我又在无光带被劫杀。”佩琪按照桃晓教她的话回答：“希望我死的人有那么多，我现在却要和你们座在一起开会。”

天命没有正面回答，他似乎话里有话：“然而，您每一次都能起死回生不是吗？”

“你似乎有些遗憾？”佩琪争锋相对：“听说贸易联合会的主旨是‘自由’，那么请问，谁来保障我的‘自由’。”

“当然是你自己，亲爱的，苦难往往带来新生。”贸易联合的主宰，此刻看起来更像一位哲学家，而非财团宣传里的暴发户：“拉格朗世界里，每一个人的意志、利益、方向不尽相同，但生命的目标从未改变。”

“生命的意义在于延续，对于人类这个种族来说，能够留下文明的火种，这就是最大的自由。”

“那么你的意思是说，个体的自由应该服从集体的自由咯？为了一个远大的宏观叙事，个体的利益与选择都是可以被牺牲的嘛？”

这位商会之王咧嘴一笑，可佩琪和桃晓却看不出他的表情里又半分喜悦。

“安德鲁小姐，您的话让我想起在凯旋城见过的一位小朋友。”天命继续说：“让我们把话题换个方向，如果把整个拉格朗日社会比作一个人体，未央政府是中枢神经和运动系统，安东尼奥斯财团和贸易联合商会是内分泌、代谢和血液循环系统，璀璨天光教会和其他组织是呼吸和消化系统。”

“那您觉得，免疫系统是应该是谁？”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桃晓其实能听懂天命的潜台词，未央负责驱动和管理这幅躯体，财团和贸易联合负责运输各种养料与代谢，璀璨和其他小势力负责提供原材料、劳动力以及消费品市场。

但免疫系统应该是什么样子？两姐妹都想不出来。

天命忽然转过身，用带着寒光的眼睛看着女孩。

“拉格朗日没有免疫系统。或者说，这是一个没有没有刹车的公交，没有制动的货轮。”天命的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在女孩胸口：“集体的自由确实大于个体的自由，因为当整个躯体都开始从内到外溃烂时，没有一个细胞能够逃脱死亡。”

“我很欣赏墨陨。可惜，她不愿意与我合作。”男人说出了重点：“而你不一样，桃晓.安德鲁。你年轻，美丽，对世界充满好奇。”

“我看过那场直播，也欣赏你的愤怒，因为愤怒本身，是人类自身对于这个世界无能为力的痛苦。”

“经历过死亡的你，比谁都渴望力量。”天命的话如同恶魔低语，充满了诱惑：“拥有力量就拥有自由，拥有自由就能掌握命运。”

“此刻，你已经来到拉格朗日世界权利最集中的地方。”男人再次指向那座石碑：“你以为那只是一块刻满文字的石头嘛？不，那是权力的象征。”

“权力是个婊子，只要你想，我愿意教你如何驾驭它。”

在天命曙光的“谆谆教诲”中，寂静大厅里的一切在女孩眼中都变了样。

“可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要如何相信你？”女孩摇着头说：“我甚至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杀我。”

“啧啧啧，警惕，稳重，知道思考。”天命似乎很满意：“我得承认，几年前，你的死亡对我有利。那时我巴不得墨陨发疯，而墨陨也恨不得把我碎尸万段。”

“但现在，情况改变了。”男人继续说：“你不仅不会死，还会步步高升。”

“如果您不相信我，也没关系，还记得你在比邻星投资的那位三流党派嘛？”

桃晓想起来，自己和佩琪确实在比邻星拿回，投资了一个叫杰弗逊的政治家。

“怎么？你想让我投资你？”塔城千金不置可否道：“贸易联合会的理事长也会缺钱吗？”

一阵脚步声从门外传来，天命捋了捋西服，走进寂静大厅。

“您误会了，安德鲁小姐。我只是想向您展示权力的基本运作方式。您悟性很高，而且是天生的政治家，只是尚未发掘全部潜力。”

“我们主角来了。”天命指了指打开的大门外，被宪兵架着的江南。男人对佩琪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现在，您将正式坐在拉格朗日权力博弈的牌桌上，并进行一场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