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失控（1/1）

“……”

安琪尔什么也没说，她在忍耐，忍耐着内心愈发膨胀的，毁灭一切的冲动。

她可不能失控。

「你总是沉默，是不擅长言语，还是对我的问题感到厌烦？不过不重要，无论你回答与否，我都能得到我想要的答案，都能满足我的好奇。」

祂说的对，安琪尔自认为自己并不擅长与人争辩。

所以她总是以沉默作为回应，当个无情的打点计时器。

周遭景物变换，那是被按下静止键的星球。

整个星球被紫色的光芒笼罩，时间于此停滞不前。

然后，回溯。

「看呐，这些弱小的魔法少女，和离群的灾兽们。」

「你究竟精通多少领域的力量？很让人惊叹不是吗？无与伦比的元素力掌控，随意操纵灵魂的力量，就连时空也有所涉足。」

「从看到这段记忆之后，我开始好奇，你的极限在哪里？我觉得，引发超新星的爆炸并不是属于你的极限，这对你来说应当不值一提。」

“说完了吗，我快没耐心了。”

安琪尔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她当时选择躲避超新星的爆炸，也单纯是并不确定自己的承受极限，而选择求稳。

“你擅自的窥探我的记忆，我想你应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当然。」

「你想要杀死我，我能感觉到你的杀意，毕竟你那毁灭的预兆早已经写在眼睛里了，我当然知道。」

不如说，祂求之不得。

「你知道吗，如果说，我原本对你的来历，你的起源是最好奇的话，那么现在它只能排在第二了。」

「你总是顾及这，顾及那，你从来没有将所有的心思集中在你该做的事情上，你最擅长的事情上。」

倘若你满脑子只想着毁灭，你是否能向我展示你的极限？

所以，愤怒吧，渐渐把名为理智的枷锁褪去，让我看看真正的你。

「我想我们该进入下一个环节了。」

无视了眼神愈发危险的安琪尔，祂自顾自的开始变换周围虚构的世界。

那是兽横行的王城，择人而噬的兽杀戮着曾经尚且为人时的友人和亲人。

「这个国家因为一个究极生命的入侵，正在遭受灾难的洗礼，你在这里捡了一个篡夺了邪神权能的凡人作为眷属。」

安琪尔看着下方，挣扎着的人群，和那些狂躁的兽。

这是她注意到凯茜的那个国家。

「不出手吗？让你重来一次，你完全能够救下所有的人，你不出手吗？」

“……无聊的把戏。”

安琪尔抬手，轻轻一挥。

所有的人类连同兽一起被无形的力量碾成了碎泥。

她甚至没有一点点的犹豫，就把一切都毁灭了。

这些不过是虚假的躯壳，是对现实拙劣的模拟。

让这星神无法称心如意，安琪尔感觉有些解气。

「看呐，你感到了愉悦，你因为我而愤怒的内心在这一刻得到了缓解。」

「我说的没错吧，你果然生来就是为了毁灭的。」

我感到愉悦吗？

安琪尔有些恍惚。

就只是因为碾碎了这些脆弱的虫子，毁灭了这片国度，就感到了愉悦吗？

不，不过是一些虚假的幻象而已。

这个星神，在试图诱导自己的心理，让自己暴走。

愚蠢的东西。

“我说了，无聊的把戏。”

在发现星神的诱导后，安琪尔开始冷静了下来。

「啊，你发现了？但我说的也确实是现实罢了，你确实会从毁灭之中感受到愉悦。这一点，你无法反驳。」

「真是让我困恼呢，看来你并不如我想象的那般，是个冲动的家伙。」

呵，愚蠢的东西，那无聊的幼稚把戏被自己识破后，还不放弃吗？

安琪尔觉得这个星神有点太自以为是了。

从一开始，祂就一直在自话自说。

祂的每一步，都在挑战着安琪尔的忍耐。

安琪尔也大致猜出了这家伙的意图。

想要让自己失控？不可能。

安琪尔自认为，自己是个理智的人。

“那可真遗憾，用你的生命谢罪吧。”

金色的眼瞳泛起高光，这是神力开始沸腾的象征。

「先别急着动用武力，毁灭的星神。」

周围的景象再一次分崩离析，无序的粒子开始慢慢的构建一个全新的场景。

「虽然很可惜，但我其实并没有任何的恶意，毁灭的星神。」

「如你所见，我能随意的创造一个虚构的世界，但虚构的东西，也是一种基于现实的映射。」

「我的一切出发点，都是为了求知，为了满足我那该死的好奇心，为此我甚至不惜迎来你的追杀。」

「但这都不重要，毁灭的星神，让我们继续吧，去追溯你的起源，去挖掘你的秘密。」

「是什么造就了如此强大的你？又是什么让你在成为星神前，几乎不为人所知？」

还有，你的力量能做到什么程度？

即便是对于祂来说，去招惹一个星神也并不是一个理智的选择。

但谁叫自己就是这样的存在呢，祂存在的意义，就是求知，祂无法容忍，有自己不知晓的秘密。

「你知道吗，毁灭的星神，我记得我说过，我只读取到了你从得到那条黑龙的孝忠时开始的记忆，但其实，我还有一些意外的收获。」

「当你的记忆中，有件事情带来的影响强烈到极致，你对此的印象深刻到极致，我就能够扛过你那奇怪的保护记忆的手段，来窥探到一点只言片语。」

这是祂除了安琪尔的神明生涯外，唯一获取的记忆片段了。

「我在这个短暂的只有某个瞬间的记忆片段中，生起了很大的疑惑。」

「你的起源是人类吗？我无法想象，弱小的人类怎么可能成为星神？这过于荒诞了，我的认知告诉我这是最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你却又有着非人的特征，我不得不去重新判断自己的荒诞猜想。」

粒子重组完成，世界重新归于平静。

「她是谁？」

昏暗的房间中，是一个躺在血滩里的女人。

「她是你的起源吗？她是诞下你生命的起源吗？」

「这个人类，真的是你……」

咔——

极致的力量放出粉碎了一切，空间在瞬间坍塌开来。

安琪尔的手捏住了一个不知名的生物。

「很……不错的眼神……呵呵，刚才的那股力量，我很满意。」

「这种……不惜一切想要杀死我的怨恨。」

喂……

谁在喊自己。

喂！

不想理会，不想思考，安琪尔的大脑一片混乱。

她只想撕碎眼前的奇怪生物，这个该死的，该被碎尸万段的星神。

她已然处在失控的边缘。

【安琪尔！】

系统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

“……！”

一股力量冲向自己混沌的大脑，让安琪尔猛然间清醒过来。

「强制冷静」

她手中是被自己紧握住脖子提起来的凯茜，她快要死了。

身边是在全力撞击着自己护盾的莲达里娅和塞巴斯，还有瑞恩。

【你清醒点！】

呆滞的松开了手，安琪尔将大量的魔力一股脑的注入到回复法阵中，向着凯茜注入着一股又一股的治愈魔力。

“……对不起。”

即便早已痊愈，她仍旧重复着这个过程，机械性的，一次又一次，仿佛入魔一般。

这是信徒们第一次，看到无所不能的神明落泪。

“祂在哪。”

那是一种，冷静到了可怕的声音。

【……这是我的失职，宿主。】