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姐弟情深（1/1）

秋风习习，落叶翩翩。

初秋的北元国，空气中已经带了几分寒意。此时的五原山，像一条巨龙般盘踞在北元国大地上，龙头在东南，此时仍然保留着几分绿色；龙身在西北，却已有了几分萧瑟之意；至于龙尾，则藏在遥远的西北极地，冷暖不知。

沿着五原山的龙头往南里许，有一座居住着数万人的城市，因为连通着北元大地东、西、南三路，故而被人们唤作三合城，又因为此城以坚固著称的大青石筑成，也被往来的客商旅人称作青石城。

青石城因其地利，吸引了东西南北无数的往来客商，同时也成了无数以狩猎为生的猎手们最理想的售货市场。日积月累下来，青石城便成了方圆数百里最繁华的城市。

自青石城往西二百余里，在五原山支脉的一片山谷中坐落着一座只有数十户的小村庄。这里四面环山、山林茂盛，各种野物产出极多，虽然远离青石城等城市，却也不失为一处上好的避世之处。

此时正午刚过，村后数里外的一片山坡上，几只野兔正在林间的草丛中忙碌地觅食，想要在冬天的第一场雪来临之前多积蓄一些脂肪。

忽然，随着弓弦声响，两枝箭羽飞射而至，霎时间便分别射中了两只野兔，其余的野兔则在受惊之下慌乱逃窜，转眼便消失在了树林里。

“姐姐快看，射中了！”一位十来岁的少年欢笑着跑出山林，奔向地上的猎物。只见少年穿着一身布满补丁的灰色短衣和裤子，左肩上斜挎着一只鼓鼓的小挎包，右肩则背着一只装着十余枝箭羽的箭袋，腰间还绑着一只羊皮口袋，双手手腕则戴着一副由上好皮革制成的护腕，一张制作精巧的羊角短弓则紧紧握在左手当中。

“太好了，今晚可以让阿妈做兔子肉吃了！”一位个子略高、穿着打扮与少年一般无二的少女也闪出山林，一路往前跑去。两人虽然不是第一次出来打猎，但像今天一样离村子这么近的地方就有收获，却还是第一次。

两手将猎物收起羊皮口袋，又往林间深处寻觅而去。

“嘿嘿……你们要去哪儿啊。”两人刚爬过眼前的山坡，几个与二人年龄相仿的少年却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挡在了二人面前。领头的是一位个头不高的黑脸少年，一张黝黑的面孔不知是天生的还是后天晒的，再配着一身黑色的短衣，显得整个人都黑漆漆的。

“柳黑娃，你要干嘛？”虽然对方有六个人，但少年脸上没有一丝惧意，只是往前一步将少女护在了身后。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木风啊，哦，还有木清，看来你们今天收获不错啊。”柳黑娃瞥了一眼木风腰间鼓鼓的羊皮口袋说道。

“休想！”木风将羊角短弓横在了身前，摆出一副即将要动手的样子。

“哟，你这是要打我吗？我好害怕啊！可是你别忘了，要不是我爷爷收留，你们一家早就成了山里的孤魂野鬼了！”柳黑娃故作姿态地说道，引得几个跟班一起大笑起来。

“姐姐，我们走！”柳黑娃的话虽然让木风听了十分恼火，但他说的却也是事实，因此木风并不想和柳黑娃继续纠缠，收起羊角短弓就要和姐姐木清离去，但这时却被柳黑娃的几个跟班团团围住了。

“想走可以，把东西留下！”柳黑娃一脸玩味地看着木风。

“你！”木风顿时将拳头捏的卡卡作响，但想到平日里阿爹的嘱咐，还是强忍着压下了心头的怒火。木清也上前拉了拉木风的衣袖，示意他冷静一些，随后又取出兔子递给了柳黑娃：“拿去！”

“还是木清姐姐最疼我！”柳黑娃笑着去接兔子，却顺势抓住了木清的双手。

“你干什么！”木清没想到柳黑娃会有如此举动，惊慌之下连忙用力挣脱双手，用力之下双手一甩，却“啪”的一声打在了柳黑娃的脸上。

“哼，你装什么装，你阿爹早就把你许给我当媳妇儿了，摸一下手又怎么了，早晚你整个人都是我的！”柳黑娃捂着脸颊，本就黝黑的脸上更加阴沉了。

“王八蛋，你胡说什么！”木风见状，心中强压的怒火再也压不住了，抬脚就往柳黑娃胸口踹去。

柳黑娃眼里只盯着木清，没料到木风会突然动手，不防之下被木风踹倒在地，捂着胸口在地上翻滚，一时之间竟然起不来身。一众跟班见柳黑娃挨打，顿时冲着木风一拥而上。木风见此，胸中怒意更甚，挥舞着羊角短弓就是一记横劈，原本气势汹汹的众人当即横七竖八地躺在了地上，痛苦哀嚎着。

柳黑娃见这么多人，竟然一个照面就被木风打趴下了，心中忽然升起一丝惧意。但一向在村里作威作福惯了的他怎么肯就这么认输，当即挣扎着站起身吼道：“木风，你竟敢打我，我这就告诉我爷爷去！”

说罢，柳黑娃也不管地上呻吟的几个跟班，竟独自转身跑了。木风正想去追，却被木清伸手拦住，只好瞪着双眼怒视着被柳黑娃丢下的几个跟班。几人早就被木风方才一击吓破了胆，又见自己的老大都跑了，心里顿时暗骂不已，哪里还敢再和木风打斗，纷纷低着头从地上爬起来往村里跑去。

木风心里虽然生气，但生怕对方又有什么诡计，便也没有再继续动手，只是等几人都跑远了才松开紧握的拳头。

“姐姐，你没事吧？”木风打量着木清，生怕自己的姐姐受到了什么伤害。

“我没事。”木清摇摇头说道，“只是你打了柳黑娃，恐怕族长他们又要来找麻烦了。”

“哼，就算他爷爷在这里，敢欺负姐姐，我一样打他！”木风眼里没有丝毫的后悔之意。

“唉……姐姐当然明白小风是为了姐姐好，不过我们一家寄居在这柳家村，是阿爹拼了命的狩猎、干活换来的。柳黑娃虽然可恶，但他毕竟是族长的孙子……”木清皱了皱眉，没有继续说下去。

“大不了再挨顿打就是了，姐姐不要担心了。”木风无所谓地说道。

“还是等阿爹回来了再说罢，有阿爹在，相信族长也不会太为难你的。”木清想了想说道。

“嗯，我知道。我们往山林深处去转转吧，也省得回去了看见他们心烦。”木风拿着羊角短弓检查了一番，见羊角短弓并没有损坏，心里才放心下来。

“好，不过你可得答应我，不能离开村子太远了。”木清抬起头严肃地说道。

“放心吧，我都听姐姐的！”木风笑着，捡起地上的兔子装回羊皮口袋，先一步往前小跑而去。

片刻之后，姐弟两人便来到了一片山坳之处。山坳里的树木稀疏了很多，露出一片宽阔的草地，草地上有青色也有黄色，青黄之中一条小溪潺潺而过，不知从何处来，也不知往何处去。

木清蹲在溪边，正想洗洗手，忽然身旁的一片灌木丛中窜出一道白影，险些将她撞进溪水里，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那白影是什么，便看到木风追着白影消失的方向而去，只传来一声“姐姐，快追！”

眼看木风的身影也要消失了，木清连忙也起身追了上去。自己的这位弟弟，虽然平时看着有些木讷的样子，但是一旦遇到了猎物，却反应比谁都快，再加上一身天生的蛮力，简直就是个天生的猎手。

果真只是追了几步，木清便已经看不到木风的身影了，好在木清也自幼学习了一些追寻猎物的技巧，循着木风留下的痕迹，倒也不怕找到他。虽然对于这片山林很熟悉，但随着进入山林深处，木清的心里还是感到了一丝丝不安。

“小风，这里离村子太远了，我们赶快回去吧！”木清追了约一盏茶的功夫，才在一颗大柳树下看到了木风。但是看了看四周静悄悄的山林，一股惧意忽然涌上心头，感觉有无数双眼睛藏在山林里盯着自己一样。然而话音刚落，木清最担心的事情就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